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走！”

    兩人朝著來路一路奔跑，準(zhǔn)備回到小船的所在，后面跟著一群穿著麻布和服的女人追著她們，見實在跟不上她們的腳步，停下來，紛紛擲出手中的魚叉和長矛。

    沾染著人魚毒的利器就像劍雨一樣灑向潘恩和塞拉，兩人邊奔跑邊回頭，幾只魚叉幾乎是危險地擦過她們的臉，手，擦破了衣服的邊緣。簡直被逼到絕望的邊緣，潘恩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她拔出腰間的槍，在這種劍雨中不斷開槍掃射著她們，阻止她們的前進(jìn)。

    “快走！別管了！殺不死她們的。”塞拉也舉著□□協(xié)助潘恩。

    兩人一邊開槍一邊往后退，那個山洞相對于村莊來說位于高處，路上不免坑坑洼洼，碎石不斷。突然，潘恩為了躲避投擲過來的一個魚叉，往右偏了下，結(jié)果腳下是松軟的石塊，她一個不穩(wěn)就要摔下去了。

    “潘恩！”塞拉一只手開槍，另一只手緊緊拉著她，對面的一把鐮刀旋轉(zhuǎn)著飛過來，正中她的肩膀，塞拉疼的吸了一口氣，比起傷口，更嚴(yán)重的是人魚毒所帶來的劇痛，身體已經(jīng)受到損害了，她的腦中出現(xiàn)了這么些訊息。

    “放手吧，這么點高度我沒問題的！”潘恩朝她喊道，就算是摔下去以她的體質(zhì)最多痛苦一會。

    “別開玩笑了，這村子的女人會把你剁碎的。”塞拉臉上彌漫著痛苦帶來的扭曲，她緊咬著牙，死命拉著她。

    頭一次碰到這種狀況的潘恩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她的眼眶中不自覺聚起濕氣，想到了她遇上的每一個人，R也好，羅尼也好，連塞拉都對她這么好。比起感動，更多的是感謝命運讓她遇到了這些人。

    潘恩聚集起身體的力量，死死咬著牙，一步步走了上來，這種違背慣性的行為竟然讓她完成了。來不及喘息，她就扛起塞拉，兩個人互相搭著肩膀往石洞里走去。

    石洞是向下的，這更有利于對方人多勢眾的攻擊方法，她一邊扶著塞拉急速向下劃去，一邊瞪著眼睛查看后面的動靜。一只長矛朝她刺來，穿破空氣，光芒聚集在尖端直直地刺過來。

    來不及了！潘恩已經(jīng)看到了覆蓋在上面黑色的人魚毒了，千鈞一發(fā)之際，那根長矛被子彈打偏了原先的運行軌跡，重重地刺在巖石中。她震驚地看向來人。

    是R！

    男人修長的身材，挺拔地站在那里，就算全身濕透了也不顯狼狽，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既冷酷又迷人，“你這個笨蛋，快點過來?！彼欀汲硕髡f道。

    得到了R的幫助，后面追擊的人終于不再如狼似虎，R極其擅長運用子彈反彈的訣竅，也就是說他在射出一顆時就已經(jīng)能預(yù)計它的運行軌道。如此一來，投擲向下的利器被他一一打偏。

    潘恩和塞拉走在前面，R在后面殿后。她幾乎能感受到塞拉呼吸的減弱，驚慌道：“不要！快睜開眼！你應(yīng)該知道這次閉上眼了也許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br>
    “這和之前所有的死亡都不一樣??！”

    塞拉睜開眼睛，她的眼里幾乎能看見幾個潘恩的重影，分不清哪個是她，鼻子卻聞到了海水的咸味，耳朵里都是海浪的聲音，就像是小時候在家鄉(xiāng)，在那個泰國小漁村里，那個時候過得很幸福，有慈愛的父親，溫柔的母親，以及她愛的人。

