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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時之間也是擠不出話來。 他想求她看信,可他也知道這信不看也罷,老國公夫人又怎么會答應(yīng)皇上回去看二小姐的事? 她頭發(fā)都白了啊。 她怕是也會掉淚的罷? 葉公公坐了半晌都無語,謝慧齊陪他坐了一會就起了身,再道了一句,“一路奔波,還是去歇著罷?!?/br> 葉公公受重托而來,這時候知道就算他的話是讓老國公夫人為難,他也還是艱澀地開了口,“老夫人,二小姐不行了,只想最后……最后看您一眼?!?/br> 謝慧齊往外邁著的步子停了。 麥姑心一抖,近乎愴惶地踉蹌地幾步并作一步過來扶她。 謝慧齊只頓了一下,就朝麥姑搖了搖頭,沒讓她扶。 當(dāng)年在國公府,維持著國公夫人的派頭,她也習(xí)慣了讓人扶,只是現(xiàn)在家中仆人少了,她為了能陪她的丈夫長長久久地走下去,不留下他,她這兩年的骨頭都硬朗了不少,能自己做的事絕不假手于他人,省得癡呆。 她沒讓麥姑扶,但也是站不下去了,就又回了首位扶著椅子坐下,緩了一口氣才慢慢道,“二小姐公公說的是我府里的二小姐罷?” 葉公公聽著心都是抖的,可不知為何嘴里卻連個“是”都答不出來。 “可是我們家早沒二小姐了,二小姐早就死了,葬在了她師門道山里?!敝x慧齊撐著頭揉了揉額頭淡淡道,“公公以后莫要再提了?!?/br> 葉公公在要再說話之前,被綠姑走到了前面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他出門時欲要再語,但抬頭之間看到國公府仆人冷若冰霜的眼,話就又止了。 葉公公走后,謝慧齊好久都沒說話,等到麥姑來道老爺怕是要回來了,她才撐著椅臂站了起來,恍惚了幾下才道,“我去迎迎?!?/br> “原嫂子……”走到中途的時候,謝慧齊看著前方突然叫了麥姑一聲。 麥姑看向她,“夫人?” 謝慧齊轉(zhuǎn)頭向她,過了片刻,她搖搖頭,“算了。” 她原本想問麥姑,這事瞞了老爺可好? 可問什么呢?問了,不過是她想從別人嘴里得個好…… 但事實上怎么可能瞞得過去? 她自己也不想。 他們的女兒要死了,這事她也好,他也好,都該知道的,哪怕他們已經(jīng)不要她了。 謝慧齊沒讓葉公公來見丈夫,這夜晚膳,很長一段時日都讓齊君昀照顧著的她給他細心地挑了魚刺,給他盛了湯,膳后端茶給他漱口,拿帕為他潔手。 她這幾年身子差,他憐惜她,反照顧她的時候多,很長沒得她如此細心的照顧了,先前齊君昀沒想多,僅為著她的心血來潮微笑不已,連飯都多用了半碗,只是等到膳后她為他凈手,這時兒孫們都退下,連往日要與她說說話的兒媳婦也早早退了下去,他嘴邊的笑便淡了。 等到她與他散步,走到書房處的那片竹林時,他沒再返回散步,而是牽了她往那簡陋的畫臺上走去。 畫臺不過是一層高的木樓,四處都空蕩蕩的,無墻無窗,一無所有。 他們的房子還沒全建好,不過最遲明年也該成了,但他給她擇的這處她也喜歡,每日夕陽西下時,只要他在書房,她就會來坐一坐,畫兩筆,等到太陽落了地,她就來到門邊,領(lǐng)他去用晚膳。 坐在了她常坐的長椅上,齊君昀抬起頭看著滿天的星空,他來了沙漠后最喜夜間抬頭看星辰滿天的天空,因此也翻了很多書,給她講了不少書中得來的事情與她聽。 齊君昀這次又給她講了一顆星斗萬移,但跟著月亮跑了一生的一顆星星之事,完了與她道,“這是翁亭公窮其一生所究,他一生只發(fā)現(xiàn)了一顆星星?!?/br> “嗯……”謝慧齊想了想,道,“我一生,只跟了你一個人?!?/br> 齊君昀笑了起來,低頭碰她的嘴。 就像她還是那個會揪著他的衣角,乖乖巧巧地喊齊家哥哥的那個小姑娘,他氣息溫暖,嘴角漫延著幾許縱容她的笑。 不過,她確實許久都沒與他說這般好聽的話了,今晚的她太好,好得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她。 回去下樓梯的時候,齊君昀走在了前面彎下了腰,等到她趴伏而下,他抱上了她的腿,背著她往下走。 在落地的那一刻,他察覺到了有溫?zé)岬臏I水滑過了他的脖頸,齊君昀什么都沒說,只是背著她走向了他們的寢臥。 他們相伴了一生,她給予了他所有,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讓她傷心。 ** 這夜半夜,謝慧齊在他的頸窩處驚醒了過來,她連連喘著粗氣,許久,她才與那個不斷拿手輕拍著她的腰安撫著她的人道,“我們的女兒真的要走了?!?/br> 在她腰間拍著的手僵了僵,爾后,他只是輕掩了她的頭,“睡罷?!?/br> 謝慧齊閉著眼睛,聽著他咚咚作響的心跳聲,她說話的聲音沒變,只是眼淚在眼眶里已是留不住,慢慢地滑過了眼畔,落在了耳朵里,濕潤guntang的水跡落入耳里讓人無端地難受得無法忍耐了起來,“她想見我,見我們,但我說了不?!?/br> 等了一夜,終等于了她的話,齊君昀早前也大概猜著了是什么事了,他以為他就是聽了,也還是能安慰她幾句的,或者還要暴跳如雷訓(xùn)斥她幾句,但她終于開了口,他胸口也疼得喘不過氣來。 她流過他臉上的眼淚更是燙傷了臉,許才他才道,“嗯,不見?!?/br> 她在他臉旁別過了臉,把頭埋在了枕頭里,齊君昀附過身去,把頭趴在了她的臉邊緊緊挨著她的臉,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一語不發(fā)。 不能見,不可能見的,不管她有多想。 第二日早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陪他早起,齊君昀一醒來就是摸她的額頭,朝端水進來的奴婢搖了頭,讓她們?nèi)フ埓蠓颍麆t披好衣裳靠在床邊,在被子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臉不語。 她今日怕是起不來了,而他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想這么靠著。 言令很快就過來了。 老夫人身體這一年來都很好,他除了把平安脈,都沒探進老夫人的手,一早一得請,他是一步都沒停就趕了過來。 老夫人發(fā)了低燒,言令把了好幾次,確定了就壓低著聲音道,“吃兩劑藥再看,依老奴看,頂多一兩日就好了?!?/br> 齊君昀頷首,“你去煎藥?!?/br> “是,老奴這就去?!?/br> 齊望在言令跑著過來時也是進了門來,這時等言令一退下,他靠近父母,朝父親低聲道,“阿父……” 他等了一會,見父親看著人不說話,他又低低地叫了一聲,“阿父?!?/br> 齊君昀本來一直在看著昏睡不醒的老妻,聽到他再三的叫聲,他才回過頭來,淡淡道,“真想讓你娘就這么睡到她想醒為止?!?/br> 哪怕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