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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同寒潭般冰冷。 云英似乎看出了他的異樣,坐到他身側(cè)問了幾句。 范祁山搖頭,望著天邊那輪尚未有缺的圓月,沉沉的嘆了口氣。 晚間在靜園中簡單的擺了桌酒菜,云英特意讓廚房備下的以供團(tuán)圓之喜,桌上放著四個(gè)人的碗筷,自然是他們一家人和趙易寧的。 范卿玄略一沉吟,招呼著一邊的小弟子上前道:“再備一雙碗筷,讓語棲也過來?!?/br> 小弟子愣了一下,有些局促的扯著袖子道:“謝,謝小哥不在,一個(gè)時(shí)辰前,他和鈴兒姑娘往后山去了?!?/br> “他去后山有何事?” 小弟子答:“說是那兒的風(fēng)景好,看看月亮,散散心。” “他有事?”午間過后他們離開丹藥房時(shí),還未見他有什么,說是去給云英送藥,而范卿玄和幾個(gè)尊師商談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便不見他人影了。 小弟子想了想道:“該是無事吧,我看謝少俠心情還不錯(cuò)?!?/br> 正說話間趙易寧到了,他神色淡淡的朝他們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坐到了桌邊。 范卿玄心有詫異,正琢磨著,范祁山和云英也到了。 他們自顧自的坐下,這一桌是家宴卻又微妙的籠著些沉悶的氣息,各自懷著心思,吃的心不在焉。 未幾卻是范祁山開口道:“怎不見那個(gè)謝語棲?人家好歹是客,不能怠慢了,雖然是家宴也不必太過見外,讓他也一起來吃吧。” 范卿玄看了他一眼:“語棲不在。” 云英笑了笑,往他碗里夾了點(diǎn)青菜:“不在那就算了,改天再拉上他一起坐下來吃一頓,算是謝過他這段時(shí)間對你的……對你的……情份吧?!迸诱f到這兒有些不自在的低著頭扒了兩口飯。趙易寧反倒是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眉頭也蹙著。這可與他平日里的性子不合,哪次不是聽到謝語棲的名字冷嘲熱諷的。 范卿玄終是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碗筷道:“你們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不必迂回?!?/br> “那好?!狈镀钌酵瑯右卜畔峦肟昕粗壑械纳裆跏遣豢蜌?,“你有喜歡的人了?” “祁山!”云英可沒想著他會(huì)問的這般直接。 “有?!狈肚湫步z毫沒有想瞞著。 這時(shí)趙易寧抬頭看來,淡淡問:“謝語棲么?” “是?!?/br> 范祁山哼了一聲,又道:“原本想看看你和連城有沒有這個(gè)緣分,若實(shí)在無意便作罷??扇缃袢羰菫榱艘粋€(gè)男人,而讓人看了笑話,我卻是不答應(yīng)。” 話說到此,范卿玄臉色微微變了。 趙易寧道:“我不懂,他究竟哪里好?不過是一個(gè)卑劣的殺手,值得你為他離經(jīng)叛道?” 范祁山道:“我原不想說什么,若真選個(gè)男人當(dāng)媳婦,我也認(rèn)了。寧兒跟著你這么多年,對你如何,你心里明白,遠(yuǎn)比那個(gè)姓謝的殺手要來的真切!” 范卿玄沒有去看趙易寧,老實(shí)說他的心思,他很早就明白,但不想回應(yīng)。 “我再問一句,你真要跟那姓謝的?” “是?!?/br> 趙易寧噌的一下站起身,氣得渾身發(fā)抖:“范卿玄,你欺人太甚!”他再忍不住心情,摔了碗筷沖了出去。