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滑的勸買之言盡拋腦后，注視著她有些魂不守舍。

    蕭華拿起一只相同的玉簪遞到她面前，“你要不要一個？”

    “你要買給她？”

    “嗯?！?/br>
    小妖精惱火：“我才不要跟她一樣?！?/br>
    溫奕哼道：“你也不適合戴這樣的素雅之物?！表樖帜昧艘恢O為華麗的紅色牡丹花樣的步搖遞給她，“這樣的才適合你?！?/br>
    小妖精根本不接，嘆道：“真庸俗！”

    “可是怎么就這么配你呢？”溫奕故意翻看步搖。

    小妖精眼珠轉(zhuǎn)轉(zhuǎn)，甜甜一笑，伸手欲接。

    蕭華先一步從溫奕手中拿過步搖放回柜上，對小妖精道：“挑你喜歡的?！?/br>
    小妖精拿起步搖，摘掉頭上發(fā)飾，對鏡往發(fā)間一插，輕扭腰肢，轉(zhuǎn)向蕭華道：“不美嗎？”

    云發(fā)托紅云，雪顏壓俗珠，更增妖艷姿，雖然貴氣太過減了份輕靈，但依然不失炫目之力。蕭華笑了笑，伸手要取下步搖。

    小妖精歪頭避開，移步靠近溫奕，趁其不備歪歪地將步搖插在她的發(fā)髻上，早將銅鏡舉到她面前，笑道：“庸俗，真庸俗！”

    溫奕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難看，氣乎乎地抓下步搖。蕭華拍拍她的肩道：“這個玉簪挺好，師兄買下了？”

    溫奕放下步搖，憋屈地嗯了聲。

    小妖精氣了她一氣，心情轉(zhuǎn)好，悠然地對鏡戴珠花。

    蕭華付了玉簪的銀兩，又問小妖精：“挑好了嗎？”

    小妖精選了一只翡翠鐲子，道：“這個?！?/br>
    “好?！?/br>
    小妖精將鐲子放在食指上舞著轉(zhuǎn)圈，待蕭華付完帳，搖著鐲子遞到他眼皮下，嬌聲道：“替我戴上?！?/br>
    蕭華平靜地看了看她，退了一步。

    “哼，真不知羞！”溫奕拉住蕭華就走。

    “咦，誰比誰不知羞？”小妖精跳步拍了拍溫奕的手。

    眾目睽睽之下，溫奕臉皮薄，“刷”地紅了臉，收手。

    “小妖精！”蕭華警告。

    “哼，”小妖精忽略他的不滿，“走吧?！蓖熳∷母觳怖妥?。

    溫奕氣急：“你不要臉！”

    小妖精扭臉笑回：“我就是不要臉?！?/br>
    溫奕跳腳：“不要臉的狐貍精！”

    “哈哈哈哈……”小妖精得意大笑。引得行人紛紛側(cè)目。

    溫奕追上去，心里氣苦，卻沒勇氣如她一般在人群中挽住個男人走得風sao無良。不由怨恨地叫道：“師兄！”責怪他不推開她的意圖甚明。

    蕭華只回以溫和一笑。溫奕更惱，卻不知蕭華更知推開她的風險是她極可能做出更過份之舉。

    戲謔之間，時光悄然流轉(zhuǎn)。眼見天色漸暗，小妖精越來越暴躁，開始主動招惹溫奕。蕭華夾在兩人之間越發(fā)頭大。

    ……

    “小妖精！”蕭華喝斥。

    溫奕又揉揉眼睛阻住眼淚掉落。

    “什么？”小妖精眨眼間掩了怒氣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眼中卻也隱著感傷。僅余這半日卻還要帶著個丫頭，這是陪我嗎？

    蕭華拍拍溫奕的肩頭，指著不遠處的客棧，道：“我送她離開，你先住下。”

    “不要！”溫奕拉他衣袖。

    “溫師妹……”

