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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生之名門毒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

分卷閱讀1

    前世(一)

    森冷的暗室,只開一扇小窗,雪夾雜著雨點(diǎn)從外頭撲進(jìn)來,落在鐵床上,阮酥本已昏睡許久,卻被迎面化掉的雪雨凍得一個(gè)激靈,醒了過來。

    “玄夫人,我等奉旨前來取藥了?!?/br>
    布簾掀開,幾個(gè)粗壯婦人手捧托盤走近,揭開阮酥身上蓋的薄布。

    那是怎樣可怖的景象,瑩白光潤的皮膚,雪一般晃得人睜不開眼,可身體卻殘破不堪,骨rou可見,白與紅撕咬,美麗與恐怖相交。

    婦人取過小刀,在阮酥大腿皮rou尚算完好的地方拉劃一圈,下狠勁剜去,為防咬舌,阮酥口被塞住,疼痛時(shí)只有身子在劇烈顫抖,那塊血rou生生被取了下來,放入托盤中,婦人這才對她福身笑道。

    “這白子血玉羹,再吃上十三副,皇后娘娘便能痊愈了,到時(shí)候,娘娘定會感激玄夫人的?!?/br>
    阮酥動了動眼珠,木然看著窗外,似一具行尸。

    阮酥本是丞相阮風(fēng)亭的嫡長女,只因母親懷孕時(shí)染了怪病,胎毒帶累了她,一落地便渾身雪白,連身上的睫毛頭發(fā),一并也是白的,父親疑是妖魔,故請來法師辨認(rèn),法師拈須沉吟。

    “此為白子,未長先衰,乃不吉之兆?!?/br>
    自此阮酥遭到闔府厭棄,母親難承打擊,未曾出得月子便抑郁而亡,阮風(fēng)亭又娶得虎賁將軍家的小姐做正妻,加上妾室,共為他生得二女一子,阮酥這嫡長女,便空有尊貴身份,實(shí)則不過一落魄小姐,過氣主子,沒人記得她冷暖。

    只一人除外。

    印墨寒是阮風(fēng)亭三十門生里的一個(gè),出身貧賤,只因才學(xué)過人,破格被阮風(fēng)亭看中收為門生,坐在一群官宦世子中,布衣竹簪,格格不入,即便相貌清俊無匹,卻從不被豪門貴族看在眼中。

    當(dāng)時(shí)阮酥常被下人克扣飲食,她自詡嫡女,強(qiáng)撐體面,從不向父親告狀,那一日餓得急了,阮酥趁沒人溜進(jìn)一間廂房,摸了個(gè)饅頭便咬,卻不知那是印默寒的房間。

    印默寒發(fā)現(xiàn)了她,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從斗廚中端出一碗面餅放在她面前。

    阮酥漲紅了臉,不知所措,捏著饅頭道。

    “本、本小姐只是沒嘗過這等粗茶淡飯,有點(diǎn)好奇,絕對不是沒有吃飽?!?/br>
    印默寒微微一笑。

    “嗯,小姐今后什么時(shí)候想嘗,都可以來找我。”

    阮酥愣了一愣,絞著自己的白發(fā),有些猶疑。

    “他們都說我是怪物,你、你不怕我嗎?”

    印墨寒墨玉般的眸看入阮酥眼中。

    “你不是怪物,你是阮府最美的姑娘。“

    阮酥于是愛上印默寒,愛他不顯山不露水,清清淡淡如一副墨畫。她私自偷了繼母許多首飾變賣,暗中供給印默寒用度,被父親打得皮開rou綻也未曾后悔。

    那時(shí)的她,真是蠢啊!