一路上撞了好幾個(gè)范家弟子,盡數(shù)被他狠狠撞倒在地,如一只發(fā)瘋亂撞的小鹿,往院外沖去。 “寧兒!”云英起身要去追,卻跟了幾步追不見他的蹤影,忙招呼來院內(nèi)弟子,“你們都出去,把寧兒找回來!快去!”遣走了一眾弟子,云英一下子沒了力氣跌坐在椅子上,暗自抹了抹眼角的淚。 屋中的氣氛轉(zhuǎn)瞬變得劍拔弩張,范卿玄并沒有避諱的盯著對桌的父親,眼中反倒是一片平靜,范祁山也瞪著雙目看著他,只能從青筋暴起的額角看出他正當(dāng)盛怒,卻一直隱忍著沒有發(fā)作。 直至過了許久,云英哭的累了,只望著窗外發(fā)呆,范祁山才開口道:“最后問你一遍,你當(dāng)真要行這條離經(jīng)叛道的路?” “是?!?/br> 下一眨眼,范祁山就將手邊的碗砸了過去,范卿玄不偏不躲,瓷碗在云英的驚呼下狠狠砸中了范卿玄額角,碗登時(shí)就碎了,米飯夾雜著他額角的血灑了一地。 云英忙拿著手帕替他擦去頭上黏著的飯粒,捂住那道傷口,哀聲道:“玄兒,你真是……你這又是何苦?你是范家的宗主,怎可胡來?他終歸不是正道中人,誰又知他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他們這樣的人向來都心性難定,興許他也只是一時(shí)興起,玩兒一陣子就膩了,你又何必將自己逼到死路?” “……他不會(huì)?!?/br> “你簡直是冥頑不寧!我今日就替列祖列宗教訓(xùn)你這不孝子!” 范祁山拍案而起,正要?jiǎng)邮?,忽然身后傳來一聲驚嘆:“你們這是在吃飯呢?” 三人看向屋外,只見謝語棲正一臉驚詫的站在門前。 第36章 承諾 屋內(nèi)三人說話間,話題的正主就到了。 謝語棲站在門外看著里頭的情形,神色古怪。 這一家三人吃飯也能掀出這么大動(dòng)靜,碗碎了一地,飯灑了一身,還斑斑駁駁的染著血。 范祁山一看他就來氣,卻礙著人家始終是客,還對自己兒子有過救命之恩,午間對妻子的舊疾也尚有助益,此時(shí)不好發(fā)作什么,愣是按著一口火氣坐了下來。 云英看著他心情也甚是復(fù)雜,下午見著時(shí)還聊的投機(jī),甚是喜歡,可如今知道了這些,卻又不知該以何種心情面對。 謝語棲倒是不知他們的復(fù)雜的心緒,只看著范卿玄額角滲出的血,蹙眉道:“你們搞什么?” 范祁山嘿嘿的笑了一聲道:“想給咱兒子說門親事,誰知道他脾氣挺大,甚至還想娶個(gè)男人?!?/br> 他本意是想激一下謝語棲的,可誰知他不僅不生氣反是笑道:“為什么不是他嫁?” 范祁山忽然激動(dòng)的拔高了聲音道:“不知廉恥!你可知玄兒是有婚約的!他要娶連家堡連城為妻!這是已定之事,你別太不自量力,自找沒趣!”這一句話說出口,他倒是很滿意對方臉上的表情。 謝語棲愣了一下,旋即看向范卿玄,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然而對方卻是閉上眼,眉頭擰成了結(jié)。 他在三人之間來回打量了許久,直到范祁山以為他會(huì)失態(tài)的開始譴責(zé)時(shí),謝語棲卻意外平靜的只說了三個(gè)字:“我信他。” “什么?”范祁山似是沒聽清,愣怔的問了一句。 謝語棲笑了笑:“我信他,也尊重他的選擇,只要他一句話?!?/br> 范卿玄睜開眼看著他,眼中帶著些欣慰。 范祁山怒極反笑,指著他:“你別太過分——” “父親。”范卿玄起身打斷了老者的話,“對此事,我至今仍只有一句話:我,不會(huì)娶連城?!狈肚湫俨欢嗔衾x語棲就出了飯?zhí)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