    “不要！”溫奕堅持。

    “聽話！”蕭華輕輕拉出衣袖，聲音雖溫和卻有不容否定之意。

    溫奕咬唇答應(yīng)。

    蕭華轉(zhuǎn)而對小妖精道：“走吧！”

    小妖精黯了神色，不動。蕭華伸手攬住她的腰飄然飛起。

    “師兄，師兄……”溫奕尾隨飛起，可是僅僅幾個呼吸便沒了他們的蹤跡，空余淡藍天幕。

    “師兄……”

    風云急退，眼前變作茫茫一片白，他飛得實在是太快，快得根本難以視物。

    小妖精急道：“你要送我去哪兒？”

    蕭華不答。

    小妖精抓住他的衣襟，氣道：“這算是陪我嗎？根本不算。全是你處處護著溫奕。”

    “知道?！?/br>
    “知道，知道，”小妖精氣哼哼地道：“你都知道什么？”

    蕭華不答，反問道：“難道只有繁華熱鬧的地方才好玩？”

    “嗯？”小妖精收了怒色，歪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豎著食指轉(zhuǎn)鐲子玩。

    空洞的白幕讓小妖精失去了對時間的判斷，不知過了多久蕭華終于停下腳步，眼前的白消失了。

    蒼穹之下，四野茫茫，他將她帶到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天似乎離得特別近，空曠遼闊，干凈得除了圓月沒有一絲云彩，輕柔的月華舒服地灑落在起伏搖曳的草浪之上，沁涼的風吹走暮熱，如一雙雙溫柔的手撫過身體，撩起發(fā)絲。

    小妖精低落的心情瞬間變好，她展開雙臂在草地上奔跑，笑聲爽朗，“蕭華，這里真好?！?/br>
    “嗯?！?/br>
    簡單的回答遠遠飄來，卻又似在耳朵邊輕聲回應(yīng)，柔軟得沁甜到心里。小妖精心中泛酸，實不想糟糕的心情誤了這夜、這美景，于是揚聲大叫。

    “啊……啊……”聲音不知會飄到多遠的地方？

    心情好了不少，小妖精回身望著只有米粒大的人影，高聲問道：“你很喜歡草原嗎？”

    “嗯?！?/br>
    “我還是第一次來呢！”小妖精指著天與地的親近處，問道：“那兒是盡頭嗎？”

    “也許吧?！?/br>
    “我要去看看?！毙⊙贡埏h飛。

    雪衣翻飛，倩影輕靈，靜謐的夜色越發(fā)生動唯美，這草原里仿佛多了位圣潔的精靈。

    “蕭華，蕭華……你跟來了嗎？”小妖精興奮地叫著：“你看，那兒有條河?！?/br>
    沒有聽到回答，小妖精回頭查看，不想他就在身后。小妖精撅嘴，“干嘛不回答！”

    “法力真是太差！”

    “這么差，你還舍得丟下我！”

    “你需要的是修煉?！?/br>
    “我更需要你！”

    蕭華只當沒聽見，指著那河，道：“不去看看嗎？”

    小妖精憋屈地哼了哼，挽住他的胳膊道：“帶我過去。”

    蕭華帶著她踏空而行。兩人落足在河邊。小妖精拉他坐下，靠著他的肩頭，手不停地轉(zhuǎn)著鐲子。

    河水嘩啦啦輕唱，圓月的倒影被流動的河水擊成碎片，河很寬，滿眼碎光閃閃。

    小妖精感嘆：“好像螢火蟲??！”

    “嗯。”

    “是不是很美？”

    “嗯?！?/br>
    “可惜沒有螢火蟲，要不然更美?！?/br>
    蕭華只輕輕地動了動指頭，河里的碎光便徐徐升騰，速度越來越快，也越升越多，無數(shù)螢光擴散，輕盈地旋轉(zhuǎn)飛翔，直至布滿四野天幕。

    小妖精欣喜地站起來，在螢光里飛舞，摸摸這個又戳戳那個，玩得興起，叫道：“蕭華你也來?！?/br>
    蕭華穩(wěn)坐河灘不動身。小妖精頓覺無趣，落到河岸，立在離他半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