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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你?能再見也算緣分吧,天意也未可知?!?/br> 胡慶咽了咽口水道:“不知范宗主今日來,有什么事……” 范祁山笑:“當(dāng)年咱們也算是萍水相逢,有個照面,雖然相識的場面不盡人意,在這臨安城里你也算我半個熟人吧,今日路過臨安找你來敘敘舊,胡老爺不介意吧?!?/br> “自,自然不介意……” 范祁山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整整衣袖倒了杯水,這才看向胡慶做了個手勢道:“胡老爺坐啊,別站著?!?/br> 胡慶左右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心下沒底,一雙眼四處打轉(zhuǎn)就是不敢去看范祁山。 仿佛是看出了他不安的心思,范祁山喝了口茶道:“其實你我之間也沒什么好敘舊的,能說的無非也就是當(dāng)年的那件事?!?/br> 胡慶微微一怔,心下了然,此刻反倒沒了方才的忐忑,竟能安心的坐下了。他想了想道:“范宗主是想聊聊骨清寒的事?或是說,想就此了結(jié)四年前的因果?” “胡老爺明白就好。”范祁山沉下臉色,目光轉(zhuǎn)到身側(cè)的靈劍上,暗紫色的劍芒閃爍不定,“原本并不打算為難你的,而且時隔多年我以為這事兒你會漸漸忘了,可偏偏你就這般多嘴,說給了不該知道的人?!?/br> “紙是包不住火的?!?/br> 范祁山冷笑:“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還是留到地府再說吧。” 窗外飛鳥驚起,枝頭猶自顫動,一抹黑影悄無聲息的躍上墻頭消失無蹤。 直到酉時三刻,胡府的下人送來晚飯,敲了半晌的門不見回應(yīng),推門而入時才發(fā)現(xiàn),胡慶靠在椅中,心口的血都流干了。下人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找人求救去了。 然而胡慶的死來的太突然,又蹊蹺,現(xiàn)場未留下任何線索,官府查看了許久也毫無進展,最后這事兒就被當(dāng)作入室行竊判了。 那日和范祁山分開后,范卿玄帶著謝語棲在城西面的一家客棧落腳修養(yǎng)。 自那日的山神祭,目睹了骨清寒魂飛魄散,謝語棲情緒崩潰的大哭了一場后,身體狀況一直不穩(wěn)定,頸側(cè)的傷口遲遲難以好轉(zhuǎn),體內(nèi)的余毒又時而有復(fù)發(fā)的跡象。 范卿玄摸了摸謝語棲微燙的額頭,問:“要不要水?” 謝語棲搖搖頭,扶著額頭探了探溫度,無力道:“睡過一覺就好了?!?/br> 范卿玄看他半晌,突然道:“怪我?” “……怪你什么,不過是在山里跪了一夜,受了涼而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謝語棲說著欠身想下床來,范卿玄卻一把將他按了回去,籠好被子道:“你且休息,我去抓藥?!?/br>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謝語棲心事重重的摩挲著床沿的雕花,過了好一會兒依舊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低燒惹的他腦袋暈沉沉的,難免覺得屋里氣悶,他坐到窗邊推窗遠(yuǎn)眺,深秋的寒風(fēng)涌進屋內(nèi)反倒讓他清醒了不少。 只是一旦清醒,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火海中骨清寒的模樣來,心頭便是一陣梗塞,窒息,手不覺得扣緊了窗沿。 這時客房門外響起幾聲叩門聲。 范卿玄斷不會回來還要敲門的,謝語棲看向門外的灰影,略一思忖開口道:“誰?” “連家堡,連城。能和謝公子聊聊么?” 謝語棲微微詫異,起身打開門來。 屋外連城一身黃色衣裙,帶著面輕紗,朝他嫣然一笑。謝語棲也淡淡揚了下唇角意思了一下。 然而就算是這樣牽強的一絲笑,連城也不禁心頭微顫。這樣的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該配在范卿玄身邊,再沒有別人的位置。 連城輕嘆:“我與公子當(dāng)是第一次見面,早間聽人提起過你的事,如今一見,竟是比傳聞更加使人難忘,當(dāng)之無愧第一人。” 謝語棲聽?wèi)T了這些阿諛奉承的話,如今再聽竟是覺得十分可笑。 他淡淡道:“我與連家素?zé)o來往,連宗主找我做什么?” 連城徑自坐到桌邊倒了杯水,一絲也不覺得尷尬,待到倒?jié)M瓷杯她才看向男子道:“也沒什么事,一來是想見見這傳說的第一人,二來嘛,也的確是想問你些事。” 謝語棲看她一眼:“何事?” 連城放下茶杯,這才看得仔細(xì)了些,眼前的人雖帶著病容卻依舊掩不住風(fēng)采。 回想到發(fā)生在蒼域洛家的事,連城連聲嘆氣:“想不到讓范卿玄舍輪回去救的也是你這般正常的人,我原以為會是什么三頭六臂的奇人,這樣看來并不值得?!?/br> 見他不慍不火,連城詫異:“你性子倒是好,為何不氣?” 謝語棲繞到書桌后坐了下來,且拿紙筆且答道:“有什么好氣的,你說的也是實話。” 連城笑:“如此你也覺得不值得咯?” 謝語棲筆下微頓,抬頭看向她:“你就是來問這個的?” 女子撇撇嘴,玩轉(zhuǎn)著手邊的茶杯,想了好一會兒才徐徐問:“我覺得很奇怪,你究竟在想些什么?骨清寒于你而言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待你如親子,如今死于范祁山手中,你竟不恨么?” 紙上滴落墨滴,暈開一團墨漬,謝語棲突然就不動了,盯著那團墨點出神。 連城余光瞥見他的反應(yīng),又道:“即便不是親父,也有這多年的養(yǎng)育之情,我不信你能這般豁達(dá)?!?/br> “還是說,在九荒待久了,心也跟著沒有了?”連城側(cè)過頭緊緊盯著男子,只想再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些什么,“謝語棲,你究竟在想什么?” 咯噠一聲輕響,謝語棲放下了筆,視線卻并未從紙上移開:“連宗主,你們宗家大派都愿意用這種方式來揣測人心么?恨不恨又如何,事已成定局,我也無法告訴你此刻的想法,我只做我想做的事?!?/br> 連城好奇的看向他的桌面,白紙上畫了一個半圓的陣眼,里面復(fù)雜的首位向扣著一堆奇異的符文,密密麻麻幾乎鋪滿。 女子問:“你畫的什么?” 謝語棲瞥了一眼紙上的圖,隨口道:“這些邪門歪道的陣法你問來做什么?” “既是邪門歪道,我更有理由知道你想用它做什么。” 謝語棲展開薄紙亮在女子眼前:“塑魂,聽過么?” “塑魂?什么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敝x語棲重新拿起筆在紙上涂畫起來,劃去一些符文,又在邊角添上幾筆,“重塑魂魄,是逆天改命的禁忌。” 連城看著他寫寫畫畫的手,若有所思道:“逆天改命,你想重塑誰的魂——莫非你想讓骨清寒重生!?你瘋了不成?他哪里還有魂魄?焚舍早就讓他的元神灰飛煙滅了,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 女子話音方落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她極力去平復(fù)心情,謝語棲認(rèn)真在寫并未答話,屋內(nèi)只剩沙沙的書寫聲。 又過了許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