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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慶瞪大眼,差點兒跳起來,他抓著女子的手左右檢查,無意中扯到了她肩頭,疼得女子一掌拍到他腦門上。 “你不會輕點兒??!想疼死我!!” 胡慶皺眉:“你肩骨碎了,得趕緊包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快跟我說說,想急死我啊!” 見他目光急切,倒沒了平日里玩笑的味道,胡晚晴也少有的認真了幾分,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情形,將經(jīng)過簡略的說了一遍,直到她提到范祁山時,胡慶忽然就不動了,臉色凝重起來。 胡晚晴詫異:“怎么了?哪里不對么?” 胡慶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道:“這事兒恐怕我得仔細跟你說說,以往就當個傳說聽聽就算了,可如今既然扯到了這么多人,看來是包不住了?!?/br> 他搬來張椅子坐下,倒了杯水:“這事兒還得說到四年前,那時咱們這兒也沒什么山神海神的傳說,有一天城里來了個負傷的男子,當時是在我府上住過兩天的。我記得他叫骨清寒?!?/br> 胡晚晴愣了一下:“范祁山也提過這個人……還說謝大哥和師父是他門下弟子……” 胡慶點點頭:“這些我也是和他聊天時聽他提過,只是那個謝姓弟子在很早的時候就因故離開了師門。當然這些都只是些往事,和我要說的沒什么太大關系。” 他頓了頓,轉(zhuǎn)著杯子看著窗外朦朧的白光,徐徐說道:“那時候莫姑娘遠行不在城中,骨清寒傷的不輕,大夫來看過,皮外傷倒是不礙事的,只是不知他身重何毒,經(jīng)脈紊亂,隨時都有性命之危。但是好在一直都平安無事,直到那天夜里——” 那天夜里和這霜降時節(jié)差不多,深秋帶著些初冬的寒意。 胡慶背著些雜物繞過客房準備扔進儲物室,剛從廊下過,就聽到骨清寒的客房內(nèi)傳來哐啷幾聲低吼,隨后緊接而至的就是一串桌椅碎裂的聲響。 胡慶大驚,急忙趕過去查看,誰知方進屋就看到骨清寒瘋狂的抓著自己的腦袋,臉上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屋中盡是他發(fā)狂后砸爛的桌椅。 胡慶立刻喊來眾人,合力才治住他,將他五花大綁的捆在椅子上。 “快去找大夫來!”胡慶一聲令下,下人急匆匆沖了出去,等了半柱香的時間,胡慶只覺得冷汗直冒,盯著骨清寒滿臉的血污和那雙鷹隼般的眼眸,就像是野獸處在狂暴的邊緣。 其實骨清寒長相并不兇惡,反倒眉清目秀有種翩翩書生的儒雅味道,又得一身高深武功,若非身中奇毒把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必是儀表堂堂的江湖俠士。 待那下人帶著人回來時,胡慶已臨近崩潰的邊緣,揪著他的衣襟吼道:“請個大夫而已,你去投胎?。∪チ诉@么久!請的哪國大夫!” 不等下人答話,進屋的另一人開了口,語出是位聲音悅耳的女子。 “胡老爺別動怒,他在街上遇到了我門下弟子,打聽得知我也在臨安,這才為了找我耽擱了。” 胡慶回頭,立刻換上笑臉迎道:“連宗主,您來了那就太好了!這下事情好辦了,您快看看他這到底得了什么?。俊?/br> 連城看向骨清寒,對方似乎為她清冷的目光所震,眼底的暴戾之氣再度騰起,不安分的掙扎起來,眼看著那幾根繩子就要掙斷,連城起手麻利的點住了他的xue道。 胡慶看著女子左右檢視,面色凝重,半晌不敢出聲。 半盞茶后,連城抬頭看了過來:“他這樣多久了?” 胡慶略一回想道:“他來這兒沒幾天,這般發(fā)狂倒是第一次見,至于之前我就不知了?!彼娕映烈鞑徽Z,不由擔心問:“連宗主,他到底怎么樣???這病我從沒見過,會不會有危險?” 連城搖頭嘆道:“不是病。他中了一種叫九蟲百花的蠱毒,必須每月服用一次解藥尚可保命,也可以說是保持清醒,一旦解藥斷了,體內(nèi)的蠱毒就會毒發(fā)。起初每月毒發(fā)一次,往后會越來越頻繁,毒性也會越來越烈,毒不至死,但會讓人生不如死,多數(shù)人都是因熬不住了選擇自盡?!?/br> 胡慶驚愕,忙問:“那他這毒能解么?” 連城目光輕掠,輕描淡寫道:“當然能解?!?/br> “那太好了!這就解了吧!” 連城看著陷入昏厥的男子,替他擦去臉上的血污,緩緩道:“這世上能解此毒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九荒領主穆九,不過他為人陰梟,這毒原本就出自九荒,恐怕他身上的毒就是穆九所為,讓穆九救人,這就是個笑話。” 胡慶撇撇嘴:“那另一個呢?總可以救吧?!?/br> 連城笑了笑:“另一個倒是真有這本事,只是恐怕更沒法子救他了?!?/br> “為什么?那人也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 “沒有。”連城扔掉手中的絲娟,繞到桌前到了杯茶,“這另一個人,就是骨清寒?!?/br> 胡慶愣怔的看著連城身邊的男子,喃喃:“他都成這樣了……那這世上豈不是無人能解?” “也不盡然,骨清寒那個小弟子天資聰穎,年紀尚輕就有青出于藍的架勢,若能找到他,毒能解也未可知?!?/br> “那他小弟子在哪兒?” “不知。已失蹤七八年了,死了也說不定?!?/br> 胡慶氣餒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而揭過了這個無果的話題,領著連城出了客房。 連城指點了些安神的藥,胡慶就命下人出門取,帶著連家宗主在庭院中逛了一陣后,連城就離開了。胡慶安排了些家中的事物后,打算回客房看看骨清寒的情況,然而一進門卻發(fā)現(xiàn)房內(nèi)空無一人,他早已不知在何時離開。 再往后胡慶也在城里打聽過,無人見過他,就像是此前從未有過這個人,忽然就人間蒸發(fā)了。 安靜了月余,臨安城中卻開始發(fā)生怪異的事,原本祥和的小城接連有人失蹤,開始只是失蹤一天左右就會負傷而歸,臉色驚惶語無倫次,紛紛都說云木山有兇暴的惡鬼。 然而再往后,失蹤的事愈發(fā)頻繁,失蹤的人也愈來愈多,甚至還死了人,傳聞漸漸開始流竄,說云木山有惡鬼,專吃人心。 后來有過路的修道之士上山查探,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兇靈惡鬼,只是這些人回來后不久也都死了,于是傳言逐漸成了山中的山神,因有凡人觸犯了禁地而遭到了報應懲罰。這半年來臨安城的百姓一直處在惶恐不安中,無人敢靠近云木山。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胡慶因商業(yè)上的一些糾紛心煩意亂,在酒樓喝了點酒,借著酒意轉(zhuǎn)到了一片偏僻的樹林,林中淌著條小溪,他叫它東河。他靠在河邊小樹旁,煩悶的想著生意上的不順,郁悶至極撈了兩把河水沖臉,頓時酒意醒了大半。 嘆了口氣,胡慶靠著樹干發(fā)呆,隱約間仿佛聽到樹林中有人說話。 他尋著聲音,在不遠處的溪岸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