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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最近丁珩重新和一些人走得很近,溫敝珍在給他撐腰。北堯,他們?nèi)寺?lián)手,我怕咱們斗不過?!?/br> 周亞澤切了一聲,陳北堯卻微笑。 “李誠,溫敝珍是官,民不與官斗。曼殊死他只能懷疑我們。但我們要明目張膽跟他斗,死路一條?!?/br> 周亞澤和李誠都沉默看著他。 陳北堯偏頭點了根煙,吸了幾口,才道:“錢,他不缺;女人,也沒聽說沾手。我記得咱們扶持的那幾個基層青年干部,有一個進了市委做秘書?李誠,你讓他把溫敝珍的情況再摸清楚。” 慕善回公司上班第二天,剛覺得回到了正常人世界,找回踏實的感覺。卻又接到陳北堯電話。 “慕善,幫我個忙?!彼_門見山,卻是有事相求。 “好?!蹦缴埔豢趹?yīng)下,也打定主意第二天跟陳北堯攤牌。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想,不管有多舍不得,也會過去。誰規(guī)定他想復(fù)合,她就一定要感激涕零?他不可能為她放棄黑色生意,她更不可能為他放棄做人的原則,把殺人放火當成平常。她甚至告訴自己,生活就是這樣,沒有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 一切都會過去,永不會再來。 約定的地點,正是上次的湘菜館。只是今天,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只有他的手下們,散布大廳各處。 陳北堯說要請人吃飯,讓她作陪。是誰能讓他這樣大張旗鼓,包下全市頂級的飯店? 包廂的門被推開,慕善愣住。 女人一身極勻稱飽滿的旗袍,坐在陳北堯?qū)γ妗?/br> 慕善很少見到現(xiàn)在有女人能把旗袍穿得這么自然、風流。紅是紅,白是白,她身上每一抹顏色,都艷而不俗,清而不寡。玉一樣精致、高潔、動人。 而那陌生的妝容風情,掩飾不了那熟悉的眉眼輪廓——他的座上賓,竟是舊人。 “慕善?!迸寺曇艟彸喝缛詭нt疑。 微儂。慕善在心里喊這個名字,竟然是她,葉微儂。 慕善直直盯著她,只令她眼眶濕潤。 不需要任何言語,慕善走到她身旁,伸出雙手。 之后的情形頗有些出乎陳北堯的預(yù)料——兩個衣著華貴、漂亮成熟的女人,竟然當他不存在,孩子般抱頭痛哭。妝也花了,眼睛也紅了。過了一會兒,互相看了看,又同時破涕為笑。 他這才把慕善拉回身旁坐下。 葉微儂哭夠了,感慨的看著他們:“想不到這么多年,你們還在一起?!?/br> 陳北堯手扶著慕善的椅背,靜靜的笑。慕善卻岔開話題:“別說我,這幾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慕善和葉微儂初中就是同學,感情極深,幾乎是唯一一個熟知她和陳北堯過往的人。 畢業(yè)后,兩人在不同城市念大學。開始幾年,還經(jīng)常寫信、打電話。后來通信逐漸稀疏,但慕善根本不覺得感情有變化。 卻在大三那年,再沒有葉微儂的消息。電話換了號碼,通信被退回。慕善費盡周折搞來葉微儂的新號碼,她接了之后,卻是長久的沉默,然后說:“慕善,我們不要再聯(lián)系了?!?/br> 慕善不是胡亂猜疑被動等待的人。她第二天就買了火車票,去她大學所在城市。然而系里老師驚訝:“葉微儂,她半年前就退學了。原因?不清楚。” 慕善又殺回家鄉(xiāng),找到葉微儂家里??伤毨У募依?,只有一個七十歲的外婆,根本說不清楚。 就這么斷了來往。 聽到她的質(zhì)疑,葉微儂微微一笑。 “善善,那時出了些事,不太想面對自己,也不想面對你。”她神色坦然平靜,“現(xiàn)在我很好,你放心?!?/br> 慕善看著她,點頭:“好?!?/br> 既然微儂不想說,她不逼她。時隔四年,信任如昔,這就是知己。 葉微儂看向陳北堯:“北堯,你介意我下午把她帶走嗎?” 陳北堯站起來,淡笑:“不必。我下午有事,這里給你們,不會有人打擾。”對慕善道:“晚點來接你?!?/br> 看著陳北堯走出包房,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又說了幾句知心話,葉微儂話鋒一轉(zhuǎn):“你知道陳北堯在做哪些生意?” 慕善別有意味的看她一眼:“你夠神通廣大的?!?/br> 葉微儂點頭:“嗯,前幾天陳北堯來找我,提起你,我還有點不信。要不是沖你的面子,我不想跟他打交道。你當初怎么就卷進榕泰這渾水了?” 慕善打量著葉微儂。葉微儂也沒打算瞞她,淡笑道:“你別笑話我。我自己沒什么本事。就是我跟的男人,在市政府做事。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知道你家那位從哪兒知道的?!?/br> 難怪陳北堯要搭她這條線。 是哪一個?那些人年紀小不了,也都有家室。可見葉微儂神色坦然,慕善也不多問。 慕善答道:“我進榕泰是偶然機會。榕泰原來的戰(zhàn)略發(fā)展部經(jīng)理劉銘揚,介紹我去做項目。” 葉微儂“哦”了一聲:“我認識,前天陳北堯來找我時,他也跟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打算跟他了?” 慕善沉默不語。 陳北堯離開包房后,點了根煙,在走道里站了一會兒,往飯店門外走去。 剛走到大堂門口,酒店經(jīng)理殷勤的湊上來:“陳老板,這就走了?” 陳北堯點點頭,目光落在大堂服務(wù)臺里,隱隱一片桔紅色。他又轉(zhuǎn)頭看著經(jīng)理:“有冰糖橙嗎?” “有的有的,很新鮮剛送到,特供的,我讓人切盤?” “不用,給我?guī)讉€?!?/br> 陳北堯提著一袋冰糖橙。這是兩個女人以前最喜歡的水果,他經(jīng)常買了,慕善卻拿去與葉微儂分食。 走道里還響著舒緩的音樂,大廳的室內(nèi)溪流瀑布淅瀝作響,他緩緩走到包房門口,剛要推門進去,透過虛掩的房門,卻聽到慕善極冷漠的聲音。 “我以前跟你說的,別告訴他?!?/br> 他的手頓在半空。 葉微儂似乎沉默片刻,才反問:“以前?”頓了頓又道:“是你媽站在陽臺逼你跪著寫血書,不跟他分手她就跳樓?還是你十七歲就懷了他的孩子,押到鄉(xiāng)下掩人耳目的墮胎?” 陳北堯猛的抬頭,黑眸倏然收緊。 慕善沒出聲,葉微儂又道:“陳北堯心思深,你當年甩了他,以為他一點不記恨?既然跟他好,受過的委屈要讓他知道,才會對你好。” 慕善淡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