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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是講究一個實用主義,決然不敢這般鋪張浪費。 想到這里阮酥不由微笑。 “在笑什么,也說來聽聽?!?/br> 一聲慵懶的聲音從后傳來,只聽木屐聲由遠及近,阮酥回眸。 這相處多日,阮酥這才發(fā)現(xiàn)玄洛竟是個恣意灑脫之人,比起在皇城司的一絲不茍,在自己府中,他明顯隨意散漫得多,平素便是見客也拖著木屐,有時候連衣襟也系得隨意,根本不顧“春@光”外露。 “你的客人已經(jīng)走了?” “走了,真是讓人不省心?!?/br> 玄洛一嘆,拉著阮酥在檐邊坐下,仰頭一起看瓦片上的水珠滴落。 阮酥養(yǎng)傷的這段時日,玄洛幾乎是日夜相陪。阮酥只覺奇怪,他難道不管皇城司了?況且,嘉靖帝與頤德太后身邊他難不成也是想去就去,竟活得這般任性? 直到有一天撞上皓芳來訪,那日,玄洛對阮酥又是一番挑@逗廝纏,阮酥抗拒不過正暗自苦惱,還好皓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與阮酥的暗自竊喜相比,玄洛自然惱羞成怒,不過從此之后,他便接連兩日都沒有回來。 如此循環(huán)往復,阮酥身體漸漸好轉(zhuǎn),逐漸在這府中走動,這才發(fā)現(xiàn),他并非不理外事,只不過是另有安排,而有幾次,她還看到他在前面會見客人,阮酥不欲打擾,自然無聲回避。被玄洛發(fā)現(xiàn),還嘲笑她膽小謹慎。 “今后你我還要相守一世,我的一切你也不用避諱。” 每每如此,阮酥卻只淡淡一笑,并不言語。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見雨幕中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人影,玄洛瞬勢一躍,把阮酥穩(wěn)穩(wěn)地護在懷中,同時揮掌出招向來人擊去,然則下一秒?yún)s又生生收回,一個不穩(wěn),抱著阮酥只往后退了好幾步。 來人身材高大,膚色黝黑,不失剛健威武。如銅鈴一般的雙目鎖住阮酥的臉,見玄洛不悅地用袖掩住,大笑。 “果真國色天香,不枉玄兄沖冠一怒為紅顏!” 玄洛不悅,“我竟不知顏公子什么時候有了個私闖內(nèi)宅的雅好?” 到底忌憚玄洛,來人對他與阮酥雙雙賠了個不是,玄洛的臉色這才稍霽。正想問清對方來意,卻突然發(fā)現(xiàn)阮酥竟沒有似往常一般主動回避,看著顏公子的臉神情中仿佛還多了一份怔然,不禁奇怪。 “酥兒,怎么了?” 阮酥立時回過神來,恍惚笑道。 “只是忽感肩上疼痛,一時失態(tài)……不打擾兩位,阮酥告退。” 174 瓊琚郡主 不等玄洛發(fā)話,阮酥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內(nèi)院走去。 玄洛目送著她的背影,微微皺眉,本來顏公子來訪,他并不打算避諱阮酥,但她嗅覺敏銳,似乎看出這顏公子身份不同尋常,主動避退自是不想對他的事涉及太多,玄洛暗嘆,不由有幾分抱怨,這丫頭究竟是怎么養(yǎng)成這種疑神疑鬼的毛病的?即便對他都不肯放下心防! 他并不知道,阮酥在背對二人以后,笑意霎時消失,只剩滿面震驚之色。 真是沒想到,竟會在中原見到這位前世的故人! 顏公子?只怕該叫他完顏承浩才對!這位行事相當?shù)驼{(diào)的北魏德親王,乃是皇帝完顏承烈的堂弟,卻在完顏承烈登基的第三年,起兵謀反,誰也沒有料到他在北魏朝廷中培植了如此龐大的勢力,以至于一擊而中,改朝換代竟在頃刻之間,而那時候,剛好印墨寒帶著阮酥出使北魏,受到波及差點命喪荒野。 這位即將在兩年后篡位的北魏皇帝,怎么會出現(xiàn)在玄洛的府邸中,并且二人之間如此熟絡(luò)?完顏承烈是嘉靖帝嫁到北魏的meimei榮慶公主所生,他統(tǒng)治下的北魏朝廷,可謂是和中原關(guān)系最好的一屆,如果玄洛真是忠于嘉靖帝的,又怎會私下接觸他的政敵完顏承浩?或者說,完顏承浩在北魏的所作所為,和玄洛也許脫不了干系? 阮酥不愿細想。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可以肯定的是,玄洛并不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忠于嘉靖帝,察覺到這一點,阮酥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就算是死過一次,本該看淡一切的自己,在面對印墨寒的時候,尚且不能控制情緒,玄洛卻能壓下滅門之恨,日日夜夜侍奉在仇人身邊,讓其放松對他的警惕,甚至對他深信不疑,這種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人,讓人敬佩的同時,也非常可怕,而他所謂的平衡,根本是制衡,他并不想讓嘉靖帝任何一個兒子勢力過分壯大,定是為了將來除掉他們的時候容易一些! 而除掉他們之后呢……自古宦官執(zhí)政的例子不在少數(shù),可是無論多么位高權(quán)重,大多都是隱藏幕后cao控傀儡,還從來沒有任何一人,敢以不全之身坐上那把龍椅,如果玄洛的思路也是如此,那么他準備扶持的,究竟會是…… 阮酥猛地記起在登州王府時,玄洛對祁瀚意外的容忍,甚至破例為他奏琴一事,心下一沉。 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那么前世玄洛是失敗了吧!因為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印墨寒扶持的祁澈,等太后百年故去,失去了嘉靖帝和頤德太后庇護的玄洛,不知在自己死后,究竟是怎樣的結(jié)局? 一定不會太好,新帝登基,最忌權(quán)臣,印墨寒也必然會建議祁澈清君側(cè),廢除皇城司這樣的特務(wù)機構(gòu),無論如何,玄洛的存在都是不被容許的。 想到那絕世無雙的人,最終也許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阮酥心口莫名地痛起來,雖然她明白,成王敗寇,追名逐利終究會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但鐵石心腸如她,竟然無法阻止自己為玄洛擔憂。 阮酥很清楚自己這一世的人生計劃,只是在手刃仇人之后,遠離紛擾平靜度日,但她已經(jīng)開始猶豫,是否在復仇的同時,順便助玄洛一臂之力。 一向目標明確從未動搖的阮酥,此時竟陷入了無比的糾結(jié)當中,一直到金烏西沉,玉兔東升,丫鬟寶弦進來替她換藥,阮酥才回過神來,見玄洛沒有出現(xiàn),她不由問道。 “今天師兄不過來?” 明明府中有個叫寶弦的丫鬟,但每次替阮酥換藥,玄洛非要以寶弦手藝不精為由,堅持親力親為,若是阮酥死拽著衣服不讓他掀,他便一臉嚴肅地挑眉道。 “師妹莫非忘了,除去官銜,為兄的另一重身份卻是大夫,替人治病的時候,為兄通常心懷坦蕩,卻不知酥兒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