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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卻是了然一笑,“巫師修為了得,想來不日便能成仙,不過那天上什么情況,想來你還不大曉得,還是謹(jǐn)慎行事為好?!?/br> 他這番話顯然是一通威脅,若是這巫師有成仙之意,或者想同仙界有點(diǎn)什么瓜葛,必定有所顧忌,至少不敢拿我的性命如何。 果然那巫師微一思索,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只彩蛛。 這彩蛛與我們昨日見的那只很是相似,個頭雖稍小一些,然色彩愈加豐富鮮艷。 我戒備地往后挪了挪,發(fā)覺腿上的麻痹之感已蔓延而上。 然她竟拿著彩蛛在我面前蹲下了,一把捉住了我的腿。 “你干什么?”瞬時(shí)我全身毛管都張了開來,悚然得厲害,直覺便想掙脫她跳了起來。 而清徐竟幫著她一把按住我亂蹬的腿,狹長的一雙眼跟一對刀子似的,極是犀利地盯住她。 連那女巫也扛不住他這般懾人的目光,面皮僵了僵,“她既是仙,自是要替她解了這蠱的。” 清徐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收回了目光,溫柔地拔去銀針提起我的褲腿,摟住我的一雙臂膀卻很是有力,令我絲毫也動彈不得。 我只得眥目欲裂提著一把心肝,任由那只彩蛛順著她干癟的手爬到我身上來,只覺著頭皮都要炸開了去,眼睜睜瞧著它張開嘴在我小腿上咬了一口。 一股清涼之意自那處蔓延了開來,原本奇異的劇痛消失得干干凈凈。 原來這彩蛛如此了得,竟能解得了玉蠶仙蠱么?這個認(rèn)知甫一出現(xiàn),我靈光一現(xiàn),也顧不得怕不怕了,撲上去伸手便去搶那只彩蛛。 我這一搶并非普普通通的一搶,而是雷霆的一擊,去勢沉重,亦做好了受到激烈抵抗的準(zhǔn)備。 誰知那女巫只在一旁靜靜地看戲般瞧著我,神情全無波瀾,亦全無半點(diǎn)阻攔的意思。 我很是納悶,低頭一瞧,才發(fā)覺這彩蛛在我手中一動不動的,顏色再不復(fù)絢麗,竟是嗚呼哀哉了。 一只彩蛛只能解一次毒么?可這寨子中不可能只有一只這樣的彩蛛。 我立即轉(zhuǎn)而朝那女巫發(fā)難,然而女巫和達(dá)久已在我發(fā)呆的這么一瞬間交換了下眼色,迅速地靠近石門,自下面的縫隙中靈活地鉆了出去。 巨石在我眼前重重落下,我似乎看到我們的最后一絲生路也被封死了,不,是清徐的。 清徐不能死…… 這是此時(shí)我腦中僅存的念頭,于是拖著疲軟的身子沖上去,連連召出光劍狠狠劈著那道石門,噼里哐啷的,頓時(shí)花火四濺。 可那道石門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異常堅(jiān)固,被我這么一通泄憤般的亂砍,也不過多了幾道細(xì)細(xì)的痕跡而已。 我又急又怒,開始對著它拳打腳踢起來,全然沒了章法,一時(shí)間竟忘記了疼痛。 “莫如,算了。”清徐不知何時(shí)走了過來,強(qiáng)撐著精神抱住已然瘋魔的我。 我氣喘吁吁地望著他因?yàn)槭а椎猛该鞯囊粡埬槪嚨叵肫鹗裁?,伸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便開始剝他的衣服。 他駭然之下連連后退,然此時(shí)此刻又如何敵得過我的氣力,自是任由我宰割被按在地上褪去了上衣。 不出我所料,里頭白色的中衣上盡是斑斑的血跡,尤其是后背,千瘡百孔不過如此,皆是銀針沒入皮rou的痕跡。 有這般多的蠱蟲在他的體內(nèi)吸著他的血,可想失血速度之快。 我看得眼眶一熱,趴到他身上,一俯首張嘴便往左后肩針孔最密處吸了過去,他悶悶地哼了一聲,卻任由我在他肌膚上留下醒目的痕跡,才用力將我推開,捧著我的臉低低嘆了口氣,“莫如,沒用的?!?/br> 我頹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是了,蠱有靈性,認(rèn)了宿主又怎會輕易出來? 無力感從未如此澎湃,似要將我生生淹沒了去。我也從未如此憤恨自己這般地沒有本事。 悲從中來,淚水便洶涌地溢了出來,肆意地淌過雙頰,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若不是我任性……若不是我不聽他的非要在此多留一日…… 清徐強(qiáng)撐起身子,虛弱地抬手替我拭著淚,唇角那一抹苦笑看在我眼中疼得刺眼。 他說,“沒想到我竟會死在這。我從來見不得你哭,可如今將要去了,卻覺得有你在身旁為我哭一哭似乎也很好。” 是了,上個春日我才與他相識,他叛出魔界,去蒼郁山底封印梼杌,我在如清峰的漫天紅霞中等他歸來。 那時(shí)仍是陌路,我卻以為他回不來莫名慟哭。 卻不想時(shí)過境遷,也不過一年多的功夫又一次面臨了這生死的關(guān)頭,我竟會覺得三百年前誅仙臺上的剮骨之痛,也不及此刻萬分之一。 三百年來,我從不曾奢求過不再獨(dú)自四海漂泊,亦從不曾奢求過有一個安定的家,亦從不再奢求還能有一段真情,一個真心相待的人。 可我不曾奢求的,這個人他都竭盡所能地給了,他讓我心有所屬、心有所依。 他給過我真切的快樂,給過我關(guān)懷的溫暖。 他有一雙有力的臂膀,他伴我護(hù)我,與我共同進(jìn)退,為我遮擋著風(fēng)雨。 可那么有力的一雙臂膀,終于連抬手為我擦淚的氣力都殆盡了。 他的那雙眸子本如苗疆的夜空一般深邃幽遠(yuǎn),好似銀星匯成的海,糾纏著我的目光不愿黯去。我終于讀懂了,在里面讀懂了他的不舍。 “清徐,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哽咽著,已難過得不曉得今夕何夕,只哆嗦著去拉他的手。 他愈發(fā)艱難地動了動雙唇,那雙唇已然沒了什么血色,“莫如……我只是害怕…害怕以后無法照顧你了?!?/br> “不,不會的,我不能沒有你的……”我緊緊抱住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不愿他的身子變得僵冷。 忽地意識到還有很緊要的一件事不曾同他說過。 “清徐,”我急急地喚他,“我喜歡你?!?/br> “你說什么?”他忽地在我懷中抬將要闔上的雙眼,光芒竟比任何時(shí)候都要愈發(fā)耀眼。 莫如啊莫如,為何非要到此時(shí)你才曉得來不及?為何非要到他交出命的這一刻,你才愿意交出一顆真心? 你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bào),害怕被虧欠,害怕被辜負(fù)。過去的得失令你患得患失,卻變得最最自私。 我在一片水光瀲滟中癡癡望著他的面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清徐,我愛你?!?/br> 他掙扎著撐起身來與我平視,素來冷靜自持的面容竟也難掩激動,瞳底是不可抑制的狂喜,卻仍舊有不可置信,“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愛你?!蔽夷曀碾p眸,想要看進(jìn)他的靈魂深處。 也不知他哪來的力氣,雙手竟一把扣住我的腰,俯身壓了下來。 我瞪大一雙眼,腦中盡是空白。 然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