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好兄弟的性命，還是你的警界新星之路……”

    “他沒有選擇你，對嗎？”八角楓對悄悄出現(xiàn)在身后的人說道。

    “他甚至連猶豫都短得近乎沒有。”

    “這是那個人報復(fù)卡夫卡的方式。他生前一定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你似乎并不奇怪他的選擇?！?/br>
    “我想我對人性自私的容忍度要遠遠超過你所能想象的。至少他猶豫了，不是嗎？你對他的報復(fù)，就是讓他再選一次，你要讓這成為我和他心里的一根永遠也拔不掉的刺。因為你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只會有一種選擇?！?/br>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你好像不在乎？”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乎，或許我的心里還想嘗試一下?！?/br>
    “你不怕死嗎？”

    “我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如果我死了，麻煩你幫我寄兩封明信片給兩個人，一個在火奴魯魯島，一個在橡樹城。你放心，他們沒有一個會替我報仇。他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現(xiàn)實的人了，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已經(jīng)不存在的人身上?！?/br>
    “明信片上需要寫什么話嗎？”

    “故鄉(xiāng)之花如解語，多少往事當問君?！?/br>
    “如你所愿！”

    一陣細小的刺痛在八角楓的脖頸上蔓延開來，她知道，那是麻醉彈在起作用了。她向后仰去，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在視線開始渾濁直至陷入全黑之際，她看見了一雙黝黑而又熠熠生輝的眼睛，那是一種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善良的雙眼。

    “真奇怪啊……”在迷迷糊糊中，八角楓說了這最后一句便完全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34章 第十一章 復(fù)仇者  下

    8

    “維卡大橋上的人和你自己的生命，選一個吧。跳進你眼前的深洞，那橋上的人都會得救。如果你選擇保留自己的性命，我會讓你平安出去。”

    卡夫卡站起身，沒有半點猶豫徑直向著深坑走去。就在他走到深洞邊緣之際，海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要知道，沒有人會感謝你，沒有人會銘記你，甚至你連銘刻著英勇二字的墓碑都沒有。”

    “我不需要這些，這如我犯下罪孽之事后，永遠不會懺悔一樣?！?/br>
    “你甘愿做一個無名英雄？”

    聽到這句，卡夫卡大笑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嘲笑。他說道：“在我小的時候最喜歡看那些海上的冒險故事。船長的英名睿智，海盜的狡詐jian猾。我以為自己是被船長身上高尚的品質(zhì)所吸引的，我想做船長。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吸引我的是海盜的不擇手段、陰狠歹毒，原來我想做的是海盜。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也不敢承認，邪惡對于他們的吸引遠遠要大于善良。”

    “那你又怎么解釋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呢？”

    “沒有一個人是純粹的，海瑟，包括你自己。我現(xiàn)在這樣做，并非因為我本性里有崇高的部分，而是因為我認為應(yīng)該這樣做，僅僅如此而已。正如那個時候，我認為自己的前途要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一樣。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個你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欲望之所求，在它的面前，所有東西的價值都是不值一提的。而在不涉及它時，其他東西又重新恢復(fù)了自身的價值。至于孰高孰低，值不值得，全看各人一時間的衡量喜好罷了。所以現(xiàn)在，我衡量了，做出了決定，就這么簡單?！?/br>
    “問問你的良心，卡夫卡，難道你的欲望之所求里，就那樣輕易地將它排除在外了嗎？”

    “海瑟?！翱ǚ蚩o奈地搖了搖頭，略帶譏諷地說道”你是想做上帝嗎？我告訴你，在我幼年的時候，在每一次晚餐前都要念這樣一段話‘讓正義的人引領(lǐng)我們，穿過荊棘遍布的幽暗峽谷。他會庇佑我們，避開罪惡與自私的人的暴行，讓我們安渡人生。我們要一直跟隨他，因為他有遮天蔽日的權(quán)，可以為我們驅(qū)散邪佞；因為他有倒海移山的力，可以為我們拔山舉鼎。‘很多年來我一直說著這段話，我仔細地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后來我想到了，引領(lǐng)我們前行的并非是那個人的正義，而是他可以催促拉朽，讓一切暴行之人遠避的權(quán)利?！?/br>
    “您相信因果嗎？”

    “我信，所以我一定都不奇怪有今天的下場。但是我不會認。”說罷，卡夫卡低頭望向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縱深一躍，跳入洞中。原來其下是一潭深水，一股強大的漩渦將他裹入腹中。他只能順著水流的方向在一個看不見盡頭的水道內(nèi)漂流，當終于靠上岸邊之時，一扇久違了的紅漆鐵門讓他立刻領(lǐng)略到了海瑟的最終目的。讓他在當年做過抉擇的地方，再選一次。他想到了八角楓。

    這里在8年前那個案子結(jié)束之后便被封鎖了起來，再也沒有人進來過。如今，重游舊地，卡夫卡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感，雖然嘴上說不后悔，但是難道這些年來自己真的連半點悔意也沒有？多少次午夜夢回，一次次地從夢魘中驚醒，究竟是為了什么？對了，是那尚未磨滅的，多少次在自己的路上成為了絆腳石的，良心。

    “卡夫卡，我想你對這里一定很熟悉了?！?/br>
    卡夫卡在8年之后，又一次走入了這間偌大的長方形實驗室，在室內(nèi)的盡頭有兩個通往地下數(shù)百米深的隧洞，那里面是萬年的冰窟，最低溫度可達到零下200攝氏度。

    突然之間實驗室里的燈全部亮了起來，一架吊在墻上的電視屏幕里出現(xiàn)了海瑟的面孔，他對卡夫卡說道：“最后一個選擇，就如你說的衡量一下，是留下這個可以讓你重新回到正途的現(xiàn)在全城通緝的重犯‘開膛手’？”說到這里，在實驗室的盡頭，一個頭上套著黑布的人被吊了下來。

    “你放心，所有的證據(jù)我都放在他身上了。你的立功將會非常完美?！焙Ｉ脑捯魟偮?，在開膛手身邊的另一個隧洞上方，八角楓被吊了下來。她的嘴巴上被貼了膠布，兩手被捆縛在繩子上，一扇移門在她的腳下緩緩打開，下面是深不見底的萬年冰窟。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這個與你相處了一年的好搭檔，不過另一個你可就保不住了。槍就在你身邊靠左的桌子里，只有一顆子彈，你打斷誰頭上的繩子，讓他掉下去，另一個人腳下隧洞的門就會自動關(guān)上?！?/br>
    卡夫卡在海瑟指定的地方找到了那把槍，他打開了保險，低頭沉思，回避了八角楓直視自己的雙眼。

    “卡夫卡，你只有5分鐘的時間。超過了，可就兩樣都沒有了?！币患軘z像頭的鏡頭從他前方的墻角轉(zhuǎn)了過來，里面?zhèn)鱽砹撕Ｉ詈蟮穆曇?，“好好享受我送給你的禮物吧，再見！”

    當卡夫卡抬起頭時，八角楓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狠戾之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