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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是沒想到當(dāng)朝皇太后就為了能進廚房竟然要找皇帝告狀,圣上是個孝子,太后娘娘若是去告狀定是一告一個準(zhǔn),最后必定會降罪于自己,可若是讓太后娘娘進了廚房,一旦太后在廚房里被油濺著了或是被水燙著了,以圣上對太后娘娘的重視,最終倒霉的還是自己。 白陘五官皺成一團,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廚房有啥好的?竟有這么大的魅力讓太后把皇帝都給搬出來了,身邊明明有那么多下人使喚,太后偏要自己下廚,真是有福不會享。 白陘左右為難,最終還是將自己圓潤的身軀給挪開了,剛開始他是一刻不停的盯著劉氏,生怕劉氏出什么差錯,后來等劉氏親自和面之時,他當(dāng)即被劉氏和面的手法和力道給吸引住了,不知不覺間看的出神,當(dāng)他回神之時劉氏已經(jīng)把面撈了出來,又澆上高湯,那香氣勾的人不停的咽吐沫。 劉氏將面放進食盒里,見白陘滿臉欲言又止,直勾勾的瞧著食盒,便以為他是對食盒感興趣。 這是得多少年沒見過好東西了?這食盒非銀非金非玉,就是個普通的雕花盒子,至于這么眼巴巴的看著? 劉氏走了兩步,見白陘依然一眼不錯的瞅著食盒,當(dāng)即心軟了,哎!這人也是可憐,算了,不就是一個破木盒子嘛,給了他便是。 劉氏讓人取來另一個食盒,將先前的食盒替換下來,又送給了白陘,“我見你似是甚為喜愛這個食盒,便允了你吧?!?/br> 白陘手捧著食盒,腦子里還想著劉氏做面的程序,雙眼無神,面容呆滯,傻乎乎的對著劉氏謝恩,“多謝娘娘賞賜?!币膊恢羰撬F(xiàn)在與娘娘討教廚藝,是否會被娘娘怪罪。 劉氏見白陘似乎高興的傻了,心里再次可憐了一番白陘,都說心寬體胖,這白陘眼瞧著有一副珠圓玉潤的體型,咋就如此小家子氣呢?真是白瞎了這副有福氣的身材了。 皇帝壽宴,中午必是要宴請群臣,故而蘇錦樓一早便將老蘇家人聚集在了一起,打算一起用個早膳,當(dāng)看見劉氏從食盒里端出的面時,他卻是沒有半點驚訝。 “娘,”蘇錦樓深吸一口氣作陶醉狀,“這面好香,宮里的御廚可沒有這么好的手藝,這面必是娘親自下廚給兒做的吧?!?/br> 此時沒外人在,劉氏便如以前一般稱呼蘇錦樓,“三郎,快趁熱吃,若是不夠我再給你做?!?/br> “謝謝娘,”蘇錦樓拿起筷子就吃,邊吃邊道,“娘,今天壽宴族里也會來人,等宴會結(jié)束后,你和爹想和族人一起回村里嗎?” 劉氏和蘇順安異口同聲道,“回村?” 蘇順安問道,“這能行嗎?若是我們回村會不會又有人說你不孝了?” “沒事,”蘇錦樓笑道,“到時我就說,天氣漸寒,安排你們?nèi)e的地方養(yǎng)老了。” “只要不給你添麻煩,我們就回村里去?!眲⑹鲜中老?,回了村里至少還能有個熟悉的人說說話嘮嘮嗑,在這宮里雖到處都是人卻找不到一個能陪她說話解悶的,都快把她憋出毛病來了。 蘇錦樓見蘇老爹與劉氏二人喜形于色,便知這個提議正合他們的心意,這宮里處處講究規(guī)矩禮儀,對于向來自由慣了的蘇家人就是一種煎熬,若不是因為他是皇帝,他也想出宮逍遙去。 大兒子今年十三,還要等三年才能正式授冊太子印,要不干脆省了這一流程直接把皇位讓給兒子? 蘇錦樓去年忙著整頓吏治,舊朝一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成日里忙的焦頭爛額壓根沒心情辦什么生日宴,而今年的生辰他原本是打算一家人吃個便飯就罷,但禮部上表說這是整歲生辰,不可馬虎,蘇錦樓一想,若是他再不舉辦宴會,估計底下的臣子也不敢再辦生日宴了,遂同意了禮部慶賀的提議。 