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北堯?qū)⑺氖譅康酱竭呉晃牵p眼依然一動不動透過望遠鏡注視著前方。慕善也拿起另一個望眼鏡注意著后方。丁珩低頭劃漿,微微有些喘氣,船行得卻算平穩(wěn)敏捷。 終于,在幾分鐘后,他們遇到了第二個關(guān)卡。同樣的小橋、同樣的碉堡、同樣的探照燈。只是這一次,河里還停著艘小船,船頭一盞白燈,兩個士兵正坐在船艙里,舉著酒瓶,吃著飯食。 三人都吃了一驚,原想依樣畫葫蘆混過去,這下不成了。如果在這里掉頭,只怕動靜更大更引人注意。三人沉默片刻,只能看著船一點點行駛至橋下,行駛到士兵們的正對面。果然,一個士兵站了起來:“什么人?”他用的是漢語。 丁珩的漿緩緩?fù)W。硪矠橹粶?。他微抬起頭,語氣恭敬,還帶著幾分熱絡(luò),完全像換了個人:“長官,我們是敏亞村的,剛從長水村探親回來。路封了,就走了水路?!泵魜喆寰褪请x鎮(zhèn)上最近的村落,長水村是布瑪那個村子。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路已經(jīng)封了幾天,他們只能說是滯留在封鎖圈內(nèi),現(xiàn)在家中有人急病,想要趕回家。 “敏亞村?。坎豢梢?,現(xiàn)在路封了,你們回長水吧?!蹦鞘勘鸬?,另一個士兵也放下酒瓶站起來。 “長官,通融一下啦!七十多歲的老母親病了,趕著回去看最后一眼。求你們啦?!倍$駥W(xué)著他們說話的語調(diào),語氣有些難過。慕善在艙中看著他,心提到嗓子眼。陳北堯握住她的手,在黑暗里緊盯著對面的士兵。 “……那你們過來,我們檢查檢查?!?/br> 慕善聞言,把準(zhǔn)備好的一把泰銖遞給丁珩。這個錢不能多,也不能太少。 小船緩緩靠近兵船,一個士兵跳過來,探頭往艙里看了一眼。丁珩笑道:“這是我哥哥meimei?!标惐眻蚝湍缴屏⒖唐鹕?,恭敬道:“長官好?!毙〈M窄,他們這一半直起身子,顯得特別擁擠。那士兵不耐煩的擺手:“坐下?!彼ь^,正好在那一艘船燈光下,看清丁珩的臉,微微一愣——丁珩容貌出眾,有點出乎他的預(yù)料。 丁珩當(dāng)然察覺出他神色異常,忙掏出錢塞到他手里。他掂了掂厚度又看了一眼,轉(zhuǎn)頭對另一個士兵道:“我們中國有句老話,‘百善孝為先’。放他們走吧?!?/br> 那士兵沒說什么,一彎腰進了船艙。先前那士兵道:“你們等等,我跟少尉說一聲?!?/br> 船艙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兩千?行,放。只要不是兩男一女就可以。對了,都長得漂亮,上頭說的。老子今天剛接到通緝令,明天軍部就會派出搜捕隊了?!?/br> 兩名士兵明顯一愣,而陳北堯三人這才知道船艙里還躺了個他們的上司。丁珩的反應(yīng)也是極快,抬手就箍住身旁那士兵的脖子,另一只手將他持槍的手臂一絞,他吃痛低呼,槍落入丁珩手里。然而對方畢竟是訓(xùn)練有素的野戰(zhàn)兵,槍一脫手,單手一拐,手肘擊向丁珩胸口! 一記重擊,丁珩躲閃不及,悶哼一聲,身子幾晃,卻沒倒,抬手就是一槍“砰”的打穿那士兵的頭。對面船頭上士兵見狀大怒,抬槍就射!丁珩也同時舉槍,但被身前士兵遮擋牽制,這一槍,就比對方慢了半瞬!船中那名少尉低罵了句,黑影一閃,黑黢黢的槍口也對準(zhǔn)了這邊。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三具身體緩緩滑倒。 丁珩忍著劇痛,一把抱住懷中的嬌軀;慕善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尖叫出聲;陳北堯一下子從后面撲上來,手勁奇大,把慕善從丁珩手里奪回來。丁珩沒有防備,手中一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抬手捂住慕善中槍的腹部,壓住正緩緩流逝的鮮血。 “快走!”陳北堯目光全在慕善身上,聲音陰冷狠厲。丁珩靜了幾秒,抬手把慕善冰涼的手重重一握,這才松開,沖到船尾,拿起船槳拼命的劃。 對面船上,那名少尉趴在船艙口,另一個士兵仰面倒在船頭。兩發(fā)子彈都正中眉心,正是陳北堯的手槍射出的。然而陳北堯動作再快再準(zhǔn),也不能阻止已經(jīng)射出的子彈!當(dāng)那士兵向丁珩射擊時,慕善看得明明白白,抓起船槳就朝士兵丟過去——射向丁珩的子彈打在船上,可少尉見狀卻調(diào)轉(zhuǎn)槍頭,一槍正中慕善的腹部! 一切發(fā)生得極快,他們干掉三個人逃脫,槍聲已經(jīng)驚動了遠方的營地,從河岸邊到rou眼不可及的遠處,高高的崗哨樓,燈光次第亮起,仿佛全部河邊的動靜吸引,大軍蓄勢待發(fā),頃刻即至要把他們活捉?,F(xiàn)在耽誤一秒都是危險,陳北堯和丁珩只能輪換著拼命劃船,希望在最后這段水道,逃脫敵人的追捕。這一段河水湍急,誰能知道是他們殺了士兵順流而下?他們逃脫的幾率極大!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次的代價,竟然是慕善。 黎明前夕,夜色最為幽深寂靜。 前方,水道即將沒入大河,隱隱可見河岸邊,城市安靜沉睡的輪廓。背后,并沒有追兵的聲響傳來。 他們幸運的成功了。 陳北堯抱著慕善坐在船頭。因為鴉片的原因,她已經(jīng)睡著了。他給她包扎好傷口,鮮血淌滿她的整個腰腹,也淌滿他的雙手。他看著懷中蒼白黯淡的臉,有些出神。他知道她活的幾率很大,知道她現(xiàn)在只是昏迷了只是睡著了。可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只覺得那寒意仿佛也侵入自己,令一顆心仿佛被冰雪覆蓋,麻木得沒有一點知覺。 丁珩半躺在船尾,隔著空空的船篷,望著對面的兩人。他已經(jīng)沒有一點力氣了,傷口大概又崩裂了,鴉片的效用大概過了,他的意識也有些模糊?,F(xiàn)在隨便來個人就能把他殺死??扇绱恕醯奶油鲋购螅膊幌雱恿?。他只是看著他們。月光仿佛要趕在太陽出現(xiàn)前,綻放最后的余暉,在頭頂亮得嚇人。暗黑平靜的水面,波光如碎玉。天光水色間,他覺得這艘船就像一個漂浮的夢。而陳北堯抱著慕善長久孤坐的身影,就是這個夢里唯一的亮光。他的臉清寒如雪,她的臉也白得嚇人。他們坐在那里,是一對至死不渝的戀人,在他們的世界里,癡癡凝望,天荒地老。 而他只能坐著這里,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能動,竟然也不想動。模模糊糊間,他拿著槍站了起來,又嘭的摔倒在船上。他抬起頭,看到陳北堯看了過來。他連滾帶爬到了陳北堯面前,舉起手里的槍。陳北也堯抬起槍,居高臨下對準(zhǔn)他的額頭。 不知過了多久,陳北堯的手緩緩放下來,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