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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賓客。然而如今是公主提了出來,卻也無人敢說這是對的,天璇腿一軟,忍不住跪下,哭道:“這是我大jiejie的衣服,我適才衣服臟了才換上的……”淚珠滾落下來,眾人盡皆惻然,卻都不敢出頭,玉衡看了眼衛(wèi)瑾,衛(wèi)瑾低聲道:“你莫出頭,讓你jiejie姐夫出面即可,沒事的?!?/br> 清平公主看天璇那一股嬌弱不勝的姿態(tài),更是心恨,大喝道:“還在巧言令色,還不與我掌嘴!” 忽然人群中一聲厲喝道:“且慢!” 眾人看去,只見一位少年昂首而出,身上不過一領(lǐng)儒衫,不卑不亢,神清目朗,卻正是適才大膽送花給晉王妃的書生袁玉,他在人群中看到天璇同樣出身貧民卻被公主欺凌,滿腔義憤,卻是站了出來,大聲道:“貴賤有級,服位有等,為的是正禮明序,德者居上,卻不是給上位者欺壓下位的緣由!圣人言:禮尊尊貴貴,不得相逾,所以為禮也,非其人不得服其服,所以順禮也。順則上下有序,德薄者退,德盛者縟。今日太子及晉王禮賢下士,為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則今日受邀前來的賓客,皆為太子、晉王座上之貴客,貴客不慎弄濕衣物,王妃一盡地主之誼,將王妃衣服給貴客換上,此為東道之禮也,然而公主同為受邀之客,卻不顧緣由,無故斥責(zé)客人,喧賓奪主,無禮無德之至!” 眾人嘩然,卻皆暗暗頷首,這名少年說得不錯,別人雖為白身,但受了邀請,便是貴客,豈能喧賓奪主為難客人? 清平公主大怒,正要反駁,袁玉卻是繼續(xù)朗聲道:“殿下之無禮,無非是藐視布衣寒門,然而殿□上一絲一線,盡皆由庶民紡織而成,圣人有言: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國以民為本,殿□為皇室公主,身受萬民供奉,可曾對社稷有過一絲一毫的貢獻(xiàn)?我等布衣,卻是自耕自作,自食其力,敢問公主有何面目輕視我等布衣出身?立政興化,必在推誠,今日賓客,不少寒門學(xué)子,得受皇恩,將來報(bào)效國家報(bào)效社稷,卻又何故無端受到公主的輕視?”一番話卻是說得賓客中寒門出身的士子們盡皆同仇敵愾起來,紛紛開言道:“不錯,君臣父子,君愛民如子,民才能事君如父……”清平公主看著這少年書生利口如刀,反轉(zhuǎn)輿論,將一件小事上升到國家社稷的大事,已是隱隱覺得事情不妙。 后頭太子妃卻忽然清聲道:“公主年幼,莽撞無禮了,我替公主向謝小姐道歉?!?/br> 太子經(jīng)柳碧筠一提醒,連忙道:“不錯,是清平公主冒昧無禮了,謝小姐請起,清平,快給謝小姐賠罪!” 清平公主滿臉漲紅,如何肯低頭道歉?后頭明華和榮慶卻早已上前親扶起天璇,低聲道:“清平公主年幼,還請謝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清平公主見滿場無一人支持她,再一眼看到人群中衛(wèi)瑾冷著俊臉,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折桂宴以不畏強(qiáng)權(quán)的書生袁玉的大獲全勝收了尾,袁玉一下子在京城名流中出了名。 仁熙帝卻大發(fā)雷霆,狠狠地將清平公主以及衛(wèi)皇后訓(xùn)斥了一頓:“晉王精心舉辦了這樣一場文會,太子禮賢下士,正是為皇室增光之舉,你們卻帶著那一點(diǎn)婦人之見,鼠目寸光、心胸狹窄,跑去鬧事,砸了自家人的場子,蠢如豬也不過如此!