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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眉宇間染著黑氣,大約是被病痛折磨了數(shù)年,躺在那兒仿佛一尊木像,毫無生氣。 謝語棲探了探她的脈象,四處查探過后卻只沉吟著始終沒有說話。 店老板看著他的神色,滿臉緊張道:“如何?我夫人的病要緊么?” 男子籠著袖子起身道:“無妨。我替她施兩次針就能醒來,日后調理找些尋常補藥就行。” 店老板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真的?可是往日那些大夫都說治不了……” 謝語棲瞇眼道:“治不好那是他們醫(yī)術不夠,或者說你寧愿相信他們的話,也不愿讓我替令夫人治療?” “不,不是……”店老板登時不敢多說,看著他從懷里拿出銀針淬火后刺入女子肩頭xue道,手法干凈利落,眨眼間已刺入五枚銀針。 店老板沉默的退到了屋外,透過門縫看著屋內施針的男子。 范卿玄看出他眼中的猶疑,淡淡道:“他說沒問題,便不會有問題?!?/br> “這,這樣啊……”店老板抹了把額上的汗珠,緊拽著衣袖,又朝屋內看了幾眼。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屋內傳來謝語棲的聲音:“行了,進來吧?!?/br> 店老板這才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緊張的盯著床榻上的妻子,見她氣色的確緩和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而擱在銀盤中的銀針卻盡數(shù)染成了黑色。 他望著銀針喃喃道:“真的厲害……這么多年了,竟然被這么幾根銀針治好了。” 謝語棲有些困乏的點點頭,道:“病毒只拔出了一半,若要好轉三天后還需再施一次針?!?/br> 店老板激動萬分,連連道謝,一路將他們送回了歸心樓。 謝語棲累的半死不活,倒在床上就幾乎睡了過去,連外衣都不曾脫,范卿玄看著被他占去大半的床榻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覺可謂是相當擾心,天剛蒙蒙亮,鎮(zhèn)子上就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雞鳴,鏗鏘有力,愣是將謝語棲從睡夢中拉了回來。 昨夜回到客棧也是寅時六刻,進入夢鄉(xiāng)不過一個多時辰就被報曉聲吵醒,謝語棲的起床氣格外暴躁,當頭就是一個枕頭扔出了窗外,上好的定瑤瓷枕稀里嘩啦碎了一地,雞鳴瞬間停止。 他半睜著惺忪的睡眼,極不情愿的摸下床來。 烏夜啼卻與他截然相反,正精神抖擻的在院子里踱步,一見了他就打了兩個響鼻,眼中帶著挑釁。 謝語棲渾身無力,翻了兩次才成功上馬,然后就整個人抱著馬脖子昏昏欲睡。 范卿玄無聲輕嘆,將他摟在懷里,一抖韁繩,催著烏夜啼朝官道上一路往東而去。 店老板守在歸心樓的柜臺前,想著妻子的病情好轉,忍不住哼起了小調,連帶著還賞了店小二一份小費。 正是他眉飛色舞的哼著歌時,歸心樓外進來一人,風塵仆仆,神采如覆寒霜。 “這,這位客官……” 來人一雙寒光淋漓的眼藏在暗處,瞟了一眼店老板道:“打聽個人?!?/br> “您說……” “可有見過一個模樣清秀的白衣人?同行的還有個不茍言笑的黑衣人?!?/br> 店老板眼睛一亮,這可不就是早上剛離開的那一對少俠? 他立刻點頭道:“見過見過,客官您和他們是朋友?那真是太好了,您朋友真厲害!內子的病扎幾針就好了,還不收錢,真是活神仙!” “哼,他醫(yī)術是厲害?!眮砣死浜撸八麄內四??” 店老板回憶了一番道:“好像是往東面去了,往東過去就是臨安,興許他們去那兒了?!?/br> 得到想要的情報,來人扭頭就走。 店老板追著他跑了兩步,如何喚他也留不住,站在街上嘆了口氣:“走的這么急,怎么都是怪人?!睋u搖頭往店里走,風過吹響了路邊的樹叢,簌簌作響,店老板一晃眼似乎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樹叢里,然而當他定睛去看時卻什么也沒有。 又盯著那一片樹叢看了會兒,白晃晃的,什么也沒有。 第40章 招親 范謝二人進臨安城時已是晚間酉時三刻。 臨安城靠近東城汴京,是東面第二大城市,來往商旅頗多,又是江南水鄉(xiāng),別有一番悠揚的韻味。 這是謝語棲第二次來臨安城,當年跟著師父避世修煉的云木山,便是離這臨安不到三里。他向南面望去,夕陽的云霧中隱約就能看到云木山的剪影。 他幾乎就迫不及待的要尋人打聽骨青寒的下落,只是時隔多年,罪徒之身實在無顏多說什么。 他低頭走在烏夜啼身邊,臉上神色明明滅滅了好幾次。 范卿玄側目看了他一眼,道:“想打聽骨前輩的消息?” 謝語棲沉吟點頭:“有些害怕……我怕師父不能原諒我?!?/br> 范卿玄拉了拉烏夜啼的韁繩道:“我們先在客棧住下,隨后再仔細打聽?!?/br> 前方燈火闌珊,丁字形路口處就有家較大的客棧,兩人一路往客棧走。 這條街大約是臨安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一,街上人來人往,更有一群人圍在一起鬧哄哄的說笑起哄。而在他們圍著的那棟小樓前,張燈結彩掛著大紅燈籠,扎著火紅的綢緞彩旗。 小樓二樓的門簾方一掀開,樓下的人群就沸騰起來,不多時就見一位穿著紅衣的美嬌娘走了出來,柳眉杏目,閉月羞花。 女子的身側站著個富態(tài)老爺,一臉疼惜的看著她,當是她的父親了。 “父老鄉(xiāng)親們!”富態(tài)老爺朝樓外高聲道,“今小女晚晴年滿二十,在此尋覓有緣人,以繡球做媒,年紀相當又尚無妻室者皆有機會!”話音未落,樓外又是一陣高呼。 老爺將繡球遞給身側的女子,略有遲疑道:“晴兒,這一拋可就決定了你下半輩子的命運了,你當真要將自己的終身交給天定?” 女子朱唇輕揚,穩(wěn)穩(wěn)的接過繡球道:“爹,不必擔心,老天不會虧待我的?!鼻艺f著,女子眼光掃向樓外眾人,燈火熠熠下皆是一副蓄勢待發(fā)翹首以待的模樣。 女子抿了抿唇,忽然余光瞥見不遠處繞過人群遠去的兩個身影,這邊再多紛鬧似乎都入不了他們的眼。緊接著柔胰輕揚,一抹紅色自樓上躍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 樓外的人群炸開了鍋,紛紛伸手要去搶那繡球,然而紅繡球卻似附了靈,巧妙避開各路伸開的手,徑自往那二人的方向飛去。 謝語棲回頭,就看到一抹紅色在眼前放大,隨后輕輕落在身側那人的懷里。 “這是什么?”謝語棲詫異的看了過去。 范卿玄看向繡球飛來的方向,心下頓時了然。 圍觀的人群嘩然擁上,立刻就有人高喊:“有了有了!是這位公子拿到了!” 那富家老爺撥開人群擠了過來,一看拿著繡球的男子面目清俊,儀表堂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