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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處處和清平作對。 搞到最后,整個府里最清閑的反倒變成了阮酥。 阮酥倒是樂得清凈,知秋卻老大不高興。 “大小姐明明已經……怎么老太太、老爺還這樣?小姐,咱們要不要主動去老太太面前多走動走動?” “多走動走動,然后順便要個差事?” 知秋見朊酥從座上站起,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窗前立地瓷瓶中的一枝梅花,竟一個輕飄飄的回眸就讓這一副靜態(tài)的景致鮮活明艷起來,紅衣烏發(fā),梅間花蕊綻放,好一副美人圖。 她尤在怔愣,阮酥已經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窗外。 雖然自己暫時洗去了不詳身份,然而自小被萬氏當成野草一般對待,阮酥明白,梁太君就算有了另眼相看之心,有心栽培,卻也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拿著全府的命運開玩笑。 畢竟,一個不得寵的嫡女,別說在權貴間長袖善舞、進退有度,就連禮術能否周全、妥當都是疑問。 “幫我準備一張三尺長、一尺寬的素錦,還有各色絲線,不用上品。” 知秋一愣,這些材料一聽便是要刺繡,然而偏又不用上品……她內心涌出無數(shù)多個疑問,然而見朊酥表情淡淡,聯(lián)想到上次匪夷所思的紙人事件,便自動把它理解為大小姐的一步棋路,只去準備不表。 前世阮酥因為在相府備受冷落,銀錢受困,不得不變賣家當首飾不說,還私下在外接繡活維持生計,這也鍛煉了她一手好針線。 知秋未料到自己的新主子有這樣一手,竟比老太太身邊最擅繡的淺梅還好。那些邊角的花兒果兒,被那串彩的線兒一帶,竟活靈活現(xiàn)起來,而各種針線繡發(fā)更是收放自如,變幻有度,打籽繡、平繡、飄繡……被那巧手兒一針一線串連上去,霎是動人…… 特別是中間神色安然,一臉喜慶慈祥的壽星……知秋覺得越看越愛,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它的妙。 “小姐,你真厲害!老太太的壽辰正好是正月過后,她老人家收到一定會十分喜歡的!” 阮酥輕輕一笑,用牙齒咬斷繡線,卻在最后落手間一不注意便被插在外側的錐尖割到了右手背,隨著她動作一滑,便連皮帶rou撕拉出一個半寸來長的血口,雖未見血,那樣子卻分外瘆人。 “啊——小姐,你的手!” 知秋嚇得說話都不利索,這貴族女子最稀罕自己的容顏,別留疤了才好。忙不迭下去給阮酥找藥,見呆站在門外的冬梅便氣不打一處來。 “還呆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去找郎中來!” 冬梅愣了一秒,正要動作,卻被阮酥叫住。 “不用去了?!?/br> “小姐?” “不礙事?!?/br> 見朊酥接過藥自顧自包扎,那動作竟說不上的熟稔,知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而轉念一想以前她在府中的際遇,便了然回味,而觸到阮酥堅決的眼神,那欲言的話語便又咽了下去。 這比起前世的生剮之痛又算了得什么呢? 百衣千線 第二日,阮酥去給梁太君請安的時候便讓她瞧見了那包得馬虎的傷口。 “酥丫頭,你那手是怎么回事?” 阮酥正要回答,旁邊的知秋已是心疼地搶道。 “老夫人,您快勸勸我家小姐,大晚上費眼睛刺繡傷到手,去請郎中也只說是小傷,好歹離您的壽辰還有……” 說到這里,知秋才覺失言,立馬止住,梁太君已是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 “我的壽辰?難道酥丫頭是為準備給我的東西才傷到手?” 阮酥臉微紅。 “左右也是閑著,也怪孫女手笨……這才……” 梁太君卻是來了興趣。 她有誥命在身,往年不在京中也罷了,這次回來再次在權貴顯赫中露面自然頗為微妙。這幾日把關相府送出的禮物就讓她頗費心力,特別是宮中那幾位貴人,萬氏把禮單幾次給她過目,雖都有板有眼,然而梁太君就是不滿意,具體要挑出什么問題來,卻又無從破解,搞得萬氏背地里罵她故意給自己難堪。清平也仗著自己在宮中生活的過往建議一二,卻見梁太君都不表態(tài),最后也悻悻而去。 一件件事都讓人不省心,偏生還有個她差不多忘記的孫女惦記著自己。 想到這里,梁太君已是呵呵笑著招呼阮酥把刺繡呈上來,可她本想粗粗一看,放松放松心情,然而見到壽星繡像的那一刻竟全然變了顏色。 不說這繡工巧奪天工,偏生還比其他的繡像多了一抹無人能及的神采。 不似真,卻已真。 只可惜這材質…… 見梁太君眼神越來越專注,阮酥心底一笑,然竟是臉上一紅,忐忑道。 “孫女拙作,讓老夫人見笑了……” 梁太君倒吸了一口氣,招呼阮酥坐在自己身邊,抓著她包扎簡陋的右手心疼道。 “一會把陸太醫(yī)請到府中替酥丫頭看看。” 馮mama笑著道了聲好,梁太君這才把話繞到重點。 “酥兒,你再重新繡這樣一幅需要多少時日?” “平常一月便足,現(xiàn)下恐怕……” 見朊酥困惑地打量著自己的右手,梁太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罷了,罷了……” 阮酥眨眨眼睛,“老夫人是想讓孫女趕制一副?” 梁太君點了點頭。 “是啊,酥兒的禮物我很喜歡,也想著你現(xiàn)在這手再繡一副大抵也趕不上,估摸著把這幅裝裱了加到禮單里,但是……這幅雖好,不過若是要送給宮中的貴人……” 見朊酥臉色更紅,一副羞窘的模樣,梁太君有些不忍,還以為小姑娘皮薄,自己無心刺中了她的痛楚,一時后悔。只道雖然現(xiàn)在條件改善,但大抵以前被萬氏刻薄虧待,否則也不至于拿不出點好繡料平平糟蹋了一手好繡藝,正想安撫兩句,便聽阮酥咬著嘴唇,猶疑開口。 “老太太,孫女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梁太君一愣。 “你說?!?/br> “……老太太可聽過百家衣,千家線?” “百家衣,千家線……”梁太君重復了一遍,看向阮酥的目光忽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