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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忘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3

分卷閱讀193

    ,可范卿玄的吻和穆九不同,和九荒那些拿他當(dāng)玩物的人不同,輕柔中帶著隱忍的霸道,心悅中帶著酸澀的悲涼,深情中帶著九回腸斷的不舍。這種感覺陌生卻又萬分熟悉,似乎是記憶深處,夢回千百度中刻著的烙印。

    但他越是貪戀這種感覺,心口的撕扯感越是痛苦,就像是一個掙不開的牢籠,倒刺荊棘攔在眼前,無盡的黑暗帶著桎梏將他層層鎖在深淵。

    “語棲,我們一直住在木牙山好不好?”

    謝語棲詫異:“范宗呢?”

    范卿玄像個孩子一樣靠在他身邊,道:“無所謂,我只要你。”

    謝語棲垂目不語,范卿玄一手?jǐn)堖^他,重復(fù)著問了兩遍:“你不要回九荒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一直一直住在木牙山好不好?”

    謝語棲枕在他頸窩,聽著他的呼吸,隔了許久他微微張口,似乎是想回答這個問題。然而就在出聲的那一瞬間忽然瞪大眼,瞳孔驀然極速收縮,心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緊接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頭竄走,一直撕扯到了他的大腦神經(jīng)。

    那一刻他腦中一片空白,幾乎是反射性的捂著頭掙扎,忍不住痛苦的大叫起來。

    范卿玄眼中劃過一絲驚惶,立刻抱住他,按著他的胡亂捶打的手。然而謝語棲卻好像發(fā)瘋了一般,如何也靜不下來,手指在自己身上抓出好些傷口,桌上碗碟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范卿玄無奈之下一手點(diǎn)暈了謝語棲,托著他軟倒的身子,愁眉不展。

    夢境里,黑暗一片,謝語棲站在茫茫黑暗中不知所措,仿佛是提拉的絲線斷了,無助彷徨。

    過了很久,直到他腿腳有些酸疼了,黑暗中才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光點(diǎn),一閃一閃像啟明星一般。

    謝語棲眼底映出它的光芒,朝它的方向看了過去,嗡鳴的耳畔逐漸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時(shí)遠(yuǎn)時(shí)近的聽不真切,只能隱約聽到些破碎的音節(jié)。不過僅僅只是這破碎的音節(jié),他仍舊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曾經(jīng)幾千遍幾萬遍在夢中渴求的聲音。

    看著那個光點(diǎn),謝語棲猶豫了一下,緩緩靠了過去。然而剛走幾步,耳旁傳來一聲嘶鳴,黑暗中仿佛有一雙手將他狠狠拽住,謝語棲回眸就看到一個帶著精鐵面具的男人,嘴角帶著陰冷的笑盯著他。

    “你想去哪兒?”穆九一手將他拉到身前,逼視著他,“你打算何時(shí)動手?”

    謝語棲愣愣的看著他,起初并未聽清他的話,耳邊仍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在一遍遍的說什么,直到穆九問出第二句,那熟悉的聲音才在耳邊戛然而止,他這才看清眼前人。

    穆九微微瞇眼:“玩兒夠久了,也該收場了?!?/br>
    謝語棲垂眼不語。

    穆九面上露出一絲狠辣,看著他的心口,咧嘴笑道:“回來九荒這一年多的時(shí)間,受盡那么多折磨難道磨滅不了你心底的意志?莫非連蝕心蠱都制不住你?”他陰慘慘的笑著,手上發(fā)力竟直勾勾的穿進(jìn)了男子心口。

    謝語棲痛苦皺眉,穆九的手一直穿過他的心口刺入他的心臟,最后停在了一個黑色的藥丸邊,隨著穆九嘴角詭異的笑意擴(kuò)大,他指尖發(fā)力碰到了那顆藥丸,那一剎那,藥丸仿佛活了過來,眨眼碎裂化作黑氣融入心脈當(dāng)中。

    穆九抽回手,卻奇怪的并沒有留一絲血,衣衫也并未破裂。他看著謝語棲木訥的表情,開口道:“如意珠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范卿玄的性命我也要定了,明白么?”

