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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忘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5

分卷閱讀65

    ,“日前魔界在苗疆尋到了銀蛟族的蹤跡,糾集了許多魔徒前去絞殺,神女大約是不太放心,便將四大祭司盡數(shù)派了出去,于是便漏了蹤跡……”

    唔……我恍然,那小銀蛟在漓水里頭不經(jīng)意地跳一跳,可真是不得了得很了,竟跳出個軒然大波,引得仙魔二界都動作了起來……

    清徐沒再說什么,眉心卻是蹙地愈發(fā)緊了。

    溶月瞧瞧他,又瞅瞅我,終是無奈地嘆口氣,“好好過你們的日子,這些事便不用管了。”

    說著她很有深意地在我和清徐之間來回打量了一趟,也不等我假模假式地故作嬌羞上幾句,便又急匆匆地飛走了。

    我和清徐在蓬萊居等云息等了大半天,眼見著太陽將要落山,那小畜生卻半絲影子也不見。

    而清徐身為魔卻很不宜在這仙凡交界處逗留,于是我只得吩咐了藍夢,若是云息想回如清峰,便飛鴿傳書告知我,我再來接它。

    我騰了云載著清徐往如清峰去,然而遠遠地便覺著那個方向很有些異樣。

    這異樣來自不遠處的蒼郁山,還略有那么些熟悉之感……

    鳥獸紛紛倉皇四散,沒來得及逃開的,似乎跟中了邪一般,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

    再往前,地上竟散落著一些看守蒼郁山的仙兵尸首……

    而蒼郁山巔如同一個極大的煙囪一般,源源不絕地向外噴著怨氣……

    “為何又會有這般重的怨氣?”我心頭一凜,“難不成梼杌掙脫封印了?”

    我正欲催著云團前去查探,清徐卻阻止了我,“來不及了?!?/br>
    說話間我遙遙地瞧見山巔飛快地出現(xiàn)了一點黑影,那黑影拖著長長的黑霧,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燒,嘴里不斷噴吐著血紅的骷髏,那些骷髏連成一把巨大的足可以劈開天地的鋒刃,不停地往下重重地鑿著。

    大地忽然震顫了起來,隱隱地似乎能聽見怒火沖天的嘶吼,那嘶吼聲積蓄了千萬年的怨憤,直響徹了云霄,在天際不住地回蕩……

    山崩地裂……一頭巨獸從飛沙走石間疾沖而上,如虎般的身軀十分壯碩,卻比真正的虎要大上了數(shù)倍,而臉倒是人面,只是齜著嘴,露出森森的獠牙,滾滾的怨氣自那張嘴中蓬勃洶涌而出,遮天蔽日似乎要將這世間所有光明都覆蓋了下去……

    梼杌……是梼杌出世了……上古的兇獸,傳說中能勾出世間所有貪嗔癡怨的兇獸,終究還是出世了……

    我驚得呆了,喃喃道,“怎會如此?明明不久前它才被封印了回去……”

    清徐的面色頹敗,搖頭苦笑了下,“到底是比不得火神……”

    我自然曉得他說的是誰,不屑地撇撇嘴,“的確是次了些。”

    清徐掩嘴咳了聲,我亦不大想提那人,此時梼杌已從最初的狂躁恢復(fù)了一些平靜,與懸在空中的殤烈對峙著,似乎是在彼此試探。

    我不安地道,“我怎么覺著他們在密謀些什么?!?/br>
    清徐沉吟著,“梼杌被封印了數(shù)十萬年,怕亦是得要好一陣時日才能恢復(fù)靈力,而魔界的修剎殿有一熔巖火海,正正是兇煞之氣最重的地方,可謂最適合梼杌不過了……”

    我頓時急得跺腳,“那可不能叫梼杌跟了殤烈去了……”

    清徐輕飄飄地睨我一眼,“你打得過他們?”

