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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阮酥一切收拾妥當(dāng),印墨寒還舍不得離去。 他腦中紛亂,方才拔箭的時候,阮酥看自己的眼神,好似有著什么刻骨的仇怨。她平常對自己也是反感的,然而也不至于那般…… 可是不知為什么,饒是她那般看自己,他卻還是難以對她生氣。 ……或許真是上輩子欠了她吧? 印墨寒笑了一笑,用絹帕小心地幫阮酥拭去額邊的汗珠。 木門被人從外推開,印墨寒條件反射轉(zhuǎn)過身,卻是二公主祁金珠、太子妃祁清平,還有良媛白秋婉。她們?nèi)伺闾蟮交仕露Y佛,阮酥這邊,太后沒有出馬,她們幾個無論如何卻都要來看一看的。 幾人踱步進(jìn)來,一看印墨寒還一動不動地握著阮酥的手守在床邊,也是嚇了一大跳,微一沉默,清平走上前。 “印大人不如先去換身干凈的衣服,阿酥這里,本宮會派人守著?!?/br> 其余二人這才發(fā)現(xiàn)印墨寒一身狼狽,半濕的衣裳貼在身上,而發(fā)尖隱隱在滴水。一時間,簡直不知道眼睛應(yīng)該往哪里放,哪知當(dāng)事人卻仿若不聞,只淡淡看了清平一眼,還是不動, 祁清平心內(nèi)不由生出一絲不快來。 “印大人雖已與阿酥訂了婚,然而卻也要注重男女大防,這要是傳出去,這讓阿酥如何做人?我與阿酥素來交好,印大人難道還不放心把她交給我嗎?” 就是因?yàn)橹滥銈兊倪^往,自然才放心不下。 印墨寒瞥了一眼跟在祁清平身后一臉惶恐的白秋婉身上,這個女子倒還像值得托付之人,況且,阮酥今日來無為寺許是多半也和她相關(guān)。 想到這里,他站了起來,把阮酥的手小心地用被子蓋住。 “有勞各位,酥兒這邊,還煩請二公主多多關(guān)照?!?/br>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讓屋中三女紛紛側(cè)目。 祁清平皺眉,暗暗在二公主與印墨寒身上轉(zhuǎn)了一轉(zhuǎn),若他交代白秋婉倒也說得通,太子選妃時,阮酥就與她交好,然而祁金珠……她心內(nèi)一沉,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祁金珠是頤德太后嫡親的孫女,其母良妃又深得太后心意,而自己為了巴結(jié)太后,這才帶著略通佛理的白秋婉投其所好。印墨寒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厲害,果真與阮酥一般不省心。 170 死里逃生(二更) 梧桐樹,三更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印墨寒靠坐在廊上,雖說有二公主、白秋婉在場,祁清平應(yīng)該不敢輕舉妄動,但他始終放心不下阮酥,哪里睡得著,干脆便在阮酥下榻的廂房后尋了一方八角亭坐著。 房內(nèi)微黃燈暈搖曳,來往人影晃動,印墨寒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方覺出掌心的刺痛來,攤開手果見一道極深的血痕,皮rou外翻,印墨寒皺眉,這才想起剛才跳進(jìn)河中去救阮酥時,被河邊荊棘刮傷了手心,只是當(dāng)時一顆心全系在阮酥身上,竟沒察覺到痛。 印墨寒撕下一片衣擺,隨意包扎了一下,腦中再次浮現(xiàn)阮酥半昏半醒時淚落如珠的摸樣。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若非那傷心欲絕的淚珠伸手可觸,他幾乎要認(rèn)定阮酥根本是個無血無淚的石觀音,可事實(shí)是,阮酥包裹在堅硬外殼里頭那顆心,也同樣脆弱敏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一想到阮酥落淚是因?yàn)樽约?,印墨寒竟控制不住呼吸微微急促起來,而那些夢中胡話,與其說是對仇人的控訴,不如說是在詰問負(fù)心薄幸的情郎,這讓他血脈噴張,越發(fā)堅定了得到她的想法。 阮酥對他,并不是單純的厭惡,掩藏在那些冰冷面孔下的,定是一份復(fù)雜的感情。 暗喜褪去,印墨寒再次陷入迷茫,他上京前,根本和阮酥毫無交集,為什么她…… 百思不得其解,印墨寒長嘆,他始終看不明白這個渾身是迷的女子,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鐘情于她,或許有一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可不知為何,他卻一點(diǎn)都不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屋內(nèi),阮酥剛睡過去沒有多久便開始發(fā)汗,不一會便浸透了全身,祁金珠指揮宮女又是擦洗又是換衣,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祁清平在后頭看著,心里暗自盤算,現(xiàn)在的阮酥如同拔掉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毫無抵抗之力,如果要除掉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支開白秋婉不難,可是祁金珠雖然不愛管閑事,眼睛卻十分雪亮,瞞過她只怕有些費(fèi)事,而且印墨寒方才的表現(xiàn),分明是對自己懷有戒心的…… 想到印墨寒,祁清平陷入沉思。 當(dāng)初還在阮府的時候,她和印墨寒甚少有什么交集,一來她眼中只有太子妃位,十分愛惜清譽(yù),連沾親帶故的阮琦都敬而遠(yuǎn)之,何況印墨寒。二者雖早已耳聞他的才名,到底是寒門出生,沒有家世背景,即便入了廟堂只怕也難有多么輝煌的前景。若不是印墨寒不巧聽見了她和阮酥的談話,獲悉了她的真面目,她根本不會去招惹此人,也是因?yàn)槟谴伟抵芯妫迤降谝淮巫⒁獾搅擞∧?。她曾遠(yuǎn)遠(yuǎn)躲在樹蔭后審視他,那時的印墨寒,正閑適地坐在湖邊,用小刀削著做燈籠用的細(xì)竹,他身形優(yōu)美,氣質(zhì)如蘭,陽光灑在他挺拔的青衫上,暈開柔和的光,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時,清平心跳不由漏了幾拍。 所謂“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崩锩枥L的美男子莫過于此吧? 無論城府多么深沉,到底也是青春妙齡的少女,有幾個能抵抗這樣的翩翩佳公子?何況他還才華橫溢,清平自然也心向往之,可她出身在爾虞我詐的王府,很清楚只有地位和權(quán)勢才是最重要的,那驚鴻一瞥只藏在心間,她便很快全身心投入到她的目標(biāo)中去。 后來她聽說印墨寒憑一己之力,在朝中混得風(fēng)生水起,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同時也得意于自己識人辨物的眼光,但任憑印墨寒如何風(fēng)光,也跳脫不出臣子的身份,怎么比得過遲早要坐擁江山的太子? 直到成為太子妃,清平從一開始的春風(fēng)得意,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祁念對阮酥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心高氣傲如她,哪堪忍受這種落差,因此她格外賣力地協(xié)助祁念,替他制衡內(nèi)宅,廣拉人脈,祁念也對她表示十分滿意,就在她以為在祁念心中,自己已經(jīng)徹底打敗阮酥時,卻又出現(xiàn)了一個白秋婉。 那一日,祁念例行到她住處就寢,一番纏綿之后,祁念突然表示,將來榮登大寶,她這鳳位將穩(wěn)如泰山,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