    謝語棲眼中的神色再次恢復(fù)到了空洞,淡淡道:“明白?!?/br>
    穆九滿意的笑了起來,笑得瘋狂,刺耳的笑聲在黑暗中久久回蕩。

    睡夢中,謝語棲仍舊時(shí)而痙攣一下,眉頭微蹙著,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范卿玄曾替他診過脈,氣脈紊亂,經(jīng)脈俱損。說實(shí)話這樣的身子早就是到達(dá)極限了,若非他體內(nèi)的蝕心蠱,他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在九荒所受的折磨,任常人也無法忍受,可他忍了十年。那些人在謝語棲身上留下的罪,范卿玄都記在心里,每一個人的臉,他不會忘。血紅眸子中的陰冷之色半晌都無法褪去。他深吸了口氣,緩了許久才將心中的暴戾壓下。

    范卿玄伸手摸了摸謝語棲的臉,然后順著揉了揉那漆黑如墨的頭發(fā)。

    “這段時(shí)間,你什么都沒有感覺,像是一個空洞的木偶,你在盡力的掩飾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想要如意珠,那是穆九給你的任務(wù)。其實(shí)只要你開口,我一定不會拒絕,都可以給你……但是我也想多陪你,陪你更久一些,我也想一直和你在木牙山生活下去,不再理會山下的所有事,可是……這次你再醒來,怕是不會再猶豫了吧?!狈肚湫q豫了一下,看著謝語棲的眉眼,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笑道,“算了,能陪你這一個多月我賺了?!?/br>
    房門“吱啦”一聲合上,屋中剩下謝語棲一人,也就在那一瞬,他緩緩睜開眼來,看向房門的方向。

    謝語棲支身坐起,看著窗外那一抹夜色發(fā)呆,也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臉上濕濕的,他拂過眼角,眼神淡漠的看著指尖那所謂的眼淚。下一刻眼底極速爬上一抹寒意,將暗夜中的白衣襯得孤冷,他嗤鼻冷笑一聲,起身走出房門。

    謝語棲朝外間的那間房走去。如同一道鬼影悄無聲息的潛進(jìn)了范卿玄的屋子。

    而屋中卻并沒有范卿玄的影子,他不在。

    謝語棲在屋中稍稍轉(zhuǎn)了一會兒,這么晚了,范卿玄沒有回房間,他還能去哪兒,莫非是知道了自己想要如意珠,逃走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朝滄木崖走去。

    望北峰上終年積雪,只有那一片溪水河畔常青,仿佛是風(fēng)雪中的一顆明珠,點(diǎn)綴著斑斕的希望。

    一路往山崖走,天空已徐徐開始飄落雪花,零零星星落下,范卿玄站在山崖邊看向藍(lán)紫色的天空,果然開始下雪了,今天的滄木崖上一定十分美吧。

    他轉(zhuǎn)身看向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那襲白衣,心中卻是一片遺憾:看來一起看一線天的愿望是沒法實(shí)現(xiàn)了……

    木云崖外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在夜里更是一種說不出的迷幻。云海下是萬丈深淵,是望北峰上最險(xiǎn)峻的斷崖。

    “你的劍呢?”謝語棲皺眉。

    范卿玄笑道:“早就不用了?!彼奶幋蛄苛艘环?,突然看到了不遠(yuǎn)處樹叢中的一根木棍,他走過去拿了起來,在手里掂了掂:“如果非要武器,那就用它吧?!?/br>
    謝語棲冷哼:“以卵擊石?!?/br>
    范卿玄:“那你就來試試?!?/br>
    謝語棲眉心擰起,看了他許久,手在袖子里的劍柄上握緊又松開,來回猶豫,終是拔劍沖了過來。

    范卿玄站在那兒既不躲也不反抗,手中緊握著那一根木棍,只看著謝語棲的雙眼,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