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玄洛是怎么知道的？”

    “紙終究包不住火……阮酥也不知師兄是如何知曉的……只是——”阮酥抬眸。

    “這件事卻不是他告訴我的。太后可還記得辨機(jī)公子，他便是澄王景軒的父親，東籬女君身邊的庭公子，阮酥一年前的東籬之行恰好見到他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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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0 雨夜相思4326

    “最后一面……你是說辨機(jī)公子他已經(jīng)……”

    頤德太后重復(fù)了一遍，神情復(fù)雜而悲凄，不知是感慨那英世之才怎會甘愿成為東籬女君三千夫侍之一，還是他年紀(jì)輕輕就離開人世……

    一時間，屋中陷入沉默，阮酥看著頤德太后，盡管依舊威儀不減，可是眼底的波瀾卻是她看不懂的神傷，第一次，阮酥突然覺得眼前人真的老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

    “你先起來?！?/br>
    頤德太后指了指旁邊的圈椅，示意阮酥坐下。

    “其實這些年，哀家也知道玄洛從未放棄過報仇念想，他勸諫皇上成立皇城司，一步步成為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玉面修羅，那些手段和行為哀家也有聽聞……

    “他的母親寧黛只求他能一世平安，娶妻生子，過上平凡的生活。事實上卻越走越遠(yuǎn)……

    “終究是哀家負(fù)了阿黛的所托?！?/br>
    頤德太后斷斷續(xù)續(xù)說完，重重一嘆，“如今，他既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依玄洛的性子勢必——真是冤孽啊，哀家求了一世神佛，難道還是躲不過這一遭嗎？”

    聽到這里，阮酥眸光一晃，一個杭繆的想法已在腦中浮出，不由大驚。

    怎么……可能？！

    “阮酥，哀家能相信你嗎？”

    聞言，阮酥的注意力這才重新回到頤德太后身上，見她目光如炬，聲音陡然嚴(yán)厲，阮酥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壓下慌亂的情緒，盡可能心平氣和道。

    “太后，阮酥已與師兄有了鯉兒，本來我們曾打算避世隱居，無奈何……再次回到京城除了身不由己之外，自然還有一些厄待解決之事；我已與師兄約定好，等一切完結(jié)，無論他欲到何處遨游，阮酥都愿策馬相伴！”

    聽罷，頤德太后似有所思。

    “是啊，玄洛本來可以和你一起遠(yuǎn)走高飛，可終究還是不得不回到這個地方。哀家縱然身居高位，卻也知曉這權(quán)謀欲道的絕望和艱難，深陷局中，如何抽身，一時的躲避，換來的無非是一世的被動。再者……哀家又能護(hù)到他幾時，或許也該到了斷的時候了！”

    她低聲說了些什么，阮酥已然怔住，一時不知應(yīng)該作何反應(yīng)。?

    原來……如此。

    她呆了片刻，再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太后的視線又落到了自己身上，“你要發(fā)誓，若沒有哀家的同意，這個秘密你任何人也不能告訴，便是玄洛也不行！”

    阮酥愕然，實在不明白頤德太后的想法。

    “可是如果——難道太后您忍心看到他們……父子相殘？”

    頤德太后身體晃了晃，卻是決絕地走到門前，就在阮酥以為她要離開時，太后突然頓住腳步，眼中已有淚光閃動。

    “哀家曾答應(yīng)阿黛終生不讓玄洛知曉自己的身世。瞞了這么多年，總算有個人能和我一起分擔(dān)。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么一天，也是皇上欠了玄家和阿黛的！”

    阮酥實在未料到太后竟打算放任不管，一時情急。

    “佛經(jīng)有云殘殺子嗣、弒父屠君之人死后會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太后，總歸這一切都是旁人犯的錯，怎能讓師兄一個人承擔(dān)！您不覺得對他不公平嗎？”

    阮酥因為經(jīng)歷了重生與還魂，對鬼神也有了敬畏，她不忍印墨寒逆天改變?nèi)f劫不復(fù)，當(dāng)然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玄洛背負(fù)這些他本不應(yīng)該承受的血恨遭受天罰！

    頤德太后聽罷身體猛震，她信了一輩子的佛，雖然菩薩并未完全達(dá)成心中所愿，可是這違背天倫必受報應(yīng)的道理早已根深蒂固！說真的，嘉靖帝是她唯一的子嗣，是她實現(xiàn)宮廷爭斗乾坤扭轉(zhuǎn)的關(guān)鍵，母子間雖有間隙，可是在吃人宮闕中多年相依為命的親情又豈是說割舍就割舍的？而玄洛，自小被她看著長大，偶然間得知他竟是自己親孫，對于枉死的玄氏一脈頤德一直虧欠，而寧黛，終究也是恨著淵兒的吧？否則也豈會在確定了玄洛無恙后，只身為玄鏡殉情。

    她嘆了一嘆，一件件事壓得她越發(fā)沒了主意，呼吸間只覺得心口異常絞痛，突然身體一晃，昏了過去。

    從傍晚開始就一直下雨，這雨水淅淅瀝瀝竟停不下來。阮酥抱著鯉兒，越發(fā)心神不寧，幾次請萬靈素去前面打探太后的狀況，得知她還是沒有醒來，越發(fā)著急。好不容易等雨水歇住，一道修長的人影推開雕花木門，掀開掛在上面厚厚的隔冷的布簾走進(jìn)時，阮酥忙把鯉兒放到搖籃中，跨過屏風(fēng)。

    “太后如何了？”

    話音剛落，卻是一愣。眼前人并不是萬靈素，而是……那人張開雙臂把她一下子抱了個滿懷，和著外面的冷寒一下子撞擊到阮酥心口，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卻還是掩不住他身上的顫抖。

    阮酥從未見過玄洛這般難受無助，好似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孤獨小獸，拼命想汲取旁人的溫暖。瞬間阮酥眸光收緊，心中亦是閃過不好，說話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也在發(fā)抖。

    “師兄，……太后怎么了？”

    雖然有專門的太醫(yī)，不過頤德太后最信任玄洛，平素身體不妥都會讓他來診脈，想必他便是剛剛從太后身邊過來。

    玄洛抱了阮酥好半天，懷中真實的溫暖讓他的心情逐漸平復(fù)，他牽起阮酥的手一起在長榻上坐下，目光十分痛苦。

    ? ?t 5?n?p 2(' \?;???{m4“太后受驚暈倒引發(fā)心悸，剛剛才醒來……”

    心悸？印夫人蔣氏一直患有心疾，此病癥最初也就是由心悸長年累月堆疊形成?；剂诉@種病平素就要注重調(diào)養(yǎng)，斷不能受到刺激。一時間，阮酥自責(zé)不已，十分后悔對頤德太后說出那樣一番話，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酥兒，告訴我，當(dāng)時你和太后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阮酥瑟縮了一下，似在躲閃逃避什么，玄洛疑慮越發(fā)重。他想再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