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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了解,祁瀚那個二愣子揭過不提,祁宣,祁雁雖然母族光鮮,但論才智手段,沒一個能比得上祁澈,機敏如祁念,自然也清楚幾個兄弟當(dāng)中,誰才是對他儲君地位最具威脅的,無論是小明月樓告密一事,還是祁金珠被謀殺一案都已經(jīng)表明,這兩兄弟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就連表面的和平都要維持不住了。 在奪嫡這個大前提之下,兒子們說的任何話,嘉靖帝都不得不先掂量掂量,他的手指慢慢松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紫檀木椅上的龍首。 “你是懷疑,澈兒就是那私營鹽礦、綁架白良媛之人?” 細微的表情變化落在祁念眼中,讓他心有余悸,在多疑的嘉靖帝面前,若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原本不該兵行險招,他不由想起不久前夜會阮酥時的一幕。 她身著黑綢斗篷,親手將幾封密信及一個裝有特殊藥水的琉璃凈瓶交于他手中,朱唇輕啟。 “這是師兄秘制的藥水,殿下命范增涂于信紙之上,可助殿下找出府中jian細,找到j(luò)ian細后,切勿打草驚蛇,我們還需要借她之手,讓祁澈得到消息……” 祁念掃過那幾頁信紙,將信將疑地問。 “既然沒有證據(jù),你怎么能肯定祁澈與兩國交易賬本的確實存在?又怎能肯定賬本一定藏在祁澈的王府之中?讓范增在信里建議孤搜查五王府,更是無稽之談,孤雖為儲君,卻也沒有這樣大的權(quán)力,若要硬闖,即便能有所斬獲,也會引得父皇震怒,到時候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阮酥杏眼微彎,泛起迷離淺笑。 “殿下放心,阮酥以性命擔(dān)保,賬本絕對存在,且以祁澈這般多疑又謹慎的行事,這么重要的東西,他必然不放心假他人之手保管,一定就藏于王府之中。至于搜查王府……卻并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所要做的,只是讓祁澈信以為真罷了。過些日子,還請殿下進宮將鹽礦之事密奏陛下,陛下身邊有個叫曹福的內(nèi)侍,他是祁澈的耳目,殿下只要想辦法讓他相信陛下已默許您搜查王府之事,這消息自然很快就會傳到祁澈那里,為了避免露出馬腳,他首先要做的事便是轉(zhuǎn)移賬本,屆時殿下只需伺機而動即可……” 祁念收回思緒,壓下眼底nongnong的恨意,叩首道。 “這些蛛絲馬跡,當(dāng)然還不足以證明是五弟所為,但兒臣已經(jīng)想到引蛇出洞的辦法,不出十日,必將證據(jù)上呈父皇!” 西市大街,一輛普通的馬車匆匆停在五王府后門,車上走下一名面白無須的干瘦男子,悄悄潛入王府,一個時辰后又匆匆歸來,乘車離去,高門大院人來人往,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但卻激起了府內(nèi)千層波瀾。 王府內(nèi)室,祁澈一掃瀟灑姿態(tài),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他踱來踱去一陣糾結(jié),終是忍不住,自墻上將那幅“廣寒斗月圖”取下,露出一間暗格,祁澈忙解下腰間玉佩,壓入暗格的凹槽之中,只聽“咯噔”一聲,兩扇小門徑自打開,祁澈將躺在里頭那本泛黃的賬本取出,轉(zhuǎn)身走出內(nèi)室,來至?xí)俊?/br> 書房中,“凌雪璇”正垂首恭候在那里,祁澈走上前,將賬本遞給她,鄭重吩咐道。 “阿宓,天黑以后,你悄悄出府,將這賬本交到墨寒手中!記住不要易容,你原本的樣子,反而沒人認得出來?!?/br> 名叫阿宓的女子是印墨寒自江湖中尋到的高手,武功不在冬桃寶弦之下,印墨寒用三個賭約使她完全臣服,并心甘情愿替他待命祁澈身邊辦事,她接過賬本,略有些猶豫。 “殿下,屬下沒記錯的話,印大人之前便交待過,要您盡快將這賬本毀掉?!?/br> 祁澈雙眉倒豎,不由怒意填胸,這個阿宓,雖說跟了自己,嘴上卻總是掛著印墨寒的吩咐,顯然沒有把他當(dāng)做真正的主子,他冷笑道。 “好一句毀掉!說得容易,你知道這里頭有多少與西涼北魏的簽訂的契約嗎?數(shù)十萬的白銀,你居然要本殿下毀掉?” 阿宓不再說話了,印墨寒說過,人心不足蛇吞象,希望祁澈有一天,不會折在自己的貪婪無度之上,她在心中嘆了口氣,接過那賬本收入懷中。 “屬下……知道了?!?/br> 御花園內(nèi),各色菊花開得正酣,蕊吐金絲,粉砌云霞,綠云擾擾,雪綻幽寒,頤德太后見到這些菊花,又想起祁金珠生前獨愛菊花一事,傷感不已,因此讓阮酥與王瓊琚折幾只供到她的寢宮內(nèi)。 兩人命宮女絞了各色菊花數(shù)十支來,親自挑選插瓶,西婳院中,阮酥拈起一支綠菊插進白玉雙耳瓶中,狀似無意地對王瓊琚道。 “好花栽得瓶供養(yǎng),也只有這羊脂白玉瓶,才配得上這花中高士,瓊琚以為呢?” 聰明人說話不需點破,便能聽出弦外之音,王瓊琚自然明白阮酥話中所指。符玉近日向她頻頻暗示結(jié)親之事,符家門楣不低,在朝中頗有分量,卻不是一手遮天的權(quán)臣,符家兩個兒子雖出眾,又并無太大的野心,這親事若是能成,對于承思王府而言也算意外之喜……王瓊琚深感糾結(jié),平心而論,比起僅算是英才的符家兄弟,她內(nèi)心到底更加欣賞玄洛舉世無雙的容顏和氣度,然而他再好,始終是不全之身,更讓她抱恨的是: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渠溝,玄洛對阮酥的用心,她竟也難以撼動。 雖此時放棄玄洛是明智之舉,但就此成全他二人,王瓊琚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她不僅不接阮酥話頭,反而嘆道。 “是??!此花此景,金珠若在該是多么歡喜,阿酥你說,京城之外,可也有這樣好的菊花?” 阮酥目光一凝,她自然明白王瓊琚在暗示什么,她是唯一一個對祁金珠的死存疑的人,現(xiàn)在二人相安無事,她還愿意裝聾作啞,然時局瞬息萬變,若有朝一日……始終是個隱患。 阮酥正要說什么,只聽背后一聲輕咳,二人回身,卻是玄洛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九卿大人……” 王瓊琚先自一驚,玄洛今日未著官服未束冠,一席顏色極淺淡的紫衣穿在他身上,閑適優(yōu)雅,倒像個閑庭信步的貴公子,王瓊琚注意到他右手拿了一只精巧的錦匣,看款式像是個首飾盒,便明白他有禮物要送與阮酥,心中一時又是尷尬又是酸澀,不待玄洛開口,便強笑道。 “左右這花也擺弄得差不多了,既然阿酥此時有客,便由我送至金珠寢宮去吧!” 玄洛聞言,從善如流地讓出一條道路,并十分體貼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