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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秒余笙就聽見一個聲音,“路易斯,過來!”余笙這才看見從入口處上來的姜博言,他穿著沖鋒衣,發(fā)絲有些凌亂,此時拍了拍手,一邊沖著路易斯招手,一邊臉色不善地沖余笙發(fā)火,“你是瘋了嗎?再有不到半個小時天就會完全黑下來,你是沒看見下面——巖陡危險(xiǎn),請勿攀爬的警示牌,還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你知道每年從這個山峰上掉下去多少人嗎?”他帶著路易斯走主道,本來路易斯都快歇菜了,可是最后一段的時候卻像是打了雞血,沖刺著往上竄,他也只能跟著加快速度,結(jié)果剛上來就看見往上的爬的身影,簡直想上去把她揪下來,怎么膽子這么肥。 余笙愣了足足有半分鐘,才說了句,“那你還上來?大師兄你很有勇氣??!”在這里看見他,余笙到現(xiàn)在還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跟做夢似的,她都有點(diǎn)兒懷疑是不是自己錯覺了。 她蹲下身,叫了聲“路易斯”,對方立馬又朝著她狂奔了過來,余笙揉著它的腦袋,“沒白喂你吃rou!”余笙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路易斯了,沒想到大家伙看見她還是這么熱情,這還讓人蠻有成就感的。 姜博言真想把余笙一腳從這里踹下去,成天腦子里都在琢磨些什么,哪危險(xiǎn)往哪去。 “跟我下去!”姜博言緩步走了過來,他這會兒累得很,只能點(diǎn)了根煙來提神,結(jié)果剛走到余笙身邊她就伸手抽了他的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然后把煙蒂小心地收起來,用紙包著塞進(jìn)口袋里,等下山的時候再扔進(jìn)垃圾桶,她抬頭教訓(xùn)他,“天干物燥,一不小心失火了責(zé)任你擔(dān)得起嗎?” 說完才回他的話,“我要拍照,拍完我就下去。”她看著他,想說“關(guān)你屁事”,可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畢竟他口中那點(diǎn)扭曲的關(guān)心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真是的,關(guān)心我你就直說啊!嘴巴這么毒,難怪你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女朋友。”余笙嘟囔了句,然后過去擺弄她的相機(jī),她抬頭看了看,這個時候,天是深沉的藍(lán)色,像是上好的背景色,她連光都不用調(diào),直接拍出來就是最好的效果,余笙有點(diǎn)兒興奮,“你別理我,我馬上就弄好了,弄好和你一起下去,這會兒你可以先想想一會兒怎么把路易斯搞下去。”真不知道那么陡的地方,它是怎么爬上來的,簡直是神奇。 姜博言的煙被她抽了之后,心口隱隱有些躁動,也不知道是煙沒抽到的緣故,還是別的,她看著眼前的余笙,總覺得現(xiàn)在的余笙和平常不同,渾身仿佛帶著光,有著近乎神圣的光環(huán),那光環(huán)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沒有打擾她,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偷偷又摸了一支煙來抽,余笙在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找角度拍照,路易斯在他腳邊打轉(zhuǎn),風(fēng)狂亂地吹著,遠(yuǎn)處霓虹閃爍著璀璨的光彩,這個世界在腳下匍匐,一片靜寂。 他愣了一支煙的時間,然后小心地把煙頭踩滅了,用紙包著塞進(jìn)了口袋。 余笙忽然叫了他一聲,“大師兄!” 回頭的時候,她正好按下快門,閃光燈刺得他眼睛瞇了瞇。 余笙盯著相機(jī)看了眼,咧嘴笑了起來,“大師兄,你還真上鏡!”她沖他豎了豎大拇指,“特別好看,洗出來我送給你一份?!?/br> 姜博言難得沒有諷刺她,“嗯”了聲,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著她,“可以下去了嗎?” 余笙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路易斯,“它怎么辦?這邊很危險(xiǎn)??!” 姜博言沒好氣地“哼”了聲,“你還知道危險(xiǎn)?” 這會兒已經(jīng)很冷了,余笙搓著手湊近他,“你說說你,就不能好好講話,說一句你擔(dān)心我會死吧!” “我擔(dān)心你個屁!” “那你上來干什么?” “吹風(fēng)!”正說著,他就偏頭打了噴嚏。 余笙憋著笑“哦”了聲?!澳嬗星檎{(diào),這大冷天的,也不怕感冒?!?/br> 姜博言瞪了她一眼,拿著繩索往樹上繞了兩圈,試了試堅(jiān)固程度,然后扔了下去,他說:“我先下去試試?yán)K子,路易斯不用管它,它自己能下去。”他伸手把她身上的相機(jī)和腳架接過來背在自己身上。 余笙在上邊給他打著燈,他踩著巖石縫往下走,身手還挺敏捷,落地的很快。 路易斯看見他下去了,自己也竄著下去了,太陡了,它琢磨了好一會兒落腳點(diǎn),倒是在余笙眼里,路易斯簡直牛逼閃閃!忍不住沖路易斯吹了聲口哨,說了什,“好樣的!” 余笙下去的時候,姜博言一直抬頭給她打著燈,快要落地的時候,她滑了下,他皺了下眉,直接伸手接住了她,罵了她一身“笨!” 天已經(jīng)黑了,只有路邊的矮燈發(fā)出微弱的光,余笙落進(jìn)他懷里,看著他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的眉毛,忽然覺得姜博言就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 因?yàn)檫@個發(fā)現(xiàn),她覺得他都沒那么討厭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關(guān)心我,別凹表情了?!闭f完余笙推開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渣子。 寶妹還被栓在樹上,此時可憐兮兮地嗷嗚了兩聲,余笙趕快過去把它繩子解開了。 路易斯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過寶妹,這會兒小心地湊上來嗅一嗅,然后又圍著它轉(zhuǎn)了好幾圈,然后叫了聲。 寶妹也沖著它叫了聲,兩只汪星人似乎還挺開心,互相蹭了蹭。 太晚了,姜博言直接買了四張票,兩人和兩條狗一起坐纜車下去。 纜車上,姜博言和余笙坐在一邊,兩只狗坐在另一邊,他整個人大喇喇坐在那里,一雙腿長得沒地兒擱,都杵到余笙這邊兒了。 余笙覺得整個人都發(fā)燙,這人腿怎么這么長,離得太近了,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濃烈的荷爾蒙的味道。 要命??!作為一只顏狗,余笙大約能明白自己為什么喝醉了能把他睡了。 她只能隨意找了話題跟他聊著來轉(zhuǎn)移注意力,“你怎么會來這邊兒?!?/br> 他閉著眼靠在那里,眼都沒睜,“帶路易斯出來散心!” “哦,好巧?。 ?/br> 他“嗯”了一聲。 跟這種人聊天真累,余笙也懶得搭理他了,不過的確夠巧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纜車,兩個人牽著兩條狗往外走。 他說了句,“我去取車,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不順路,我打個車就行了?!?/br> 他跟沒聽見似的,對著她說了句,“站這兒等著?!比缓缶腿ネ\噲鋈≤嚵?。 余笙無語了片刻,對著他的后背做鬼臉,“您老人家是聽不懂人話吧?” “我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