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起丟進(jìn)水中，大片大片的花浪沖開分散漂向下游。

    姜雪月生拉硬拽，終于扯開這憋死人的擁抱，彎腰連連咳嗽，“綾紗，你想勒死師姐??！”

    月綾紗滿面淚水，激動(dòng)的再次抱住姜雪月，“師姐，你總算出來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哦~怎么過的？”

    月綾紗一邊眼淚汪汪嗚咽有聲一邊拽著自個(gè)兒師姐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擦，“自打你被閉關(guān)練功后，三師兄沒了試驗(yàn)品，三天兩頭拽著我擦西擦八，害得我差點(diǎn)兒毀容！”

    “三師兄的凝露膏用完了么？怎么老拿你來試驗(yàn)？”姜雪月有些疑惑。

    月綾紗怒道:“三師兄根本沒用凝露膏，一整瓶全讓他拿去分析成分了！”

    “成分弄出來了嗎？”

    “弄出來了，”月綾紗翻翻白眼，“結(jié)果就是三師兄弄了一批一模一樣的凝露膏出來要我嘗試……”

    姜雪月微微一笑，安慰道:“這不很好嗎？”

    月綾紗委屈，“這并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這四年來連個(gè)說話的人都沒有……”

    “好了，”姜雪月拍拍月綾紗肩膀，“師姐一出來應(yīng)該高興才是，以前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br>
    月綾紗轉(zhuǎn)悲為喜，“對了，師姐，我有一樣?xùn)|西給你。”說著便拉著姜雪月趕往貪念閣。

    貪念閣空無一人，月綾紗輕車熟路，引著姜雪月來到自己房間，屋里布置淡雅大方，倒不似綾紗平日里明艷的穿著。

    “師姐，你等一下。”綾紗搬來一張小凳放在姜雪月身旁。

    姜雪月就近坐下，只見綾紗翻箱倒柜，忙活半天從柜子最底層掏出一個(gè)精致的首飾盒，起身獻(xiàn)寶似的遞給姜雪月。

    “師姐，打開看看里邊兒裝著什么?！?/br>
    姜雪月輕輕打開，一條翠綠方巾漸漸露了出來，上繡幾株風(fēng)鈴草，“這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漫上心間，她小心收好方巾，臉上漸染驚奇。

    “綾紗，你在哪兒找到它的？”她忍不住疑問。

    月綾紗拍拍紅裙，嬉笑眨眼道:“這個(gè)啊，可是秘密哦！”

    “好吧，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姜雪月起身欲走。

    月綾紗忙拖住青色袖擺，姜雪月停住，回頭瞇眼瞧她。月綾紗一屁股坐在凳上，失落道:“好啦，敗給你了，這塊綠絲帕是從二師兄房里撿來的？”

    “二師兄？”姜雪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月綾紗肯定道:“就是從二師兄房里撿來的，那日閑著無聊去尋二師兄練劍，他不在房里，結(jié)果我就看見杜杜那只臭猴子躺在二師兄榻上，手里還拽著這條絲帕……”

    姜雪月松了一口氣，“原來這樣??！”

    “想來你丟的綠絲帕給那臭猴子揀去了，一直玩到現(xiàn)在?！痹戮c紗恨恨道。

    “不過總算拿回了，”姜雪月將絲帕放進(jìn)袖中，提醒道:“綾紗，以后別老臭猴子臭猴子的叫杜杜了。”

    月綾紗不平，“誰叫它老捉弄我的！”

    “好啦，反正以后少叫就是了，”姜雪月四處打量，貪念閣竟連一個(gè)弟子也沒有，轉(zhuǎn)頭問道月綾紗，“貪念閣為什么只有你我，其它弟子呢？”

    月綾紗翻翻白眼，“師姐，你是閉關(guān)四年而非與世隔絕，難道沒聽說霧水山大部分弟子已經(jīng)下山去了！”

    姜雪月?lián)u頭，“師傅不準(zhǔn)我見任何人?！?/br>
    月綾紗驚訝，“掌門師伯也沒告訴你此事？”

