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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邊,榻上人全身蒙在被里,看不見臉,南宮陰以為姜雪月懼冷,勾唇打算揭開被子。 一張美麗的臉漸漸露出,然而他臉上的笑卻漸漸僵硬。當(dāng)那張熟悉的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南宮陰已由喜轉(zhuǎn)怒,憤然將榻上的侍女拖下床榻,接著摔門而出。 雪,又下了起來,山莊里的紅綢迎風(fēng)鼓動;彩燈映在皚皚白雪上,流光溢彩;鮮艷的雪蓮花靜悄悄開在廊上的白瓷瓶里。一切都是那么的諷刺可笑! 南宮陰怒不可遏,提劍斬斷雪蓮,用力扯下紅綢。她在騙他,這么多天一直在騙他!那些溫柔不過是一種偽裝,一種可以放松他警惕的手段!南宮陰跪坐在地,心里已千瘡百孔。 他玩弄過許多女人,可沒有一個走入他心。直到四年前去云來鎮(zhèn)獵艷,無意中驚鴻一瞥,那時的姜雪月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卻已有天人之姿。房梁上的他嗅到了一種叫做情愛的味道,然而當(dāng)時并未在意,他只清楚一件事——這個美人,一定要到手! 只可惜,最終未能得償所愿,于后的日子相思的種子生了根,他終于嘗到了情愛的苦楚,日日夜夜隱藏在云來鎮(zhèn),盼望美人歸來,娶她為妻。 情愛,有時候很可笑,來得那么突然,那么的出人意料。 白瓷瓶里的液體慢慢流淌,透過長廊滴答在雪地上,雪蓮花靜靜躺在冷冰冰的地面。南宮陰看著那純凈無暇的雪蓮花,突然站起身來。 不,他還不至于喪氣,清靈山積雪深厚,下山極其困難,更何況天黑風(fēng)大,姜雪月功力不能施展,又不時下山的路,一定還未走遠(yuǎn)! 念及此,南宮陰迅速召集山莊里所有人搜尋姜雪月蹤跡,沒一會兒便有下人通報說在梅林發(fā)現(xiàn)夫人腳印,所有人火速趕到梅林,燈花照耀下,果然有一長串清晰腳印,一直延伸到堆積假山的一處院墻。 看來,便是從這兒逃出的。南宮陰不覺陰冷一笑,飛身越過圍墻,果見又一長串深深的腳印,腳印四周積雪未凍,想來剛走不就。南宮陰不仔細(xì)想,循著腳印一路御使輕功,很快,月光映襯下,林間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背影。 他唇角一勾,加快速度追了上去,逃跑的姜雪月變這樣再次落入他手里。 “你逃不掉的,夫人。”他湊近姜雪月,噙著諱莫如深的冷笑,狠狠咬著最后兩個字眼。 姜雪月亦不反抗,抬頭淡淡瞧著南宮陰,“既然落入你手,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南宮陰好笑的瞧著姜雪月,抬手撫摸她的芙蓉花般的臉龐。姜雪轉(zhuǎn)頭躲過,南宮陰亦不發(fā)怒,退而求其次,五指把玩她秀美的長發(fā),附耳滿足道:“我怎會殺你呢?我只是想讓你做我這清靈山莊的主人?!?/br> 清靈山莊?姜雪月心頭發(fā)顫,傳說清靈山莊的主人世世代代居住清靈山,以人血為媒修煉,全身冰冷透骨,臉比紙白…… 清靈山莊、清靈山!她竟被抓到清靈山來了,姜雪月木然。 “你不用害怕,我從未食過人血?!蹦蠈m陰好似可以看透姜雪月想法,低頭繼續(xù)把玩著手中一撮秀發(fā)。 姜雪月回神不語,趁他分神之際,一只手暗暗伸進(jìn)另一袖中,準(zhǔn)備拿出箭盒,不料剛拿出一半,手便被南宮陰捉住,連帶著盒子一起從袖中抽出。 “這便是為何那兩人看不住你的原因么?”他拿著盒子細(xì)細(xì)打量,隨即收入自己袖中。 姜雪月恨得咬牙,無奈自身難保,又怎么可能奪回那盒子。 南宮陰打橫抱起她,旋身在林間穿梭,準(zhǔn)備飛回清靈山莊,姜雪月著急不已,在他胸前又捶又打,南宮陰無動于衷。 姜雪月氣急,放聲大喊救命,期待有人能夠救她一劫,南宮陰亦不攔她,任憑姜雪月叫喊。夜黑風(fēng)高,天寒地凍,清靈山自古鮮有外人闖入,自然也不會有人救她。 快到清靈山莊時,雪下得愈發(fā)大了起來,姜雪月深感無望,便也不再叫喊。經(jīng)此一事,南宮陰必定加強戒備。如今,唯一的逃跑機會,就只大婚當(dāng)晚了,她要殺了南宮陰! 姜雪月不覺顫抖,緊了緊身上剛披的狐裘,南宮陰皺眉,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可就在離山莊僅一步之遙時,一抹白衣突然從天而降,未待南宮陰看清便已奪走他抱在懷里的姜雪月,迅速向山下飛遠(yuǎn)了。 南宮陰大怒,轉(zhuǎn)身追了回去,可那白影越飄越遠(yuǎn),一會兒功夫便不知所蹤。茫茫雪山,樹木叢生,沒有腳印,想要尋到一人談何容易!南宮陰發(fā)瘋似的亂竄依舊沒找到二人。 “姜雪月,你一定會再回到我手里的?!彼难劬锶贾苄芰一穑瑹o奈之下只得飛身離去。 潔白雪地里,姜雪月躺在雪上一動也不敢動,全身上下都被衣袍籠罩,那衣袍白凈無暇,與雪渾然一體。姜雪月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牙齒上下打磕,她忍不住蜷起身子。 “別動!人還沒走遠(yuǎn)?!鄙砼匀说偷途妗?/br> 姜雪月嚇了一跳,趕緊安靜下來。 雪地趴了老大一會兒,林里竄出一團(tuán)黑影后兩人方才起身。 姜雪月向山上張望,“他走了嗎?” “嗯?!鄙砼匀说卮?,如清泉般悅耳舒心。 姜雪月轉(zhuǎn)頭道謝:“謝謝你救了我!” 男子腦后的發(fā)絲迎風(fēng)舞動,臉色淡然,“你不用謝我?!?/br> 纖長手指伸出,單薄如水的月光傾灑下來,透過斑駁的月色,姜雪月幾乎可以看清那手上的流動的血脈。 男子微掃姜雪月額,姜雪月頓感一股清流注入丹田,隨之涌向任督二脈,沉睡的功力復(fù)蘇過來,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像片隨時會飛的羽毛。 男子收回手掌,起身站起,纖塵不染的袖袍自姜雪月臉上拂過,姜雪月亦高興起身。 “謝謝你!”她揚起一張小臉,眉眼彎彎好似晨曦第一朵盛開的太陽花。 月光如水,男子如雪的面容鍍上了些許柔絲,溫潤的眼眸硬生生多了一股琢磨不透的疏離,“何必言謝。” 短短四字,冷漠淡然,他好似不愿多說,微斂的長眉是他能做的唯一表情。 盡管這樣,姜雪月已然高興不已。 世事總是難以預(yù)料??!姜雪月不住感慨,前一刻還在拼命奔逃,這一刻卻被人所救,而這個人,正是當(dāng)初那抹白影。 幾年不見,他的容顏好像并未改變舊淡漠如冰霜,清逸脫凡塵。姜雪月歪著腦袋想。 可,兩人相對無語,事情就變得尷尬了。 過了片刻,瞧著姜雪月功力已復(fù),男子拂袖便要離開。眼看快要飛走,姜雪不知所措,急忙抓住一抹白紗。 男子回頭,幽深的眸子淡淡瞧著姜雪月。 姜雪月憋得臉紅,吞吞吐吐道:“我……我……”話還沒說出,心卻跳到嗓子眼了,借著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