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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堯遷怒。他一直是個驕傲的人,在感情上,怎么肯卑劣的強人所難?而且如果要強迫,他早做了。 因為早已打定主意,她甚至沒有在這個決定上耗費太多心思。她用工作把腦子塞得滿滿的。 走在下班的路上,她還在想明天的一個面談。正是晚上七八點,路燈昏暗,前方還有放學的孩子,背著書包一蹦一跳。 她孤身走到拐角處時,察覺到不對勁。 引擎持久的低鳴,一輛車,一直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緩緩跟著。 她立刻回頭,愣住。 是輛警車。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注目,警車索性在她面前停穩(wěn)。兩個高大的便衣走下來。 “慕小姐,請跟我們回局里協助調查?!?/br> 慕善忽然有不詳的預感。但是想到對方是警察,她實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危險。 坐上后排的時候,透過車窗,她看到右前方一輛車車門忽然打開,兩個男人跳下來,朝這邊張望。警車經過的時候,慕善看到他們神色緊張的在打電話,看向慕善的眼神,十分關切。 第二次來到警局,跟上一次的感覺完全不同。 上次是周亞澤的手下,開車將她送過來。做筆錄的警察十分和藹可親,問清楚之后,當晚就放她回家。 可此刻,她被安排在一個陰暗的屋子里,頭頂是煞白的燈管,除了一張老舊的黃漆木桌,什么也沒有。 她的包被警察拿走,孤身一人坐在這里,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估計至少超過了三個小時,又餓又困,還有點想上廁所??删谷贿€是沒人搭理她。 隨著時間靜悄悄的推移,大概已經到了深夜。她越發(fā)難受,可多次敲門,外面卻空無一人沒人理她,這里令她心頭升起怒意。 她竟然被當成犯人一樣對待。 她明白自己嚴重的卷進了陳北堯和丁珩的恩怨中。 終于,有人推門進來。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警察,包括剛才帶慕善回來的兩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他們的神色,都同樣嚴肅陰冷。 “姓名?”為首的警察是個約莫四十歲的高大胖子,油光滿面,三角眼看清慕善長相后,立刻有些令人厭惡的活絡。 “慕善?!蹦缴旗o觀其變。 “年齡、職業(yè)?” 他們問了些常規(guī)問題,慕善不動聲色一一答了。沉靜的態(tài)度,這令警察們微微有點吃驚。 胖警察一臉兇狠:“慕善,榕泰案發(fā)當天,你往報警中心打了電話,聲稱看到殺人。我們系統(tǒng)有記錄??墒呛髞砟憬o的證詞,卻說不知道。做偽證是要坐牢的!” 慕善心里咯噔一下,她沒想到自己當日匆匆的一個電話,竟然被他們盯上了。 見她不做聲,另一個斯文的青年警察柔和笑道:“慕小姐,我們是省里來的專案組。我看過你的履歷,你一直是位優(yōu)秀的青年,還獲得過省里的青年創(chuàng)業(yè)基金。只要你說真話,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專案組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請你放心。你說出實情,我們馬上放了你,可以派人24小時保護你,也可以暫時把你送回北京。你有一切需求,我們都可以滿足?!?/br> 兩個警察威逼利誘,紅臉白臉,幾乎打消慕善所有困擾,也阻斷她所有后路。 在他們自信而期待的目光中,慕善沉思片刻,緩緩抬頭。 “我沒打過那個電話,大概有人冒名頂替。我說的證詞都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們不必再問?!?/br> 異常堅定的態(tài)度,令幾個警察都很意外。 氣氛僵硬的冷了下來。 “慕小姐,要怎樣你才肯說實話?”那斯文警察笑笑,“你這么不合作,吃苦的是自己?!?/br> 慕善再次表示自己的態(tài)度。這令警察們都有些惱怒。那胖子警察道:“夠了,把她拷到椅子上?!?/br> 慕善沒有掙扎,冷冷道:“你們想干什么?” 胖子警察笑了笑,走到她身邊,粗熱的呼吸,就像一條蛇濕漉漉的爬過慕善的臉頰。 他湊近她耳朵,低聲道:“干你?!?/br> 慕善大怒,正要斥責,那幾個警察卻互相交換了眼神,轉身走了。臨走時,還不忘關了燈。 慕善陷入徹底的黑暗。她明白,這是另一場心理和意志的考研。 意識也隨著黑暗的恐懼折磨,而有些薄弱。她腦海中冒出念頭——要不要招認?只要招認,這從未有過的屈辱就會結束。 可下意識的答案竟然是不行。也許是因為同情陳北堯悲慘的身世;也許是如他所說,這世道,他沒有辦法。 更也許,是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他死。 想到這里,她的心竟然奇異的平靜下來。 她在黑暗中閉眼,深呼吸,又睜開,強迫自己冷靜。 不會有事的,她對自己說。被警察抓走前,看到的兩個男人有點眼熟,一定是陳北堯派來保護她的人。 他肯定會救她,她根本不必擔心。 仿佛為了考驗她剛剛堅定的意志,哐當一聲,門又被推開。 走廊的燈光射進來,幾個人影走了進來。 “考慮清楚了嗎?”是那胖子的聲音。 慕善聲沉如水:“我沒什么要說的。” 那胖子笑了一聲。忽然有一只手,兇狠的抓住慕善的下巴。慕善吃痛張口,一股水流就灌了進去。那水有點清香的味道,可于慕善此時卻如同毒藥。她掙扎著想吐出來,那人卻把她的臉掐得很緊、使勁的灌,直灌得她連連咳嗽才罷休。 “頭兒,這女的在霖市應該沒什么背景吧?可別惹麻煩?!彼刮木斓穆曇舻偷晚懫?。 慕善心中一個激靈,張嘴想說陳北堯——那可以算是她唯一的背景。 卻又忽然頓住。 斯文警察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他們拷問她,明明是有的放矢。如果她此時說出陳北堯,只怕正中他們下懷。 過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吭聲。胖子笑笑道:“慕小姐,我最后問你一次。如果你再不說,今晚,你就會被一群混混入室搶劫、輪J。當然還被灌了迷幻劑,無法指認兇手。這么漂亮的女人,呵呵……” 藥力有些發(fā)作,慕善用力咬了下唇一口。疼痛感令她清醒了些。她用一種極平靜、極有安撫感的語調道:“放了我,我可以立刻花錢給你們找來十個更漂亮的女人。你們沒必要為一時沖動犯罪。” 他們一愣,胖警察笑了:“有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