    “醒過來?。　迸硕魍现龑⑺龓У絉所開來的小艇上，在船甲板上不斷拍打著塞拉的臉。塞拉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潘恩，你想把我臉拍扁嗎?！?/br>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潘恩倒是松了一口氣，“你總算醒了。”將她扶起靠在游艇上，塞拉捂住傷口才喘了口氣。海水推著小艇不斷在往前滑行，在搖晃著的船上她前所未有的輕松。不遠(yuǎn)處的天邊突然有意思魚肚白露出，整個天空從黑色變成了墨藍(lán)色，慢慢地越來越藍(lán)。

    “潘恩，你看，天亮了?！?/br>
    潘恩原本還在觀察R在哪里，聽到她的話后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下塞拉，對方臉上已經(jīng)不見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她皺了下眉，有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劃過，不過不遠(yuǎn)處的槍聲將她吸引過去了。R盡管槍法神準(zhǔn)但在水里作戰(zhàn)還是吃了不少虧，他站到山洞旁的巖石堆前，幾個婦人朝他投擲魚叉。

    “R！千萬不能沾到那些魚叉，那上面有毒！”潘恩大聲喊道。

    R聽見后，躲避起來的速度加快了，后方的婦人纏著他，不停地用刀劍攻擊著。這樣下去不行，會慢慢消耗掉R的體力。潘恩想從身上找出什么武器，卻一無所獲。

    這時，塞拉扔過來一把散彈槍，咳嗽了幾聲說道：“省著點用。”

    “謝了。”潘恩揚起一抹笑容，將槍架在肩上瞄準(zhǔn)，她想起R曾經(jīng)的教導(dǎo)，瞄準(zhǔn)目標(biāo)，考慮到風(fēng)向，準(zhǔn)備好之后，扣動扳機(jī)。無數(shù)顆小子彈穿破海風(fēng)，直擊石洞上面的巖石塊，因為這里的土質(zhì)干燥松軟，立刻如同泥石流一樣傾瀉下來，倒在了那群人魚身上。她們只能發(fā)出驚恐的叫聲隨后便被泥土所掩埋。

    R終于有機(jī)會擺脫她們了，他跳入水中游到了小艇上，爬上來后，將濕透了的頭發(fā)全部往后弄，勾著嘴角說：“干的不錯。”

    潘恩看了他一眼，笑著將槍收起，“多謝你的教導(dǎo)了?！?/br>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之間簡直確認(rèn)了一種默契。

    “咳咳……”躺在小艇上的塞拉卻大聲咳嗽起來，嘴里也不住地溢出鮮血，肩上的傷口已經(jīng)變深了。

    “怎么回事！”潘恩蹲下來焦急地問道。

    “我覺得我要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亡。不過沒關(guān)系，我很開心?！彼罂谖鼩猓靥艅×业仄鸱??！俺蔀槿唆~之后，始終沒辦法融入真正的人群之中，只能毫無目的的活著?！?/br>
    “度過了漫長的時間，但卻一點意思沒有，喂，潘恩，保持你的本心就那樣繼續(xù)活下去吧，不管是痛苦還是愉快。”

    說完這句后她就像睡著了一眼安詳?shù)亻]上了眼，手也從身上垂了下來。此刻天已經(jīng)大亮，湛藍(lán)色的天空晴空萬里，在他們上空不時有海鷗發(fā)出叫聲。

    “塞拉！”

    潘恩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無法想象她就這么死去了。一邊的R沉默地看了會，嘆了口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將她攬過來靠在他的肩上。他捂住她的眼睛，語氣中難得帶著溫情，“我不會讓你死的?！?/br>
    R的手里感覺到了一絲濕意，他知道是潘恩哭了出來，雖然她平時表現(xiàn)的很無所謂，很強(qiáng)大，但她實際上卻擁有敏感的心。也許塞拉的遭遇實在是和她太像了，她不免代入進(jìn)去，正是那種同感才導(dǎo)致她的傷心。

    潘恩靠在R身上，死死抓著他的襯衫下擺。

    直到他們駕駛的游艇開到歐洲境內(nèi)，塞拉依舊沒有蘇醒的可能，潘恩終于死心了，她將塞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