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不知女史已采取了什么行動？”

    開門見山的，祁瀚直擊重點。

    阮酥抬了抬手，把信件裝入信封慢慢收好。

    “我不過也照例重寫了一封信，讓我的人與那探子一起去承德王封地，只是那句‘速來增援’變成了‘耐心等待’?！?/br>
    祁瀚眉頭一皺，目光淡淡滑向阮酥背后不動聲色的皓芳。一句讓她的人與探子一起前往，這其中的過程自然不會如這句話一般輕描淡寫，畢竟玄洛留下協(xié)助阮酥的皇城司之人定會有一千種手段讓人臣服。

    “那接下來本王需要做些什么？”

    阮酥目中一亮，對他再一拱手。

    “如今京城形勢朝夕變幻，阮酥不過一介女流，目光所及范圍到底有限；而三皇子駐守南疆多年，在軍中頗具威望，如今您又與祁澈同為監(jiān)國；眾所皆知祁澈背后最大的靠山便是空具華殼的淮陽王府，便是想以兵力相助也只能求助遠在邊陲的藩王，可殿下您就不一樣了——”

    祁瀚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你想讓本王奪得軍權(quán)？”

    阮酥微笑?！斑@對于殿下并非難事不是嗎？”

    回去的馬車上，寶弦忍不住疑問。

    “夫人怎么不把遺詔一事告訴三皇子？”

    阮酥糾正她?！斑€是先喚我小姐，免得在人前露出破綻?！弊詮乃托搴秃煤?，身邊人便一直以“夫人”相稱，不過現(xiàn)在到底不同，還是小心為妙。

    見寶弦吐了吐舌頭道了聲“奴婢省得”，阮酥這才道。

    “祁瀚性子太過忠耿，今日只讓他配合指證擒下之人便是王瓊玓，他都立馬表示要中斷合作；我若再不上道和他說出這些彎彎道道，你認為他還會相信我？”

    寶弦一眨眼睛。

    “三皇子這般執(zhí)拗，反而很多時候會陷入一葉障目的局面，卻是困住了自己?！?/br>
    阮酥也頗為贊同。不過說來也奇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嘉靖帝的幾個兒子，祁念目空一切，視所有都理所當然；祁瀚磊落光明，爽利豪邁；而祁澈圓滑至極，人面鬼話；祁宣和祁雁，一個紈绔無能，一個懵懂無存；反而是兩個未在身邊長大的孩子，玄洛和印墨寒還有些不同……

    猶在思索，突聽遠處一聲尖利的流箭聲響劃撥天際，與此同來的還有慘烈的尖叫呼喊，令人發(fā)憷。

    寶弦一下拔出了隨身的佩劍，擋在阮酥跟前。

    “怎么回事？”

    皓芳低聲，“不是沖我們來的，流花湖上有一艘畫舫走水了……”

    阮酥拉開車簾，平靜的湖面上果然看到紅光一點。因是冬日，內(nèi)流很多河水已被凍住，畫舫并不能走太遠，是以船只間距離挨得極近，見其中一艘著火，其他的船只連忙劃開，唯恐無辜受累，慘遭橫禍。

    認出并非是祁瀚所乘的船，阮酥淡淡放下車簾，可垂在邊角的絲滌還未從指間劃過，面色突然一變。

    “我記得阿瀾與寶笙早間的線報，今日來流花湖行樂的還有一人。”

    寶笙一愣?！靶〗闶钦f安陽道長？”

    安陽乃是安溪的師兄，是玉皇閣的掌門。從前，玉皇閣也是京中一大觀，特別是其師弟安溪受嘉靖帝賞識成為宮中御丹房掌道后，更是香火旺盛，可是自從廣云子被玄洛請進京，安溪的地位一落千丈，這玉皇閣也就逐漸敗落了。

    前不久饒嬋君因人油巫蠱一事斷送性命，安溪也沒有逃過一劫。而安陽雖是他的師兄，到底與此事無關(guān)，沒受牽累。這安陽雖比安溪看著正氣，實際上也和其師弟一般背地里是個道貌岸然的滑頭，平素沒少干破戒的壞事，所以雖聽說其喬轉(zhuǎn)打扮夜游流花湖，阮酥也沒在意，不過現(xiàn)在——

    “去查一查，那艘起火的船上有些什么人?！?/br>
    太后也是用心良苦，為阮酥掙來了一個一品女官的身份，表面上不過是品階的上升，不過實際上卻是為她爭取到了無上的自由，以及強壓下了嘉靖帝的殺心。等她回到玲瓏閣，方梳洗完畢，便見寶弦前來復(fù)命。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安陽道長果然在那艘船上，而且事發(fā)詭異，據(jù)說那火是從他身上點燃的，等所有人去撲打怎么撲都撲不滅，據(jù)說現(xiàn)場十分可怖，到像是上天責罰，鬼魂索命！”

    阮酥略一思索。

    “上天責罰，鬼魂索命……這兩句話是花船上的人說的？”

    寶弦點頭。

    “是，傳得沸沸揚揚，而且立馬便有人提起他欺男霸女殘害性命的事，現(xiàn)下子只怕已經(jīng)傳遍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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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6 陡生變故

    回到棲鳳宮。頤德太后還坐在原位。見到阮酥。她略一抬眸。

    “你覺得是澈兒做的？”

    阮酥沒有正面回答。

    “不管是不是六殿下。不過若放任不管。七殿下難免被皇上不喜。最后影響的卻是整個局面的平衡。”

    太后輔政。三王監(jiān)國。說白了也是一個過度。若這個平衡再度被打破。外憂尚未得解又生內(nèi)患。才是違背了嘉靖帝的初衷。祁宣雖然不成器。不過外祖父饒?zhí)甸T生滿天下。若是把他從三王中剔除。最得利的顯然便是祁澈。畢竟等印墨寒登基。顧念饒嬋君的母子情誼。饒氏一門還能有所發(fā)展。可是如果換成祁澈。就不一樣了。

    頤德太后微一思索。便把此事交給了阮酥。

    然而大理寺審理此案卻發(fā)現(xiàn)重重疑點。先是仵作在安陽的尸身上發(fā)現(xiàn)被人淋了火油。就在眾人重新去宣當日花舫中招待安陽之人時。那名叫麗奴的姑娘卻下落不明；阮酥不死心。聯(lián)合大理寺諸人把玉皇閣的人又挨個審了一遍。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已故的安溪早先還俗的弟子陳才卻已成一方地主。而其大肆采買田地、蓋房置業(yè)不過也就在最近。竟是一夜暴富。

    這其中的詭魅若是細查下去。定然會有收獲?？墒瞧娈惖氖?。阮酥卻在這個時候不動了。

    “女史這是要收手？”

    早朝后。祁宣在棲鳳宮等來了阮酥。當日阮酥讓他按兵不動。表示若想保住地位。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抓緊嘉靖帝。如此他便按照她的吩咐。不但日日到嘉靖帝面前侍奉。親自熬藥試藥；并且也模仿祁澈。在其他地方開放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