這是蘇錦樓三十歲的生辰,又是大晉開國以來第一次舉行宮宴,禮部不敢馬虎,慎之又慎,斟酌了再斟酌。 其實對于禮部而言,皇帝的生辰宴會本就是做熟了的事情,流程和規(guī)制皆有常例,除了有些繁瑣壓根沒什么難度,可今年不一樣,皇帝親口囑咐不得勞民傷財鋪張浪費,這可難壞了禮部人員。 若是用金銀玉器布置,被皇帝看了難免會覺得過于奢華,若是全用木質(zhì)的擺件替代,場面又過于寒酸,展示不了皇帝壽儀的隆重,最終還是上官金鴻拍板決定,直接取用木質(zhì)擺件,以金銀包邊裝飾,再雕刻上精致的紋絡(luò),奢華又不失節(jié)儉。 壽宴舉辦地點放在了武英殿,殿內(nèi)陳設(shè)已經(jīng)布置一新,按照階位不同分別設(shè)立座位,仔細(xì)看來座位上的紋絡(luò)亦是不同,越是靠近御座越是顯得美觀大方。 有資格入武英殿祝賀的只有宗室以及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其余人等只能在殿外叩拜,且所呈的壽禮均交由內(nèi)務(wù)府登記入冊,并無在皇帝面前露臉的資格。 吳氏身為王家長媳,皇后岳母,所坐的位置離御座十分近,她默不作聲的瞥了瞥下首黑著臉的張氏,心里道了一句蠢貨。 在圣上壽宴之日擺出一副死了爹娘的衰樣,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對圣上不滿嗎?張氏娘家的晚輩張顯霖當(dāng)初被圣上親判秋后問斬,眼瞧著日子要到了,想來張氏必是心急如焚吧。 這些天張家人頻繁登門為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瞧便知,可張顯霖是圣上親口下令要斬首的人,誰敢開口求情? 吳氏一直都知道,她這個繼婆婆大事上拎不清,心腸歹毒,貪婪自私,但她卻沒料到這個繼婆婆竟敢把算盤打到了文珺的身上。 “吳氏,”張氏小聲問道,“你當(dāng)真不肯請皇后娘娘幫忙?” “娘不必多言,昨日我已表明了自己的想法?!?/br> “吳氏!”張氏壓低著嗓子,疾言厲色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你的膝下只有三個女兒,待你百年之后還得子褚為你摔盆?!?/br> 王子褚乃是張氏嫡親孫子,王永風(fēng)與吳氏膝下沒有兒子,王子褚是王永風(fēng)的親侄子,按理說確實該由王子褚為王永風(fēng)與吳氏送終。 吳氏眼神銳利,“娘,您年紀(jì)大了,記性也不中用了,我只有兩個女兒,哪來的三個?”不待張氏反駁又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只有兩個女兒,但我有一個當(dāng)皇帝的女婿,要不然今日我怎敢坐在娘的上首位?” 吳氏作哀愁狀,“哎!這怎么是好,女婿偏要抬高我的地位,讓我很是苦惱呢?!?/br> 張氏緊緊的攥著拳頭,氣的幾乎要撅過去,若不是場合不允許,她定要好好懲治吳氏一番。 當(dāng)初圣上冊封王文珺為后,旨意上寫的是晉亭先生之女,于王家卻未提及一絲一毫,如今又故意抬高吳氏地位,將吳氏林駕于整個王家之上,這是擺明了只承認(rèn)吳氏為岳母,卻不承認(rèn)王家為岳家。 如此一來,王文珺封后,竟與王家無半點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