    殊不知城府深沉如印默寒,即便沒有她,也絕不會為這些小事犯愁,她卻還以為自己給了他天大的恩惠。

    是金子便會發(fā)光,印默寒始終不甘沉寂,半年后便考中狀元,得到阮風(fēng)亭賞識,那時(shí)阮酥便知,她沒有看錯(cuò)人,她的情郎是一顆蒙塵明珠,總有石破驚天的一日。

    自此她改了傲氣,收起倔強(qiáng),不惜一切要為他的仕途鋪路。

    阮酥用黑豆染了白發(fā),她雖為白子,卻生得絕色,水眸丹唇盈盈如畫,加之膚如凝雪,染了黑發(fā)后,她逃出阮家一夜成名,相府再關(guān)不住她,于是她奔走名流,結(jié)識各方政要,竟討得皇帝、太后歡心,為印默寒除去許多仕途障礙。

    她甚至為他拒絕了五皇子的求婚,印默寒也不負(fù)所望,在皇帝欲賜婚清平郡主與他時(shí),斷然下跪,堅(jiān)決求娶丞相嫡女阮酥。

    印默寒以最隆重的禮儀迎她進(jìn)門,許她一生一世白頭攜手。

    起初,他待她真是不錯(cuò)的,她便也挖心掏肺為他,甚至助他斗倒了父親支持的太子,扶他輔佐的五皇子坐上了龍位。

    太子被誅,阮家禍及九族,那時(shí)她雖心有余悸,但到底對阮家存著恨意,只覺得太子無道,阮家無德,一切善惡到頭終有報(bào)應(yīng),卻沒有想過父親對她不起,于印默寒卻有知遇之恩,他親自監(jiān)斬,是何等恩將仇報(bào)之人。

    報(bào)應(yīng)果然來得極快,阮家倒臺,新君繼位,印默寒取代阮風(fēng)亭坐了相位,他來至她面前,補(bǔ)服上的仙鶴風(fēng)姿卓絕,襯得他越發(fā)飄逸俊美,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阮酥如墜冰窟。

    “七公主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血,再拖幾日,身子就要顯出來了,所以皇上近日便會下旨賜婚。”

    七載夫妻恩愛,一場黃粱美夢。

    阮酥怔怔望著他,似乎不能聽明白他的話。

    印默寒清潤的眸子鎖住阮蘇,無悲無喜,無愛無恨。

    “堂堂公主,怎能為人側(cè)室?而酥兒你,一介罪臣之女,又七年皆無所出,自然不配再做本相正妻,這里有休書一封,你且去鴻臚寺,常伴佛前,吃齋贖罪吧!”

    直至此刻,阮酥才想明白,七年來她每日服用的玉容膏,根本不是印默寒為治她滿頭白發(fā)所專程炮制的,而是會導(dǎo)致終身不孕的避子藥。

    他為這一天,早就埋下伏筆。

    阮酥肝腸寸斷,扯住印默寒袍子嘶聲痛哭。

    “為什么!印默寒,我阮酥為你嘔心瀝血,家破人亡,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一個(gè)家族失勢,生而不祥,又毫無用處的棄子,怎比得過新君最疼愛的meimei七公主?

    印默寒于是淺淺一笑。

    “你一個(gè)怪物,我怎會讓你為我生下孩子?我的孩子,身上又豈能流著你阮家卑賤的血液?”

    原以為情深義重,情有獨(dú)鐘,原是城府似海,心比蛇蝎。

    阮酥仰天長笑,終究是自己有眼無珠,錯(cuò)看了人。

    心如死灰的阮酥,果然依他所言,削去滿頭白發(fā),墮入空門,日日敲鐘念佛,她生得美貌,又失了庇護(hù),多少狂徒浪子尋上門想要侮辱,皆被她施計(jì)趕走。

    原只想清凈過完余生,可印默寒偏偏不肯放過她,一年以后,他來到鴻臚寺。

    “你一介罪婦之身,卻在佛門招蜂引蝶,實(shí)在無德無恥,但念在夫妻一場,本相替你尋了個(gè)好歸宿,一品內(nèi)侍玄洛,位高權(quán)重,容色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