    姜雪月點(diǎn)頭。

    月綾紗明了，隨即皺眉道:“想來師伯是怕你閉關(guān)分心，不能專心修練?！?/br>
    長長呼了一口氣，月綾紗緩緩道:“這事得從兩年前說起，雪靈宮行為日益古怪，江湖邪門歪道又紛紛歸附。太白李掌門、梵凈琴離子、峨眉沈碧霞等多次修書霧水，要求掌門師伯主持大局，商討應(yīng)對之策。不料眾掌門還沒來得及商討，雪靈宮便密潛峨眉?xì)⒑ι虮滔颊崎T，幸虧峨眉早有防備，只可惜沈掌門深受重傷，不就便離世了?！?/br>
    “唉！”姜雪月深深哀婉。

    “沈碧霞死后，各派都亂做一鍋粥，長白、太白、華山更是風(fēng)聲鶴唳，責(zé)怪霧水山未盡其責(zé)，掌門師伯不堪眾派之首。為防止雪靈宮再有動(dòng)作，掌門師伯命霧水弟子下山協(xié)助各派。而近年來雪靈宮動(dòng)作層出，一有時(shí)間便功伐各派，下山的霧水弟子也越來越多，如今就連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五師弟他們也都下山去了……”

    “想不到這四年里，事情已經(jīng)嚴(yán)重到如此地步。”姜雪月眉頭緊鎖。

    月綾紗淡然，“那倒也不是，只是兩方僵持不下，霧水山有隱藏封印庇佑，未妨其它門派不測，才派眾弟子下山的。”

    “綾紗，為什么你不下山了呢？”姜雪月問道。

    月綾紗悶悶，“師傅叫我過兩天下山與二師兄他們會(huì)合……”說著便抱住姜雪月袖子，一臉喪氣咕噥道:“好不容易盼著你出來了，我卻又要下山去了……”

    姜雪月心里亦有些難受，勉強(qiáng)控制情緒勸慰自己師妹，“沒關(guān)系的，保不準(zhǔn)這次閉關(guān)出來師傅便派我下山了呢？”

    “真的？”月綾紗轉(zhuǎn)悲為喜。

    姜雪月點(diǎn)頭，其實(shí)她自己心里也沒底，這四年來師傅一直不告知她此事，很有可能是不想讓她參與其中，剛剛放她出來的時(shí)候眼里還藏著猶豫掙扎。

    師傅，究竟在擔(dān)憂些什么？她的心里雖然有千絲萬縷的線索，但總是串聯(lián)不到一處。

    不管了，綾紗都要下山了，身為掌門首徒，自然更應(yīng)該身先士卒，祖師不是也說心凝神釋，與萬化冥合[注一]嗎？不入世，何以冥合？今夜，無論如何也要讓師傅允她下山。霧水山還有師傅、列位長老坐鎮(zhèn)，想來雪靈宮也不敢輕易來犯。

    夜幕將至，星子早早垂在山邊，風(fēng)很輕，清風(fēng)樹亦無法被它攪擾，靜靜的，發(fā)不出悅耳的沙沙聲。玲瓏殿里幾根樹形燈盞里的焰火搖搖擺擺，焚香爐內(nèi)的檀木焚香散出一縷虛幻的白煙。

    玲瓏殿里響起細(xì)碎的腳步聲，既突兀又有些詭異。

    “師傅？”姜雪月停下腳步，恭敬立于逆云天身后，小聲喚道。

    逆云天正雙手貼背，仰頭透過玲瓏殿屋脊旁青瓦留出的一片縫隙觀看滿空繁星。

    師傅怎么也學(xué)夢師叔看起天相來了？姜雪月心中驚疑。孰不知逆云天并未看天相，不過是借著難能可貴的星光查看隱藏封印是否完好罷了。

    逆云天久不回應(yīng)，姜雪月再次喚道:“師傅？”

    眼前的霧水山掌門，眾派之首第一次發(fā)出長長嘆息，他抬著頭依舊仰望星辰，眸中再不復(fù)素日平靜如一潭幽泉。

    “雪月，你不必說了，兩日后隨綾紗一起下山吧。”

    姜雪月滿臉不信，回神沖未曾轉(zhuǎn)身的逆云天行禮恭敬答道:“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