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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模樣不過十五六歲,眉骨深邃有些像外族人,輪廓分明如刀刻,額發(fā)下一雙稚嫩的眼睛,卻藏著與他年紀(jì)不符的陣陣寒光。 他睥睨著廢墟中的白衣人,哼聲道:“你實在是讓人失望。” 謝語棲抬頭看向他,這少年他見過,是一直跟在素翎身邊的舒云,此前曾在街上險些碰上,而后錯過了。 舒云見他不說話,繼續(xù)道:“你若不能好好完成任務(wù),這些玩具也沒必要留在身邊,這個女孩兒便是給你個警告!你若乖乖和我們回九荒,也少去許多麻煩?!?/br> 謝語棲身形一顫,沙啞著聲音問道:“容兒是你殺的?” 舒云毫不懼怕:“不錯,素翎姐說只要讓你感覺痛了,才會乖乖的聽話?!?/br> “殺了人,是要償命的……”謝語棲驀然出手,飛針如雨,寒光交織成網(wǎng),向他撲去! 舒云大驚,足下點掠,避讓著銀針,好似起舞一般! 男子雙袖臨風(fēng),驀然自袖中抽出一柄薄如蟬翼的短劍,破開風(fēng)中銀針,刺向他的咽喉! 舒云被這仗勢逼的緊,雖堪堪避開,白皙如玉的頸邊卻依舊被凌厲的劍氣劃開一道血口,身上幾處xue道也被銀針?biāo)鶄?,那一刻死亡的恐懼直沖頭頂! 范卿玄第一次看他出殺招,眼光冰如寒潭,眉梢眼角不見了笑意,卻是殺氣凜冽,氣息中沒了平日里的云淡風(fēng)輕,一身白衣如霜雪一般! 他也不禁微微驚愕,這樣殺氣逼人的謝語棲他還是第一次見。是啊,他曾是九荒中最頂尖的殺手。 眼看短劍便要刺中少年,范卿玄閃電般將靈劍送出! 但聽叮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短劍刺上了長劍的劍鞘,柔韌的劍身借力彈了開去。 謝語棲寒潭似的眸子掃過,不說他話,徑自又是一劍! 范卿玄蹙眉去攔他,如今他謝語棲招招是殺手要取那少年性命,出手狠辣,快如疾風(fēng),劍路刁鉆凌厲,竟不是輕易能攔下的。 只看謝語棲劍身輕抖,短劍帶著一陣低吟刺了過去,驀然間范卿玄一身黑衣閃入眼簾,將那少年徹底擋在身后。 謝語棲臉色微變,來不及收劍,強(qiáng)迫著劍路偏了幾分。 在與他擦肩的那一瞬,范卿玄一記手刀利落的擊在他頸后。 短劍落地,謝語棲往前栽了下去。范卿玄順勢托住他的身體,將他摟進(jìn)懷里。 舒云眼見他們自己內(nèi)訌了起來,得了一絲生機(jī),轉(zhuǎn)身就要逃。 范卿玄橫眼掃過他,一腳挑起地上的短劍,翻手一掌將劍推了出去,短劍劃過少年耳畔,逼的他腳下趔趄,被范卿玄隔空一指點中了xue道。 “帶走!”范卿玄冷眼道。 “是!”隨行而來的衛(wèi)延向幾個弟子示意,他們一擁而上拿下了少年。 范卿玄抱起謝語棲,看著他緊閉的雙眼不住嘆氣。他雖看著精瘦高挑,抱起來卻如紙片一樣輕的可怕,總讓人覺得稍一用力就能把他揉成碎片。 范卿玄回頭看過一眼滿是殘骸的茅屋,屋內(nèi)的那具殘尸冰冷的躺在那兒。 范卿玄心中一陣壓抑,闔眼道:“這里……你們妥善安排,好生安葬了容兒……” 小鈴兒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角:“范大哥,七爺他……” 范卿玄說:“沒事?!?/br> 小鈴兒有些哀傷的“哦”了一下。她問過了周圍游蕩著的鬼魂,沒有人看到容兒去了哪里,她的魂魄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心里難受的厲害,胸腔里,胃里,堵得發(fā)慌,她跑到一處干嘔了許久,卻什么也沒有,只能就這么望著泥濘的地面,腦中一片空白。 本該是籠著節(jié)日喜慶的街道瞬間變得陰郁沉沉,看著一片片殘磚碎瓦自廢墟中被撿出,大火燒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直到那個小女孩的遺體被白布包裹著從廢墟中抬出,一些與她相熟的人終是壓抑不住情緒,失聲哭了出來。小鈴兒望著那污漬斑駁的白布發(fā)愣了許久,直到有弟子上來告訴她該走了,她才愣怔著應(yīng)了一聲,跟著他們?nèi)チ恕?/br> 雨聲和哭聲交雜在一起,映著滿目瘡痍的廢墟,竟是無比悲涼。 人群中,一位紫衣女子身披著斗笠,她神情清冷的望著這一切,看著那些弟子將廢墟中的遺體抬出,然后看著他們離開,最后她轉(zhuǎn)身沒入雨簾,往范氏宗門的方向去了。 第31章 盤問 范宗外雷鳴陣陣,雨聲漸大,磅礴的沖刷著整個范家。 蘭亭閣內(nèi)沉靜一片,淡淡的檀香氤氳環(huán)繞,讓人平氣安神,像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一人輕袍緩帶的坐在床榻邊,靜靜地看著榻上沉沉睡去的那人。 窗外忽然一聲驚雷,榻上那人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頸后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微微皺眉。模糊的意識逐漸清醒,不久前發(fā)生的一切也重新闖入腦海,男子驀然出手扼住了范卿玄的下顎! 眼中劃過凌厲的殺意,只那一瞬他幾乎就能擰斷那人的脖子! 然而他忽然就松開了手,殺意褪去,眼中徒剩寂寥。 他低著頭,青絲散下,看不清神色,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范卿玄道:“我不愿看你殺人?!?/br> 這話方出,謝語棲就自嘲的笑了起來:“呵,你對著一個殺手,讓他不要殺人,你不覺得可笑么?” “……那好,你若一定要殺人,我替你殺?!?/br> 謝語棲看向他,他不明白,為何每次在他走近情緒邊緣時,這個人永遠(yuǎn)都會站在他身邊,只用單單的只言片語就讓他得到心安與平靜。眼中明明帶著生分與冷淡,卻又難以控制的想靠近。 他不敢做的,他替他做了,他不敢說的,他來替他說。 謝語棲盯住范卿玄的眉眼,半晌他輕聲問:“你為何要這么做?” 兩人沉默的對望著,屋內(nèi)的檀香聞得人心靜,靜到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每跳一下,心中的情愫便明朗一分,那是一種禁忌。只要不去觸碰,就不會踏錯分毫,世間便還留的一分退路,彼此也不會萬劫不復(fù)。 范卿玄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著。城外那間小屋你不要再回去了,就住范宗里?!?/br> “我住那兒挺好的?!敝x語棲說。 范卿玄搖頭道:“我不放心你一人?!?/br> 謝語棲看著自己左手上的鐵鏈,抬起手晃了晃道:“你就這么怕我跑了?” “你并不是一個會乖乖配合的人?!狈肚湫f。 榻上的白衣人望著他良久,終是露出了這幾日難得一見的笑意,染上了眉梢眼底,他靠上床頭道:“行罷,我不走。等你回來?!?/br> 范卿玄心中微微一動,看著他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天上雷鳴大震,雨勢傾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