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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語棲累的眼皮沉重得直打架,被他們七拐八拐的帶進(jìn)了一處暗房,這里的味道他很熟悉,是地牢的味道。勉強(qiáng)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卻驚得他一身冷汗。 暗房內(nèi)墻上掛的,地上放的,林林總總放滿了各種機(jī)關(guān)鐵具,奇形怪狀,樣式各異,有些在燭光下泛著幽藍(lán)的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張開的血盆大口,獠牙青白的面孔,森冷可怖。 而在暗房最深處躺著一和鐵架子,用精巧的設(shè)計和技術(shù)連接在一起,青黑的鐵架呈“大”字,長約一人高,分上下兩層。最上層的鐵架上密密麻麻有些二指來寬的圓洞,多數(shù)分布在“大”字的橫和撇捺上,而下層卻對應(yīng)著圓洞分布著生有倒刺的鐵錐,二尺有余。下層連接著齒輪和轉(zhuǎn)軸,一直延伸到屋外,借著水力運(yùn)轉(zhuǎn)。 曉風(fēng)和阿肆架著謝語棲就朝那座鐵架子走去,兩人一人一邊將他按在了最上層,冰寒刺骨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物傳來,徹底將男子驚醒,他拼命掙扎,大喊:“我不要在這里,放我走!我不要!” 曉風(fēng)被他亂揮的手打中了臉,雖力道軟綿綿的,卻也甚為不悅,“咔”的一聲將他一只胳膊卸了下來,無力的垂著。 謝語棲痛呼一聲,冒了一身汗,半晌說不出話來。 阿肆見了,蹙眉道:“你別把他弄死了,叛徒歸叛徒,領(lǐng)主可沒說要他性命。” “我沒殺他?!?/br> “把手骨接回去?!?/br> 曉風(fēng)別扭了半晌才依言做了,然后拆下鐵鏈把那只手死死捆在了鐵架上。 謝語棲被固定在鐵架上動彈不得,心中沒來由的惶恐難安,手腳掙扎已在被鐵鏈磨得通紅:“我不逃了……放我出去……求你們放我出去……” 二人置若罔聞,取下一旁的齒環(huán)靠了過來,謝語棲拼命搖頭不愿讓他們給他帶上,可最終一切還是徒勞無力,阿肆捏住他下顎迫使他張嘴,曉風(fēng)干凈利落的替他銬上了齒環(huán),頂在他牙齒之間,并在腦后緊絲相扣。這是秋雨閣為了防止有人自尋短見做的一套刑具。 齒間被鎖上齒環(huán),他連說話也做不到,只得搖頭發(fā)出“嗚嗚”聲。 “謝語棲?!睍燥L(fēng)驀然開口喚了他一聲。 痛苦掙扎的男子朝他看去。 “我真替你悲哀,不過這就是命吧,有的人出生就是貴族享樂的,有的人,就像你,生來就是茍延殘喘的低賤命,你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永世不能翻身?!闭f完,在對方放大的瞳孔中,他拉下了機(jī)關(guān)的拉桿。 那一刻,“鐵十字”轉(zhuǎn)動起來,隨著齒輪的轉(zhuǎn)動,底層布滿鐵錐的鐵架子一層一層逐漸往上升起,尖銳的鐵錐透過上層的圓洞抵住了男子的皮膚,沒有停下的意思,還在一寸寸上升,一分分刺破,刺穿,刺透了鐵架上那人的身子,直到上下兩層絲絲密合,其過程是恰到分毫的速度,正是能將痛楚放至最大,凄厲的慘叫充斥在暗房內(nèi),聽得那二人都有些膽顫。 那些鐵錐巧妙的避開了人體所有的要害,卻又偏走最痛苦的地方,無疑是要將人折磨至死。鮮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青黑的鐵架子被染成血紅,上面的人顫抖著,可這份痛苦并沒有就此消減停歇,這一刻齒輪轉(zhuǎn)動一周,下層的鐵架子又緩緩與上層分開,鐵錐一絲絲從男子體內(nèi)抽離,然而生有倒刺的鐵錐,在如此緩慢的下降下,無疑是一種凌遲般的痛苦,男子痛苦大喊,連聲音都帶上幾分顫抖,甚至是窒息。 