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些什么？”

    “殿下，您說什么，臣妾聽不懂?！彼Ｖ友?，一臉懵懂茫然。

    成王卻不吃這一套，她江意雨是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嗎？論起手段來，她在宮里也算排的上號的了。

    “孤給你一次機(jī)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倘若你老實(shí)交代，孤說不定可以替你保全。否則，即便是江意水要護(hù)你，只怕也護(hù)不?。　?/br>
    “呵?！彼v如花，拿帕子遮著嘴，“殿下說得好像我肚子里真有孩子一樣?！?/br>
    “江意雨！”他厲色喊了聲。

    江意雨收了笑，正色道：“成王殿下，我一個(gè)婦道人家，又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知道些什么呢？難不成你還懷疑是我江家出的手？”

    成王仍舊緊盯著她，“就算不是江家，你們也定知道些什么?！?/br>
    “那殿下怎么不去問問jiejie？她才是嫡長女，我一個(gè)小庶女，誰會告訴我這些？”

    “前幾日，是誰在孤耳邊說，倘若寒秋生了兒子，便要孤帶他去學(xué)騎馬的？”

    江意雨抬起一截皓腕替他拉了拉錦被，笑得無奈，“殿下，這話就是我隨口一提而已，我哪知道殿下和皇上還真會去賽馬呢？難不成殿下就憑著這句話懷疑上了我？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成王想要躲開她的手，卻沒有成功，反而還牽動了傷腿，疼得抽了口氣。

    她還嗔怪地道：“您看您，還是小孩子脾性，半點(diǎn)兒聽不得人說。”

    氣得成王捶了下床，“你給孤滾回去！”

    她施施然站起身，關(guān)切地道：“那殿下自己小心，還傷著身子呢，可別再多動了?！蹦抗饣剿麅赏戎g，期盼中又帶著嘆息，“萬一再傷了這條腿，那可就真沒法子救了！”

    “滾滾滾！”

    她抿嘴一笑，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出去，卻又被他喊住，“等等！”

    “孤最后再跟你說一次，你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出了這個(gè)門，你是死是活，孤都不會再管！”

    她駐足站了一會，才淡淡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殿下，您最該學(xué)的，就是這句話?！?/br>
    成王看著她走出去，氣惱地閉上了眼。

    她要找死，就隨她去，反正是救不了了！

    輕輕的腳步聲又響起來，像是有人又走進(jìn)了屋子。

    “你看，你早這樣不就……”成王的話消失在嘴邊，他看到薛崇冷峻的表情時(shí)，便警惕起來，“三弟，你怎么突然來了？”

    ☆、第132章 廢舊【已替換】

    “我本想來探望一下皇兄, 但見皇嫂在此，似乎不大方便，便在門口站了一會?！彼种笣L過袍邊金線，帶出幾分明暗的弧度。

    成王的神色變幻了一番，才笑道：“是嗎？”

    薛崇走到江意雨剛才坐的那張圓凳旁, 居高臨下地看著成王, 眼神透著淡漠, “皇兄不問問我在門口都聽到了什么嗎？”

    紅木圓凳泛著溫潤的光澤, 曲面花紋模模糊糊地映著房內(nèi)的場景，依稀可見他微揚(yáng)的下巴。

    兩人都保持著靜默，直到外頭傳來戚盛的聲音，“太子殿下, 皇上請您進(jìn)去。”

    薛崇應(yīng)了一聲, 深深看了成王一眼, 這才轉(zhuǎn)身出去。

    成王長出了口氣，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腦中思緒萬千。

    *

    皇帝的身子每況日下, 眾人明面上不說，暗地里也都做好了打算。

    “尚衣局新呈上的素衣絹花，奴婢已經(jīng)按份例發(fā)下去了, 省得到時(shí)候她們沒準(zhǔn)備，倒嫌麻煩?！?/br>
    江意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個(gè)兒坐在榻上，看著庫房呈上來的冊子。