你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倒讓臣子們來教你們道理?那謝小姐是你們嫂嫂的堂妹!你們的孝悌友愛呢?果然只有這般蠢的母親才能教出這般蠢的女兒!” 清平公主第一次見到父皇如此大發(fā)雷霆,哭委在地上,大哭道:“那天水碧明明是貢品,天下無人再有,她們謝家卻有,不是僭越是什么?” 仁熙帝冷笑道:“你倒是把這天下全當(dāng)成自己家的東西了!那謝瑤光是誰的徒弟?管千山的女兒的徒弟!管千山在百越呆了這么多年,還娶了高涼國的后裔圣母,那天水碧本就是古高涼國產(chǎn)出的,有個一匹兩匹稀罕料子送給自己女兒有什么奇怪?再轉(zhuǎn)送給愛徒又有什么奇怪?做事之前好好用你的大腦想一想!若是不會想,索性就和你母親一樣,別想了!只管聽話就行!” 衛(wèi)皇后第一次被仁熙帝當(dāng)著太子、太子妃還有女兒的面貶損得一文不值,面如土色,從前她做錯事情,仁熙帝總給她留幾分面子,只是關(guān)上門悄悄斥責(zé),這般不留情面還是第一次,也忍不住落了淚,低聲道:“清平還小……” 仁熙帝冷冷道:“身為皇室中人,從生出來,就要知道自己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室!你信不信明天御史臺彈劾公主驕妄無禮的折子能堆滿御案!”一邊看了眼太子和一直裝作沒聽到眼觀鼻鼻觀心的太子妃,心中一嘆,所幸自己還選了個聰明的兒媳婦,否則將來太孫也是這般蠢笨如豬,如何是好!今后皇家兒媳,還需再三挑選! 一邊說道:“此次還好太子和太子妃反應(yīng)得當(dāng),到底沒有釀成大禍?!崩钼辞迤焦骺薜脺I漣漣,有些不忍道:“清平知錯便好了,那位謝小姐我和太子妃都有賞賜禮物給她壓驚?!?/br> 仁熙帝冷笑一聲:“走著瞧吧,這幫沽名釣譽(yù)的讀書人,難得遇到一次踩皇家臉青史留名的機(jī)會,豈有不趕著上來的!若是清平真能橫到底,當(dāng)場能頂回去,重重責(zé)罰那書生和謝三小姐,那我倒還要贊一聲勇武有祖宗之風(fēng)了,可惜你也不過是個紙老虎,既無道歉的心胸雅量,又無皇家目空一切的霸氣,只會哇哇大哭給皇室抹黑!” 果然第二日,雪片一般的彈劾上達(dá)天聽,御史們躍躍欲試,攢了滿肚子的辯詞,恨不得受個廷杖,青史留名。結(jié)果仁熙帝痛快之極的頒旨,清平公主失禮喪德,削為郡主,禁足半年,衛(wèi)皇后教女無方,罰俸半年,賞謝天璇紫金如意雙柄,各色宮錦十端,以示補(bǔ)償,賞國子監(jiān)學(xué)生袁玉黃金百兩,鑄金獅子一雙,以嘉其勇義,賞晉王、晉王妃通香虎皮檀象一座,琉璃屏風(fēng)一張,以示對公主擾了宴席之歉意。 清平公主沒料到不過一件小事,父皇居然罰得如此之重,自己是嫡出的公主,居然被降為郡主,連庶出的兩個jiejie都不如!直恨得嚷嚷要去找父皇評理,衛(wèi)皇后卻知仁熙帝如今正是氣頭上,自己原本這段時間幾個事情都招了他的忌諱,加上中秋刺殺一事仍未查出結(jié)果,女兒偏偏又撞了上來,傷了他仁帝的美名,如何不惱?只摟著女兒痛哭,卻再也不敢讓她再出去惹事。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 第86章 離開 折桂宴完,袁玉聲名大盛,不少名士都去拜訪于他,國子監(jiān)的祭酒都大大夸獎了他一番,謝佑倒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