一個輪回,他卻仿佛經(jīng)歷了一生一世,只恨不得趕緊自我了結(jié),而此刻齒環(huán)卻隔斷了他最后的希望。 一身青藍(lán)衣袍已染成血紅,青絲黏著血水散落在地,少許幾縷黏在臉畔,卻分外妖嬈。 在第二次鐵架升起前有好長一段時間的平靜,渾身拆骨扒皮般的劇痛遲遲沒有退下,他覺得每一寸呼吸都扯得生疼,就在將將感受到些許平和時,鐵架又再一次升起,重復(fù)著上一輪的痛苦。而這一次,在久久的平靜后涌來的,除了放大數(shù)倍的痛楚,還有對第二輪到來的懼怕,一聲聲折磨過后的慘叫在暗房內(nèi)久久沒有散退。 明明疲累不堪,甚至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可身上的痛又讓他清醒的可怕。望著天頂上掛著的刑具,謝語棲瞳孔像是在無盡的放大,清淺的瞳色中帶著暗淡。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目光似乎看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那里有一襲黑衣遠(yuǎn)在河對岸遙遙望著他,湍流不息的河水泛著血紅色,如同地府的忘川河,載著兩岸火紅的彼岸花,無盡綿延通往天際。 第67章 倏然 當(dāng)秦天羽睡眼惺忪的醒來時,已到了第二天晌午,屋外白茫茫的雪明晃晃的刺眼。 昨夜喝多了酒,以至于醒來頭還微微發(fā)疼。他灌了一大杯茶,隨手撥弄了一下手邊的機(jī)關(guān),余光忽然瞥見床榻上遺落的一根骨簪,其實(shí)那就是一枚銀白透亮的銀針,謝語棲有時心懶會拿它來束發(fā)。 秦天羽拿著那枚銀針左右看了看,在指間把玩旋轉(zhuǎn),末了將它隨手插入發(fā)間,沖著門外喊了一句。 不多時一人進(jìn)屋,正是昨夜前來聽命的其中一個殺手。 秦天羽問:“阿肆?怎么就你一個,你那兄弟呢?” 阿肆道:“在地牢暗房。” “在那兒干什么?” 那人答道:“看著謝語棲。” 聽著這個名字,秦天羽有些無語的擠了擠眉,輕咳一聲道:“我扔進(jìn)去的?” 阿肆點(diǎn)點(diǎn)頭。 秦天羽扶額,閉上眼道:“你把昨夜的事兒給我說說,我怕是喝多了?!?/br> 阿肆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一聲,旋即將他昨夜的施暴和下的命令重復(fù)了一遍。當(dāng)秦天羽聽到“鐵十字”時,自己都嚇了一跳,摸著下巴不敢置信:“不是吧,我這么殘暴?雖說是叛徒,他也沒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偷了個縛靈玉而已……” 阿肆看著他的臉色,開口道:“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把他帶出來。我哥哥說,那家伙還沒死?!?/br> “沒死?”秦天羽微微詫異,臉上浮現(xiàn)一絲興趣,“鐵十字運(yùn)轉(zhuǎn)了多少次?” “從昨夜綁上去到現(xiàn)在,大概有十八次。” 秦天羽驚訝:“這都沒死?上次送來的那家伙才三輪就斷氣了?!?/br> 阿肆看他兀自驚嘆,嘴上說著,卻并沒有想動的意思,便說:“現(xiàn)在沒死,我想也快熬不住了,畢竟失血過多也是要命的,雖然哥哥已經(jīng)給他上過止血散,但他武功盡廢,就是個普通人而已??v是曾經(jīng)的九荒第一人,怕也抵不過這樣精神與rou身的折磨?!?/br> 秦天羽靠在軟墊上翻了個身,笑道:“你還挺為他著想的,怎么?你心軟了?” 阿肆輕哼一聲,道:“我哥在邊上看守了一夜,我心疼我哥?!?/br> 秦天羽看著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少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