    自打皇帝一摔, 來東宮獻(xiàn)禮的便越發(fā)多了起來。礙于薛崇那道口諭，倒沒什么人能直拉拉闖進(jìn)來，大多是到偏殿喝杯茶，讓沉寒陪著說會子話，好聲好氣地給送回去。

    “旁人也就罷了，賢娘娘要留著，奴婢也不敢說什么話，她老人家也快臨盆了，還日日見往咱們這來，萬一磕著碰著，也不是個(gè)事兒呀?！碧m瑩捅了捅沉寒，“沉寒jiejie，你說是不是？”

    “說什么老人家，叫賢娘娘聽見?！背梁眯Φ鼗亓怂蛔?，也跟著附和，“不過蘭瑩meimei說得也有禮，賢娘娘畢竟是長輩，來個(gè)十回，娘娘總不能一回都不見吧？說也奇怪，賢娘娘這么大動靜，坤寧宮里頭竟然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成王殿下和皇上傷著了，叫皇后娘娘都沒心思管后宮了?！?/br>
    “皇后娘娘怕是還因著上回我?guī)Х蛉巳ジ汕瑢m的事情生氣呢?！苯馑^一頁紙，淡淡笑道：“賢娘娘敢這么大張旗鼓，大約也是瞅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br>
    “那可怎么著？”蘭瑩苦惱地皺起臉，“賢娘娘一看就所求非小，不然也不會日日過來。又不比萬花宮那些秀女們，只求條生路?！?/br>
    江意水目光一頓，“萬花宮里頭，也有人來求見？”

    “不少呢，薛嬤嬤頭先不知道，后來知道了，便不準(zhǔn)她們出宮門了?！?/br>
    說起來可憐，千里迢迢入宮，沒名分也就算了，打發(fā)回家再配人，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善实塾譀]下旨黜落她們，一群人不上不下地處在萬花宮里，也不知會被怎么處置。眼瞧著皇帝不行了，別是叫她們?nèi)ヅ阍岵藕媚亍?/br>
    “你替我傳話給薛嬤嬤，讓她好生安撫著那些人，別叫嚇著了?！苯馑?xì)語盈盈，“都是一道入京的，我不會叫她們就這么殉了的?！?/br>
    “娘娘心善?！碧m瑩贊了一句，便領(lǐng)命去了。

    說到人殉，江意水也沒了看帳的心思，把冊子擱到一旁闔上，拿胰子搓著手上剛沾染上的星點(diǎn)墨漬，“周嬪那，有沒有什么動靜？”

    “沒有，周嬪娘娘閉門不出，連膳食都是叫人端進(jìn)去用的。”沉寒有條不紊地稟報(bào)，她頓了頓才問，“娘娘莫不是連周嬪娘娘也要保下來？”

    江意水拿指尖轉(zhuǎn)著那些在水里浮沉的沫珠兒，嘴角帶著柔潤的笑，“你覺得不妥？”

    “是，周嬪娘娘和萬花宮那些人不同，畢竟伺候過皇上了，按例”

    “按什么例？”江意水直起身，身旁的小宮女忙替她把手上的水吸凈。

    沉寒遲疑了下，“按景國例?！?/br>
    “景國已經(jīng)亡了?！彼粠魏胃星榈仃愂隽艘槐?，“景國已經(jīng)亡了，新朝自然得有新氣象。若是事事都要從前朝例，那還叫什么新朝呢？”

    “娘娘是想廢了殉禮？”

    “不是我，是新朝。是新朝應(yīng)該廢了殉禮?！彼鲋叩降窕ㄧU窗邊，看著紅墻金瓦，巍巍宮禁，眼底流露出幾分嘲諷，“自秦漢以來，儒家皆以仁孝為倡，叫活人為死人殉，算得上什么仁？”

    “可是太子殿下……”

    “他會同意的。我了解他?！?/br>
    事實(shí)證明，薛崇也確實(shí)沒有辜負(fù)她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