    我一噎,縮了縮脖子,“打……打不過?!?/br>
    果然眼見著那兇獸跟著殤烈走了,卻殘存了絲絲縷縷的怨氣縈繞在空氣中。

    清徐長長地嘆息,“事到如今,且看仙界如何應(yīng)對了?!?/br>
    我們回了如清峰的那座小屋。

    梼杌出世后沒有在人世久待,是以此時此處沒怎么被那怨氣影響,光景倒還是如初。

    清徐身子虧得厲害,這是我在幾日后才發(fā)覺的。因了他在我跟前面上總是強忍著,到了夜半之時,房里才會傳出些隱忍的咳嗽聲。

    想想他自從遇見了我,災(zāi)禍便是連連的。

    我曉得人病了須得吃藥扎針,仙傷了可以仙氣滋養(yǎng),卻真不知這魔要如何補身了。

    驀地想起在雪泠宮時我曾聽有風(fēng)提起過,在凡界與魔界的交匯處的生長著一種通體血紅的藥草,十分稀少,但對魔極有助益。

    然那處皆是懸崖峭壁的,又有魔頭日夜巡看,我曉得清徐是不會同意我冒這般風(fēng)險的,于是便想趁著夜晚他熟睡之際偷偷溜了出去。

    然將要出門之時卻又聽到了他的咳嗽幾聲,我定不下心神,便悄然推開他的房門欲看上一眼。

    他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地捂著心口,眉心蹙得很緊似是睡得極不安穩(wěn)。

    我走過去在床沿坐了,輕撫著他的額頭。

    他微微睜眼,似是累極了,只那么一眼便又睡去,呼吸漸而平順。

    我這才安了心,將手從他額前移開轉(zhuǎn)身便欲離去,卻不想竟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一回首,見他的一雙眸仿若夜空中一顆極亮的星,驚醒的迷茫中竟似閃著一絲惶恐,嗓音略帶了黯啞,“你別走......”

    我詫異下又覺得好笑,他卻拽得我愈發(fā)緊,聲似夢囈,“我舍不得...舍不得你再離開......”

    我只覺著他這話說不出的怪異,于是問道,“清徐,你怎么了?”

    他聽我這么喚了一聲,身子一頓忍不住劇烈地咳了出來,我忙撫著他的背替他順著氣,然他卻沒動聲色地將我推開了去,再抬頭時面色仍很蒼白,眼神卻是全然清明了。

    我才意識到自個兒這身男裝穿得齊整,果然他微皺了眉,“夜色已深,你這是要去哪?”

    我尷尬地扯一扯面皮,還是老實道,“去替你采藥?!?/br>
    他只略略沉吟了會兒便心領(lǐng)神會,“約莫著同你說這事的人未曾說清楚,因魔界采摘過度,那草在千年前已然絕跡了?!?/br>
    我失望地“哦”了一聲,他神情中的不自然也沒甚在意,只聽他下了逐客令,“早些回去休息吧?!?/br>
    我聽出他語氣里頭的微冷之意,怔了怔。

    我以為自從那日在巫吉寨經(jīng)歷了那一遭之后,那層窗戶紙算是捅破了,也確定了彼此的心跡是相同的。

    然他這些日子的對我的態(tài)度也委實冷淡了些,仿佛生死之際他露出的不舍,他訴的衷腸,還有那個激烈的吻……全是我的一場錯覺……

    我從不曾想過我有朝一日也會因為誰而變成個小肚雞腸隨意猜疑的女子,可事到如今,卻由不得我不去懷疑了……

    他是否對自己那一晚的行徑覺著沖動懊悔了?

    嗯……他有個深愛了不知多久的未婚妻……我只不過是一段短短的邂逅……所以那時他渾渾噩噩將死之際,當(dāng)自己吻的人是誰?

    這個念頭倏地一冒了出來,我似乎被兜頭澆了盆冷水下來,全身都涼了個透,猛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