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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那人點著了燈,寬敞的馬車立刻被照得明朗。 他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眉目間淡定從容,活脫脫的一個富貴公子的模樣。那張臉不似平常人那樣,是隨便長的。他的臉看起來那么容易讓人出神,我從前便說他是謹(jǐn)慎思量過才長成這般模樣。 他還像從前那樣頭上戴著一根玉簪,身上穿著雪緞,衣結(jié)隨意一系,什么時候都是淡定悠然。 八年不見,我的小洛叔叔果真是一點都沒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某個評論,忽然覺得有點難過。但是認(rèn)真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我沒有變,還是一個膚淺的愛做夢的愛寫文的小呂孩呀!豁然開朗,么么。 2017.5.16,捉蟲,來,朕要專心更了。 第19章 第019章 我望著他,他望著我,馬車搖搖晃晃。馬鞭聲在靜謐的夜里發(fā)出一聲聲脆響。許是因為瞧不真切,他將油燈舉到我面前,認(rèn)真端詳。 燭火那樣亮,我無處可藏。臉上發(fā)熱,不知道紅得明不明顯,我暗暗垂下眼瞼,努力平復(fù)著心緒,禮貌周到抱拳問好,“在下……在下林妙仁,被歹人追擊躲進公子車?yán)?,請公子……見諒?!?/br> 我說完這話,手心都沁出了汗,生怕他認(rèn)出了我,即刻趕我回家。可又忍不住心里酸澀,八年的時間,我?guī)缀鯎Q了個人,他怎么能認(rèn)出我?這八年,可曾掛念我一次嗎? 他打量著我的神色,終于開口問道:“你要去哪?” 我忙道:“在下……在下浪跡江湖,聽說三河道的一位朋友落難,想前去探望探望幫手幫手?!?/br> 他點了點頭,長臂一伸從我耳邊探過,久違的氣息掃過鼻間,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將車簾掀開一角,吩咐車夫,“掉頭,去三河道?!?/br> “是,堡主?!蹦擒嚪驊?yīng)得爽快,隨即利落的在路上掉了個頭。 我連忙擺手,“這個不必麻煩公子了,我……我可以自己去?!?/br> “自己去?”他重復(fù)了一遍,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本來是想客套一句,可話一出口又后悔了。怕他真的改變主意讓我下車,趕緊補充道:“可是我現(xiàn)在受了傷……”我張了張手掌示意,為難道:“這個……自己去,一時還……還不能立刻走。” 他眉頭一皺,“你受了傷?”說著便來拉我的手腕,似乎非要察看傷口不可。 我心里一嘆,恨不得真受點什么傷才好。這會兒只好把手指舉過去,那鐵刺的傷口猶如針扎,看不出什么痕跡,好在我晌午用匕首劃了一下,好歹有個看得見的傷痕。 行走江湖,這也算得上是受傷?蚊子咬的包都比這大。除非洛東城這幾年腦子用壞了,否則非把我丟下車,叫我自生自滅不可。 “果真有個傷口。”他握著我的食指舉到燈側(cè),語氣毫無戲謔之意。 難道他腦子真的用壞了?不管了,編了個爛借口,也要亡羊補牢,“我這個……這個傷是被嶺南的一位惡人刺的,又麻又癢,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最后只能把手指削掉?!?/br> 洛東城眼色一深,神色莊重的看著我。我忙道:“我說的是真的,這個我沒騙你?!?/br> “別怕?!彼孟窈敛粦岩晌业脑挕?/br> 我不敢相信,在我的印象里他雖交游廣闊,朋友遍天下,但絕不是輕易與人交好的主。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略略走神,忽覺指上一股熱流拂過,不禁“哎呀”一聲抽回了手。 這個洛東城,做什么對一個外人這么溫柔?我還以為他只會對我像哄小孩似得,一呼痛就吹一吹。原來他不僅這樣對冷暖知,也會這樣對一個素昧平生的林妙仁。 不知心里是酸是苦,我將手掩到長袖里,冷冷說道:“公子不必這般,男子漢大丈夫,缺一根手指也沒什么?!?/br> “是嗎?”洛東城看著我,目光溫柔而堅定,“切手指可是很疼,當(dāng)然你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怕的。” 切手指?想想上次偷rou吃不小心切到手都疼到我掉眼淚,頓覺一陣寒意,面上兀自逞強道:“我自然不怕。” 洛東城輕笑一聲,那笑聲很輕,像一根羽毛撩得我耳朵發(fā)癢。 他道:“咱們?nèi)ダ鋭ι角f,冷易寒定能救你。” “不必,”我聲音冷了兩分,忽然發(fā)覺以我此時的身份不大相符,又緩緩道:“我已經(jīng)拿到解藥了,謝公子掛心。對了,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敬請告知。” 洛東城看著我,回答似乎有些漫不經(jīng)心,“洛東城?!?/br> “哦,原來是洛堡主,失敬失敬!”我干笑了幾聲,佯裝出如雷貫耳久仰大名的樣子。 他冷冷的看我一眼,指了指身邊的地方,“今晚咱們就在車?yán)飳⒕鸵凰薨桑隳俏慌笥鸭热宦潆y,想必你心里急得很,咱們早日到早日讓你放心。”言罷,他便不再看我,躺在玉枕上閉目休息。 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躺也不是,走也不是,硬生生的僵在那。這馬車甚是寬敞,鋪了厚厚的錦被,躺上去一定又舒服又暖和??墒恰绻姨稍谒磉叄瑧?yīng)該會因為心跳太快而死吧? 我躊躇了片刻,洛東城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我揉了揉被壓麻的小腿,東張西望了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怎么辦?我總不能坐一宿吧?最終一咬牙,呼的一下吹熄了燈,打算滾到一邊窩著去。 結(jié)果忘了腳下酸麻,一下沒撐住,猛地向前跌過去。不能砸到小洛叔叔!我心里一急,亂了章法,胡亂使力,跌跌撞撞又看不清楚,咚的一聲撞到車身上。 “哎……”我連忙閉嘴,跌坐在那,揉著我可憐的腦袋。 “磕疼了?”他忽然問我。 “???你沒睡???”我一驚,立刻忘了疼,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那個……抱歉,吵醒您了?!?/br> 洛東城好像側(cè)過頭看了看,聲音低了些,他說:“沒事,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我道:“我這人常??牧伺隽说模恪瓌谀鷴煨牧?。” 洛東城拍了拍他旁邊的枕頭,“沒事,趕快睡吧,天一亮應(yīng)該就到三河道了?!?/br> “嗯,好,我睡?!蔽疫@時候才注意到這車?yán)镌揪蛡淞藘蓚€枕頭,難不成他早知道會有另外一個人來嗎?小心翼翼的躺下,盡量不發(fā)出聲響。調(diào)整睡姿的工夫悄悄挪了挪枕頭,離他稍微遠(yuǎn)了一些。 洛東城很安靜,他的呼吸始終平穩(wěn),睡著和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