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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農(nóng)家記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8

分卷閱讀428

    了家,方才摸到點子邊際來。

    再到分家析產(chǎn),手里捏了大把的銀子,她們妯娌閑暇時,也時常湊在一起商量著置辦產(chǎn)業(yè),或是給兒女置辦聘禮嫁妝之類的話兒,她方才有些明白,就如許氏所說的這般,銀子除了用來交際之外,或許只有派上用場,才能算真正有用的。

    不過讓她對俞阿婆一家脫籍一事兒,真正感到不但可行,還必須得行的,其實還是方慶的一句話。

    說句實在話,在此之前,對于脫籍一事兒,不比秦連豹,還有花椒、六哥等人的激進,她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持保留意見的。

    畢竟她也曾在方家生活過,當年她經(jīng)由俞阿婆保媒,脫籍嫁出方家的時候,別說背地里了,就連當著她的面,都有人在替她嘆息的。

    都覺得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兒了。

    當然,事實證明,世事變幻,不到閉眼的那一刻,沒有甚的事體是能一眼看穿的。

    而當時,因著介于保媒的是俞阿婆的緣故,而且那會子大總管還在世,沒有人敢言三語四的說嘴些甚的。可有些話不用出口,羅氏也能猜到一二了。

    自是明白她們的惋惜或是慶幸到底源自何處的。

    畢竟對她們這些個打小關(guān)在方家這一畝三分地的小小天地里,等閑連門檻都出不得的小丫頭們來說,外面的一切雖是新奇的,也是令人感到懼怕的。

    就好比她們打小就聽上一輩的jiejie們說的那樣:外頭的良民,日子過得可是艱難,不但有官家、地痞一重重的欺壓,遭人魚rou,還有各項賦稅徭役重壓下來,年年上交后也就剩不了幾日的口糧了,吃不飽穿不暖那是常有的事兒……

    哪像她們,雖是丫鬟,行事兒做不得主,可衣食起居甚的都不缺,天災(zāi)**還有主家遮風擋雨的庇護,可不比良民強得多,比那些個闔家只有一條褲子穿的極貧人家尊重的多。

    雖說時至今日,她已經(jīng)明白這話其實只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是值得商榷的。

    可也正因為此,即便她也打心里希望俞阿婆一家能脫籍出來自立門戶,繁衍生息。但不管俞阿婆一家是否決定脫籍,不比秦連豹的堅持,在她看來,其實都是無可厚非的事兒。

    想要打破固有的觀念,斬斷一份穩(wěn)定無憂的生活,開始另一段或許荊棘遍布的生活,別說適應(yīng)了,就是從心理上接受這一切,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畢竟世仆是不同于普通的奴仆的,世仆對于主家的依賴,其實比之莊戶人家對田地的依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可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是難以想象這樣的心情,并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的。

    是以她是完全能夠理解俞阿婆,還有方良諸人的遲疑,以及無措的。

    卻沒想到,不久之前,忽的有一天,方慶氣喘吁吁地找到她,張口就問她:“姑母,我家是不是真的要脫籍了?”

    只還不待她點頭說話,方慶已是繼續(xù)問道:“那這樣來說,我兒子還罷了,我孫子是不是就能下場文舉武舉了?”

    就在那一刻,看著方慶期盼的眼神,根本笑不出來的羅氏才真正了解到了秦連豹,還有花椒、六哥等人堅持的由來,前路哪怕再坎坷,也應(yīng)該闖一闖……

    不過,羅氏并不知道的是,據(jù)花椒所知,這次方慶與羅氏的對話,還是他自打那回在家里頭一眾小小子的影響下,尤其是四堂哥同五堂哥的刺激下,意氣了一遭,向六哥諸人表明了心跡后,頭一回重提此事兒。

    在此之前,饒是方慶一貫大大咧咧慣了的,都忽的就搭上了敏感這根筋。對于相關(guān)的話題,一概警惕。起初還會撓一撓頭,欲言又止,漸漸的,已是不作任何表態(tài)了。

    而這些,花椒自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包括得到確切的答案后,小麥還未怎的呢,方慶就已經(jīng)高興地翻跟頭了。

    確實頗有些心酸的。

    還有就是在此之后,直到臘月二十,到家里頭學塾年假解館的這段辰光里,別說秦連豹還有花椒了,就連文啟、小麥、羅冀一眾小兄弟都明顯覺察到,方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雖然還是一樣的神采奕奕,可精氣神忽的就肯花在念書上頭,而不是攢著調(diào)皮搗蛋了。

    秦連豹自是好奇的,也不揣測,直接問他。

    哪知方慶卻是腆著臉,嘻嘻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嘛,以前我哪怕學貫古今,還不是得從撥算盤珠子學起。可往后家里頭脫了籍,我就得自個兒找飯吃了,自然不能再像小辰光那樣憊懶的。”

    自是叫秦連豹這心里頭又感慨,又哭笑不得的。

    而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不光方慶,還有小麥忽的更加用功了起來。

    花椒最記得舊年解館的時候,方慶家去過年時,鋪蓋衣裳都丟下了,是帶著一大包玩意兒回的家,據(jù)說許氏看到后哭笑不得,手都癢癢了起來,恨不得狠揍他一頓才解氣??山衲?,方慶仍把鋪蓋衣裳丟下了,卻是帶著一大包袱的書本文房回的家。

    可家中一眾小小子們,卻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連帶著家里頭的氣氛,都安靜、緊張了起來。

    若說在此之前還不是十分的明顯,可自打方慶小麥家去后,這種安靜,尤其緊張的氣氛就相當明顯了。

    再不似往年那般,解館之后,一眾小小子們必有兩三天的辰光,要么就跟野放的家豬似的,瘋的根本不著家,要么就跟家里頭養(yǎng)了五百只鴨子似的,能把房頂都給掀開了。

    可今年這一個一個的,卻俱是一頭埋在了書本上,簡直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不說開年后就要下場的二堂哥、三堂哥,還有六哥俱是作息如常的溫習功課,就連四堂哥還有五堂哥,都在點燈熬蠟的啃著大部頭的。

    這幾個“帶頭大哥”俱都安靜了下來,家里頭一下子安靜的簡直不像話,尤其是石頭和尚諸人,生怕打擾到他們,就連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腳后跟。

    連帶著這會子已經(jīng)年里了,卻也再不似往年那般熱鬧的。

    而且隨著正月半的過去,二月二近在眼前,花椒很明顯地就感覺到,家中的氣氛一天比一天來的凝重。

    起因就是,家中即要下場的三個小小子,已經(jīng)開始自亂陣腳了。

    就同大堂哥那會子差不多,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自個兒該做些甚的了。拿起這本書,又放不下那本書。

    或許還不如大堂哥,就算是一本書拿在了手里頭,可來來回回反復(fù)了好幾遍,卻仍是覺得不順口不順手,更不順心,根本繼續(xù)不下去,只能一遍又一辯的反復(f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的了。

    而越急越急,惡性循環(huán)就此產(chǎn)生。

    花椒都覺得,過一個年,自己同香葉那是每逢年節(jié)是胖一圈兒,可這三個哥哥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