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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這般慎重地給她立劫,想來身份上也不差,所以,景頊都會客客氣氣的, 免得失了禮數(shù)。 辛嬟踟躕了一下,然后說道:“您客氣了,阿辛只是一個凡女?!?/br> 景頊微微停下腳步,漂亮的眼睛似乎帶了些深意。 “姑娘如今雖是凡女,也合該讓這群晚輩尊敬的?!?/br> 辛嬟看不到景頊的表情,聽了他這話,反而有些不適應,尤其在知道這位就是當年那個漂亮的孩子,辛嬟現(xiàn)在聽什么都覺得怪。還有人族,她到底在人族也親自照看了百年,或許現(xiàn)在的一些人族前輩里,還有當年跟著她的。被他們當做長輩,辛嬟沒有壓力,但是她如今這個模樣碰到故人,就很不適應了。 “不必,還請……老祖宗當阿辛就是凡女的好?!?/br> 辛嬟考慮未來,便開口請求說道。 她忘記過去身份,也讓景頊忘記她身份復雜的事,她在河洛,就只是凡女阿辛。 景頊瞧著辛嬟,但見此時的辛嬟神情堅定,也是知曉了她堅決的態(tài)度。 他輕笑一下:“如此也好,阿辛姑娘。” 語氣不像之前透著一點客氣,而是真正的把她當做普通人了。 辛嬟正要行禮,這會兒也想起自己的身份,強行克制住她在天庭的禮節(jié)本能,像人間凡女一般福了福身。 “見過仙長?!?/br> 景頊一見她這般禮節(jié),也是微微一怔。之前她行天庭禮節(jié),他并未奇怪,仿佛她這個模樣就該是這樣的禮節(jié),現(xiàn)在一發(fā)生改變,也讓景頊徹底意識到,此時她現(xiàn)在就是個凡女。 他眼中的意外只是瞬間就消失。 “西郊是塊福地,是有窮氏離開部落留下的洞府,有窮氏向來獨來獨往,那一處清凈,尋常人族也不往那里去,你就先暫時在那住下?!?/br> 辛嬟微微點頭,不管哪里都好。 “你修為還淺,若有什么幫忙的,可以搖動此鈴,只要不是你劫數(shù)之中的麻煩,我會派人來幫你,但是你記住,這個鈴鐺只允許你搖動三次,三次之后,你的事我就不會再管,你好自為之。”說到后來,辛嬟聽出了景頊的冷意,也不知他為何會變得那么快。 “謝過仙長?!毙翄诓缓萌?,只能應下來。 但是她就沒打算動用這個三次鈴鐺。 景頊看辛嬟模樣,心里有了數(shù)??戳怂@個模樣,景頊還是走近一步,然后手中鈴鐺幻化成了一個銀環(huán),他走近一步,正好幫她帶上了。景頊其實沒有說,這鈴鐺不僅僅是三次機會,也是一個傳送的鈴鐺,無論在哪里,有了這個鈴鐺,就能短暫劃出空間,讓他瞬間出現(xiàn)在他面前。同樣的,也因為空間法則緣故,出現(xiàn)在她周圍三尺左右的任何動靜,他也能感受到。 其實景頊之前也不知為何就獨對這位特殊照顧,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和八殿下相似,后來,也或許是他想著是因為這位可能和他有一樣被天庭打壓的過去,而有同病相憐的親近之情。 可是如今細想起來,又似乎不是。 景頊是了解自己的,他從來就不是心有戚戚,會去同病相憐的人。 他想照顧這位……景頊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兩個人的眼睛,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對世間看似無情卻有清的淡漠。一個是低入沉泥,對世間痛苦毫不在意的淡漠。 明明眼神不同,可是景頊發(fā)現(xiàn)她們真的很相似。 更讓他的心悸動的是,他對后一種淡漠,卻更加在意。他照顧她……或許就是因為那天初見,他所見的這種眼神。而非后來,發(fā)現(xiàn)她是被天庭打壓的轉(zhuǎn)世罪人和五分相似的容貌。 景頊待人族極好,見過他的神仙,也都會覺得他進退有度,就是有時候他有些放浪形骸、不拘小節(jié)的表現(xiàn),反而讓他留下很好相處的印象。 但是,他骨子里確實淡漠的,淡漠天地任何東西,也任何生靈。 他其實什么也不在意,什么都好,也什么都不好!或許表現(xiàn)在意人族,承擔人族的一切責任,也只是他在為自己找一個可以堅持很久的理念,讓他能夠有事做。 她那個和自己本性相似的眼神是刺激到他了! 辛嬟感覺到了手上已經(jīng)被帶上了鈴鐺,輕輕動了動,鈴鐺并不會響,摸了摸上面的紋路,真是一個復雜的陣法,一時之間也不知具體效用。 “你只要心里想著鈴鐺響就會響了?!狈路鹬佬翄诖藭r的想法,景頊就說道。 辛嬟微微垂眼:“謝謝……老祖?!?/br> 景頊也不想再停留了,他也需要回他的河洛山頂,好好閉關(guān)想想。 “前面就是了,你自己過去罷了?!?/br> 辛嬟點點頭。 景頊停下腳步,然后目送著這位走向那塊福地。 待她走入福地之后,景頊想了想,還是伸手在這周圍布置了一些東西。 剎那間,在辛嬟看不到的情況下,還有些灰塵的石屋變得干凈,而且火已經(jīng)生好,空無任何東西的菜園和家禽之地,現(xiàn)在也都有了生氣。 做完這些后,景頊才轉(zhuǎn)身離開。 而等他走后,東皇太一才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他遠遠看著辛嬟接了些水在喝,動作不便的模樣讓他也用了法力,使得她接水時不再被撒出來弄濕自己。 辛嬟喝夠水后,才勉強地讓自己進入屋里去看看。 手觸摸到墻壁桌子,似乎很干凈。 看來這屋子設了隔離陣法,倒是省了一番動蕩。 東皇太一沉默地走近屋里,看著她摸索的摸到了床,然后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調(diào)息打坐了。 時間過得很快,日落天黑,又快到了凌晨。 辛嬟睜開眼,她的嘴唇很干,臉色也是蒼白的。 雖然是在修行,可是算算,也好些日子沒有吃喝了,看來前些日子不吃不喝是因為景頊用了足夠多日的辟谷吃食。十萬年不見,這個孩子倒是變成如今這般細心的模樣。 她起了身,重新上了輪椅,準備給自己做些吃的。 東皇太一微微側(cè)身,并不敢去擋她的輪椅路。 待看到她出去,他看見她生疏的烤著東西吃,他的目光不由一皺,但很快他又從原地隱了形。 外面,景頊緩緩走進這院子里,卻沒有弄出聲響,而是看著辛嬟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