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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杜氏一把拽住手腕,麻桿似的腕子差點就被杜氏直接掰成了兩段,更別說掙扎了。 一腦門子的汗直往外沁,臉色倏地煞白,可對上杜氏的眼神,卻是一個字兒都喊不出來的。 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沈氏就下意識地應是,果然上前兩步扶了羅氏,郭氏也趕忙站了起來。 方才一直縮在羅氏身邊沒敢開口的茴香同丁香卻已是醒悟過來了,茴香瞬間變臉,丁香更是火冒三丈。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樣大的力氣,一把拽開那老婦人摟著羅氏的雙手,就將羅氏掙了出來。 羅氏愣了一記,卻亦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只抬起胳膊朝著花椒招了招手,就同沈氏還有郭氏一道,把花椒姐妹,尤其是眼珠子都在噴火的丁香帶去了后頭。 花椒打心里不放心這伙江湖騙子詐騙犯,卻更放心不下羅氏,想都沒想,就過來扶著羅氏回家去。 卻不知道,這廂秦老娘在他們離開之后,倏地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仙人跳都蹦跶到我家頭上來了,你們哪來的膽子!”秦老娘一壁站起身來,一壁似劍的目光已經(jīng)從廳里廳外的這串兒俱在倒抽氣的男婦身上一一掃過。 一張圓臉繃得緊緊的,臉色肅然,聲音雖仍舊不高,卻是素來沒有過的嚴厲,已經(jīng)再不是往常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了,而且周身還散發(fā)出了一種叫人心悸的威嚴來。 這份威嚴,不僅叫站在近前的黃氏三人俱是驚懼非常,甚至于還把那史姓男子的話兒直接堵在了嘴里。 就連秦連熊同姚氏杜氏,亦是非常意外,饒是秦連熊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老娘。 秦老娘去仍舊沒有收斂威壓,而是喚了秦連熊,直截了當?shù)胤愿赖溃骸鞍讶私壛?,請李巡檢來提人。” 這話一出,被秦老娘鎮(zhèn)住了的一串人瞬間就蹦了起來。 斷然否認他們是仙人跳。 還義正言辭的要羅氏出來對質(zhì),話更說的冠冕堂皇:“若是貴府上不愿意認咱們這門窮親戚,明說就是,我們也不是那等厚顏無恥之人,離去就是!” 兩個“就是”之后,那呂老大話一落地,朝著自家人使了個眼色,甩袖就要往外走。 而本就惱羞成怒的史姓男子眼見秦連熊沒有上前攔阻,還以為自己等人把秦家人給鎮(zhèn)住了,倒是囂張了起來,無賴行徑一覽無遺,直往秦連熊面前湊:“你敢綁我?還有沒有王法了?” 只話音未落,就被秦連熊一拳頭打倒在了地上:“王法?那你倒要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官府到底是怎的嚴懲‘光棍案’的,到底是笞刑、杖刑還是徒刑!” 那呂家兄弟兩個再沒想到青天白日的,秦連熊就敢動手,心里大呼“不好”,猛地加快了腳步。 卻根本沒注意秦連熊連眼風都不曾往這廂掃一下,只待原路返回,跑到正廳后才發(fā)現(xiàn),正廳已經(jīng)被一溜十來歲年紀的小小子圍得水泄不通了。 俱是虎視眈眈摩拳擦掌,還有一管沙啞的聲音忽的陰測測地響起:“感情咱們家是菜園子,是人是鬼,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說著還勾了勾手指頭:“帶種的,就放馬過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新生 因著崇塘巡檢司是由李巡檢親自坐鎮(zhèn)的緣故,所以今天出動辦案的效率自是不容小覷的。 早在那廂外出辦事兒的秦老爹、秦連虎、秦連龍諸人被杜二舅兄弟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分頭輾轉找到的時候,這廂李巡檢前腳接到報案,后足就已經(jīng)點齊人馬,直奔秦家勾人來了。 呂家、史家的一干男婦“光棍”,被秦家輕而易舉地拿下之后,呂家兩對夫妻倒是乖覺,知道事情敗露,而且眼看著就再無回旋的余地了,立馬倒戈,把史姓男子供了出來。 據(jù)呂老大賭咒發(fā)誓,他家當年確實走失過妹子,正因為這事兒不假,而且年紀都對的上,姓史的也知道,所以月余之前忽的找上他,說是想同他做樁穩(wěn)賺不賠的好買賣。 他知道姓史的不地道,吃喝嫖賭無有不沾,偏偏還jian懶饞滑不成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更不是個能相交的。 可到底還是被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了,不為別的,只為家里頭老娘確實雖然糊涂了,可想的念的就是這個早年丟失的妹子。 老太太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活上幾年的,為了能讓老太太走的安心,即便知道這事兒確實不地道,可想著他們必是會把羅氏當?shù)沼Hmeimei一樣待的,就還是入了姓史的設下的套,卻是悔之晚矣了。 秦連熊看著一臉悔恨的呂老大,冷眼旁觀,不置可否。 而姓史的雖然失了底氣,卻仍舊死不悔改,還要垂死掙扎,對著打了他的秦連熊又嚎又罵又是賭咒的,只一瞧見威風凜凜的李巡檢同兵役們,就像被掐了脖子的四季鵝似的,當即就慫了,老老實實地被押回巡檢司受審。 秦連熊匆匆安頓好家中人事,仍請老舅公幫忙暫時坐鎮(zhèn)家中,并拜托他看顧好一眾膽大包天的臭小子,尤其是方慶這個帶種的。 可真是方良的親兒子,一根藤上結出來的馬鈴瓜,沒走一點兒種,就是個混不吝的混世魔王,竟敢糾著一撥小兄弟跳出來攔人。 要不是老舅公到底老謀深算見機快,一早在秦連熊起身往后頭花廳去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大對,敲鑼驚動了兩頭村里的鄉(xiāng)鄰們,聽到動靜拎著家伙什陸陸續(xù)續(xù)趕了過來的壯勞力們一聽方慶開口,當即就越過小小子們,把歹人圍了個嚴嚴實實了,這才沒鬧出意外來。 否則要是人狗急跳墻,傷了人,這可怎的處! 這河里頭淹死的,可從來都是會水的! 別以為自個兒能擺兩個架勢,就老子天下第一了。 人家胳膊都比你大腿粗,汗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等他得了閑,再同他算賬! 秦連熊一壁磨牙一壁把這樁事兒掛在肚子里,出門就往崇塘去。 雖說這樁事兒已是基本落定了,那姓呂的一家子必是不敢弄鬼再來翻狀的,而李巡檢手里的人也必有法子叫他們開口撂真話。 至于那個姓史的,他還真不信他還是甚的硬骨頭。真要熬刑,說不得還不如呂家兄弟倆。 但身為苦主,他自是也得去趟巡檢司說明情由的。 又在巡檢司尋了個地兒將事情經(jīng)過寫了封信,請街面上已經(jīng)聞風而動,屬狗鼻子的要好的幫閑幫忙,跑一趟蓮溪,給秦連豹同方良送過去。 就這樣家里頭呼啦啦地瞬間人去樓空,以至于秦老爹諸人紛紛第一時間暫擱手中事務,快馬加鞭地從四面八方趕回家來的時候,家里頭已經(jīng)一切如常,一副甚的都沒發(fā)生過的模樣了。 只既然有風過,水自然不會無痕,一路上的風言風語已經(jīng)讓秦老爹一顆心提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