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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醒來,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的南憶,心中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充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自打他父母相繼離世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覺到幸福了,這久違的幸福難以用語言形容,只覺得心歡喜,前所未有的愉悅,做夢都會笑醒的那種。 想著南憶昨晚的苦勞,柳原決定下廚做點好吃的好好犒勞一下她。 他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后就到廚房忙活,做好飯后就把飯菜端到房間里。 此時南憶已經(jīng)醒了,看著一臉笑意的柳原想起昨晚……俏臉一紅。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應(yīng)該早起做飯的?!?/br> 次日一早新媳婦兒本應(yīng)該早起做飯伺候公婆,但是因為柳原父母在前幾年就過世了,她想著可以稍微晚一點,可是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桿。 “應(yīng)該的,你昨日辛苦了……”柳原說著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別開眼。 南憶大窘,昨晚明明是他在出力啊…… ******* 成親后,柳原和南憶就過上了夫倡婦隨、男耕女織的生活。 正是農(nóng)忙季節(jié),家家戶戶都忙著收谷子。 柳原舍不得南憶下地,執(zhí)拗不讓她跟著他去地里收谷子。 南憶拗不過他,只好呆在家里做些女紅,快要吃飯的時候就把飯菜做好送到地里去。 南憶聽到有人叩門的聲音,出去一看,才是她母親帶著弟弟站在們外。 母子兩都被太陽曬得發(fā)紅,汗津津的,有些狼狽。 再不對付好歹也是娘家親戚,不好將別人關(guān)在門外便打開了門。 ****** 南憶坐在桌邊手一直把玩著繡品,沒給他們好臉色。 南母有些尷尬,他弟弟倒是拿著她給的點心自顧自在吃,一點也沒有覺察到空氣有些不對勁。 相顧無言,空氣沉默了良久之后南母說道:“為什么你連回門都不回?我在家等你們等了很久,菜都涼了也不見你們?nèi)ィ抑滥懵裨鼓?,可是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娘這么做也是為你好??!” “您為誰自己心里清楚,成親那天我就說過,我沒有娘了,再也沒有了。” 南母半真心半假意擠出幾顆眼淚,悲切道:“你這么說多傷娘的心,你知道么!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rou,我怎么會不疼你呢,我要那么多彩禮還不是怕柳原他不看重你,你會受欺負(fù),他要是肯花那么大一筆錢娶你,必定是真心的,會對你好,你怎么如此不懂我這個當(dāng)娘的心呢!” 南母說著還捶胸頓足表演一番。 南憶若不是早知道她是個什么人,或許還真會傻傻被她這三言兩語看似真心的話給騙了。 “現(xiàn)在你知道他對我是真心的了,那就把他給出去的彩禮錢退回來吧!” 南母立刻警惕起來:“這錢都給出去了怎么好退,這樣對你們夫妻不吉利,再說你這個當(dāng)jiejie的好歹是要給你弟弟留點什么的呀!” 南憶耐心也磨得沒了,語氣比剛剛更冷:“你們來到底是想干什么?直說,別再繞彎子?!?/br> 南母掏出手絹抽抽搭搭哭起來:“前日你爹……” 南憶急急打斷:“我爹早死了?!?/br> 南母改口:“你張叔上山砍柴閃了腰,醫(yī)生說要一兩個月才好,家里的谷子都該收了,我一個婦人也做不完那些活,要不你和姑爺來幫我們收一下吧!我們家田地不多,兩三日便可,不耽誤功夫的?!?/br> “好啊,不過價錢你們出多少?太低了可不干?!?/br> 南母臉有些掛不住,訕訕笑道:“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是我們肯給,你們也不好收啊!” 南憶心里冷笑,嘲笑她母親的算計。 “還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為什么不收?”南憶消磨點了最后一點耐性后,“好了,我把話挑明了,這個忙,我們不會幫,找別人去吧!還有以后有事沒事都不要往我家跑,不歡迎?!?/br> ****** 南憶她母親弟弟走了之后不久,柳原就從地里回來了,彼時南憶正在廚房做飯。 柳原走到廚房就看見南憶正紅著眼眶站在灶臺前。 “怎么了?”他從后面抱著她,輕聲問。 “我娘來了,”南憶自嘲笑笑,“還在問我為何沒有回門,還說什么都是為我好,柳原,同樣都是為人父母,差別怎么這么大?” “這……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為何南憶的母親會和別的母親差別那么大,他的娘親對他很好,與南憶的母親一點都不一樣。 南憶歪著頭,把臉貼在他臉上蹭了蹭,甕甕說道:“她對我不好,但是你對我卻好,勝過世間所有人,我有時候就在想,老天讓我吃那些苦是不是都是為了遇見你后的幸福,這么一想,我便沒有那么難過了。” ****** 許是他們倆蜜里調(diào)油,如膠似漆的日子過得讓老天都羨慕了,所以老天不想讓他們好過。 南憶和柳原結(jié)婚半年后,邊疆起了戰(zhàn)亂,柳原被官兵抓去當(dāng)了壯丁。 大軍臨行前,南憶抱著柳原痛哭流涕。 “柳原,不管打仗會打多久,你都要回來,我會在家等你的?!?/br> “好,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你等我?!?/br> 依依惜別終還是分離,她就看著他隨著官兵漸行漸遠(yuǎn)。 冬天的風(fēng)好冷,好像把她的心都凍住了。 南憶蹲在地上抽噎,鼻涕眼淚把臉都糊住了,狼狽至極。 春去秋來,日復(fù)一日。 南憶除了干活就是到村口等待,風(fēng)雨無阻,亦有當(dāng)年她到柳原家去討吃食一般執(zhí)著。 南憶一等便是七年,等了七年,邊疆的戰(zhàn)亂終于平息,但是回來的人卻沒有她心心念念等了多年的人。 同鄉(xiāng)回來的人告訴她,柳原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遞給她十幾兩銀子說是撫恤金。 南憶不信,她不相信自己等了這么多年換來的是這個結(jié)果,她堅信柳原沒有死,他或許是走得慢還沒有到家,或許是受傷了,在哪里療養(yǎng)。 ****** 南憶擦掉了臉上的淚繼續(xù)回憶。 “我不信他死了,一直不肯為他辦葬禮,等著他,希望他會回來。同年四月,我家旁邊搬來一個人,名叫柳楠,臉上很多疤痕看不清面容,腿也斷了一只。他和柳原不像,柳原在我記憶中是個好看的少年郎,他……”南憶深吸了口起,“但是我卻覺得他莫名熟悉,我知道他是柳原,但是他不承認(rèn)?!?/br> “我時常去看他,給他送些吃食,在他桌邊看著他吃,他的臉不同了,行為卻與當(dāng)年一樣,喜歡吃飯前搓搓筷子,吃完飯后喜歡摸摸肚子?!?/br> 南憶半瞇著眼,她的眼前又再次浮現(xiàn)了那個給她吃食的少年。 她淡淡笑了笑,眼中浸著些淚。 “我弟弟被我娘他們寵得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