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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如醉,仿佛置身其中。 而后琴聲和笛聲一齊乍停,余音繞梁中,一道水墨色的身影自紅梅林上方乘著月華的銀輝,帶起一道朦朧的光影,施施然落在我們面前。 我那時還是個從未出門見過世面的純情丫頭,除了父君和雪泠宮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仙婢,哪里見識過旁的什么人呢?于是他這略顯悶sao的出場于我而言大約驚嚇大過驚艷,生生一個哆嗦便躲到了父君身后。 “早便料到你會來?!备妇巳坏恼Z氣中隱隱還有些喜悅。 我聽聞后便按耐不住從父君背后斜探出一雙眼睛和小半個身子,只見那人長身玉立的,仿佛籠在晨光熹微中,恍惚能在他眼中望見日升。 他的五官極是清峻漂亮,濃的眉,薄削的唇,面相有些冷峭,卻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唇角,仿佛冰雪初融在萬千紅梅之中。 他信手將那支白璧無瑕的玉笛別在腰間,向我拱了拱手,“在下玄羅門有風,有幸見過莫如郡主?!?/br> ...... 我緩緩睜開眼,鐵血沙場中交錯的琴笛之聲和那把疏朗溫潤的嗓音仍舊殘留在耳際,總也揮之不去。 今兒個是抽的什么風,不過隨意小憩了會兒,竟也能夢到那人,委實是不大吉利。 我甩甩頭,想把那些亦真亦幻的畫面甩出腦海,卻有一股rou香味兒飄入鼻中。 我蹭地便起了身,循著香味竟看見窗外架著火堆正烤著一只雞。 是在做夢嗎?我砸吧砸吧嘴,惺忪的睡眼立即冒出光來,奔著烤雞奮勇地沖出了門。 “去把鞋子穿上。”我嚇了一跳,回頭見清徐皺著眉沉著臉站在我身后。 這情景怎地這般似曾相識,我吐吐舌頭,竟然下意識地聽他的話回房去了。 待我收拾好自己,便又聽到廚房里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我躡手躡腳地趴在門后偷看,清徐背影高挺,左手持著鍋鏟,炒菜的動作行云流水般甚是好看。 也不知清徐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了我,轉(zhuǎn)身招招手叫我過去,“來試試味道?!?/br> 他用鏟子從鍋中挑了塊筍片,吹涼了送到我嘴邊。 我被這誘人的色香給迷惑了,竟沒意識到這般實在太曖昧了些,一口將那塊筍叼了過來。 他忍俊不禁地問道,“怎樣?”眸子竟煥發(fā)著絲絲期待的光彩。 這時令的筍實在是鮮嫩多汁,油量火候又剛剛好,一入口只覺得世界都變美好了。 我瞇著眼嘴里不停歇地嚼著,真心實意地向他豎起兩只大拇指。 他見我這副滿足的模樣,面上竟有得色,轉(zhuǎn)過身去將筍裝了盤道,“這山中沒見鴨的蹤影,做不了八寶鴨,只好捉了只野雞來;附近荒涼沒有磨豆腐的人家,我便挖了些春筍,你就將就填填肚子?!?/br>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來心懷歉疚的我信誓旦旦地想要照顧他這個傷患,卻不想我在人間流浪漂泊、四海為家,自詡隨性卻從未有過安定的居所,此時才知在茶米油鹽面前竟是一無是處的。 我不由覺著挫敗,可眼見那盤熱氣騰騰的筍,那一點點的挫敗也便拋去了九霄云外,饞蟲又被勾了上來,食指大動之下便不由自主地將手伸了過去,毫不意外地被他一掌拍掉了。 我臉皮向來是厚的,不以為意地嘻嘻一笑,“清徐,你不是魔嗎?怎的學得這么一手好廚藝。” 清徐的動作竟是一頓,“我未過門的妻子十分好吃,本想她過門后能日日吃上好吃的,便隨手練了練?!?/br> 他的語氣倒是疏淡,卻又隱隱地有些傷感。 我驚訝地望著他沉靜的側(cè)顏,“那你的未婚妻子如今在何處?可否還活著?” 他一頓,而后點點頭,薄削的唇抿了抿,“她大概恨我入魔,所以離開了我?!?/br> “咳,這就是她太想不開了?!蔽遗牧伺乃募珙^安慰他,“天道既有六界,哪界其實都是尋常。仙界不乏有壞心腸的仙,魔界也有如你這般的好魔,只要問心無愧就罷了。我若有機會見到她,幫你勸勸好了?!?/br> 我說這番話時清徐望著我的眼色極是明亮,可隨即又黯了下去,“怕是沒有機會了,如今她厭惡我至極,連一面都不愿再見。” 我愣了愣,心想他這未婚妻怕也是個十分烈的氣性。我雖覺著占著理兒,能不能勸得動終歸是不好說,于是只嘆了聲,默默地將菜端上桌去。 我有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頓飯了,此時美食當前,形象什么的自是不大重要了,一上來就開始狼吞虎咽的。直至腹里的滿足感溢上喉間,我打了個飽嗝,抬眼瞧見清徐正淺笑著看我,這才注意到他并未吃幾口。 我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正要開口裝模作樣地說些客氣話,卻聽見一片寧謐的院外傳來一陣樹枝搖曳的聲音,而后是重物落地的聲響和男子痛苦的悶哼聲。 清徐神情一凜,起身率先跳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頭,果然見竹林中躺著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 我湊近了打量他,他的臉上糊著血和泥,依稀可辨是個俊秀的少年。 我和清徐對望一眼的功夫,那少年奄奄一息地睜開了眼,見到清徐后黯淡的一雙瞳仁驀然迸出光來,竟一個激靈奮力而起,攀上清徐就開始哭,“尊使,云息就知道您不會這么容易死,我終于尋到您了?!?/br> 唔,原是認親來的,我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某郡主:我想吃我想吃北京烤鴨新疆羊rou串西安rou夾饃西湖醋魚天津狗不理...... 小徐:我想吃你。 某郡主:停車! ☆、云起云息 那喚做云息的少年抱著清徐的腿不放。 清徐微囧,好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撓了撓后腦猶豫了許久,才輕拍著他的背脊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先進屋再說?!?/br> 說著他扶著少年進了屋,讓他躺在榻上,細細替他檢查傷勢。 云息傷得極重,那些傷口猙獰地我都不大忍心瞧。 鞭痕烙傷,還有毒蟲啃食的痕跡,肌無完膚。 清徐輸了些內(nèi)力給他,皺著眉問道,“怎地傷成這樣?” 最初見到清徐的那股子興奮逐漸平緩,那云息此時又虛弱下去,癟了嘴泫然欲泣,“尊使叛出魔界,壞了魔君的大事,褐光長老十分惱怒,回魔宮之前便立下重誓要將您拿回剝皮拆骨......” 我心尖兒顫了顫,褐光這手段,也是不曉得說什么才好了?;袒倘磺浦逍欤麉s神色平靜地打斷他道,“我是問你如何傷成這樣?!?/br> “原來跟隨尊使的弟兄全都被褐光長老關了起來嚴刑拷問,問不出來的便殺,如今怕是......已死得差不多了。我記得您曾經(jīng)教習過的縮骨術,所以趁他們不備從窗戶逃了出來。” 說著他面容愈見憔悴,竟無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