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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尤其秦連虎,他原本只是這么安撫性的隨口一說罷了,讓丁香護住女眷,就是大功一件。 他自然知道自家這個丫頭是個犟脾氣,得要順毛捋才成,其實也帶著丁點兒敷衍的意味在里頭。 可哪能想到,真是大功一件! ☆、第四百六十八章 提人 同丁香所想一模樣,甚的功勞不功勞的,花椒并不在意,其實還根本不曾想過這么件事兒。而且她這會子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后怕。 夜里頭被羅氏摟在懷里入睡的辰光都不禁在想,來人可是“單只手”! 能把持運河這么多年,就算被新安知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下端了老巢,仍有能力逃脫,即便是在海捕文書的圍追堵截之下,還能在逃一年有余。 怎的可能是尋常人物! 已經(jīng)不大記得,電光火石之間,她是怎的認出“單只手”來的了,也已經(jīng)想不起來她怎的會有勇氣動手的了。 更難以想象,若是當時她沒能打中,或是沒能打中要害,后果又會怎樣! 可她當時還曾脫口而出同杜氏說,說她同jiejie能有自保的能力……已經(jīng)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了。 差點不但連累了丁香,還要害了想要保護她們的羅氏、杜氏、郭氏,還有陳娘子…… 心有余悸,闔著眼睛卻只是睡不著。 根本就不曾想起過她的那把自個兒制作的多股細皮筋回旋拴繞而成的四眼皮兜的彈弓來,自然更不可能想到這把彈弓已經(jīng)到了丁香手中了。 燭光之下,丁香同香葉還在把玩著花椒的這把彈弓,亦是半點睡意也無的。 制作彈弓并不算甚的繁難事兒,何況又是在動手能力本就極強的秦家小字輩的手中,他們兄弟姐妹的彈弓幾乎都是自個兒尋摸材料制作而成的,而且根據(jù)個人的喜好、習慣以及手勢,通常還會對彈弓進行不同的改進。 就譬如材質(zhì)上頭,有的人會覺得牛角彈弓比較好使兒,可有的人卻會覺得相較而言,木質(zhì)彈弓也查不到哪里去。還有這皮筋上頭,有的人習慣用單股的粗皮筋,可有的人卻喜歡用多股的細皮筋…… 香葉還則罷了,只是跟著哥哥jiejie們湊個趣兒罷了,她對打獵興趣有限。可丁香對于自己的彈弓水平,一直以來都是極為自負的。 不說數(shù)一數(shù)二,卻也絕對能夠碾壓多數(shù)兄弟的。 當然,這是有事實說話的。 但她卻從來不知道花椒制作的這把并不起眼的彈弓竟然如此之出色,就像她從來不知道花椒的彈弓水平竟然如此精湛一樣。 在目視條件極其有限的情況下,能打中十丈外的快速移動目標……反正事實已經(jīng)證明了,她不如花椒。 瞬間就打定了主意:“改明兒我要向椒椒拜師!” “???”香葉瞪圓了眼睛,隨后又懵懵懂懂地跟著點頭:“那我也來。” 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渾身還有些軟綿綿的花椒堅持起身后,就發(fā)現(xiàn)家里頭一眾紅著眼睛青著眼瞼的哥哥jiejie們,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怪怪的。 花椒就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穿戴。 沒有不得體的地方呀! 丁香已經(jīng)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花椒:“椒椒,你教jiejie打彈弓吧!不,你先教我做把一模一樣,不,一模一樣就算了,你教我做把大差不離的彈弓吧!” 花椒還未回過神來,一眾小小子們也已是一擁而上,又在距離花椒一兩步遠的地方齊齊剎車。 文啟同方慶打量著花椒的臉色:“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羅冀面有憂色,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溫和:“還怕不怕?”四堂哥五堂哥還有小麥幾個已紛紛朝她豎起大拇指:“椒椒,我們都瞧見了,你實在太牛了,簡直就是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女俠呀!”尤其方慶,還繞著花椒團團地轉(zhuǎn):“花椒女俠,老實招來!我們平日里都沒怎的見你練過彈弓,怎的就能打的這樣準!” 看著一眾俱都點頭,目光里漸漸露出崇拜、期盼之色的小小子們,花椒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哭笑不得。 不過歪著腦袋略一思量,卻也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們:“我也不知道是怎的一回事兒,想來那會子是被菩薩摸頭了吧!” 花椒覺得,或許只有這個解釋了。 畢竟打彈弓同這世上大多數(shù)事物并無二致,需要的亦是大量的練習,而且是綜合性的練習。只有這樣,才能熟悉了解彈弓,然后通過各種距離時彈珠墜地的情況來掌握彈道,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輕松掌握的本領(lǐng)。 而就像方慶所說的那樣,她平日里的練習確實不算多,根本不像哥哥jiejie們那樣刻苦。十丈遠的固定靶,大概還能勉強保證命中率??蛇@樣的移動靶,花椒是從來沒有打過的。 也正因為此,她才會這樣的后怕。 只方慶根本不相信她這話,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你都想得出來?” 四堂哥同五堂哥幾個也以為花椒這是在開玩笑,見她還能有這樣的興致,心里頭無形的重擔一下子就卸了一多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于他們來說,昨天一天一夜帶給他們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人都有些麻木了,以至于匪徒暗度陳倉帶來的悔恨同害怕,大多還是源于花椒長達一天的昏睡。 因為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明白,花椒的昏睡不是沒有來由的,也不像白胡子老郎中所說的單單只是疲乏而已。 畢竟那個老郎中并不知道花椒都做了些甚的。 其實他們雖比花椒年長一些,可亦是差不多的,他們雖然打過獵,卻自來沒有傷過人?;ń肪透浅唆~蝦蟹蟲,連只雞都沒殺過,更別提傷人了,如何能不害怕受驚,如何能過得去這道坎的。 別說花椒還是個小姑娘,就說他們,雖然知道那是無惡不作的匪徒,若是自己不下狠手,就該是他們朝著自家下狠手了。 可當真正傷人的那一刻,說句實在話,并不覺得有多興奮,心里頭實際上是翻江倒海的。哪怕這會子匪徒早已清繳干凈了,這心里頭仍舊不是十分自在的。 或許是七情上面的緣故,還叫羅冀看出來了,昨兒還勸他們來著,說頭一次都是這樣的,這世上能有多少人是天生悍勇、膽大包天的…… 卻沒想到,花椒的一個小玩笑,倒是紓解了他們心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緒了。 不過羅冀同文啟卻是特例,二人俱是能夠相信花椒并且理解花椒這話兒的意思的。 人在走投無路的那一瞬,到底能爆發(fā)出多大的潛力來,能有怎樣的頓悟,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就這樣說說笑笑的,小兄弟姐妹們齊齊去了前院。只跨過二門,穿過花廳,花椒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有了遲疑,目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