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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秒鐘的耽擱,已注定主上會被解封,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在這兒苦等,等主上醒了自然會趕回雪靈宮,這幾個老頭兒又如何攔得??? 陰陽古怪的嬉笑回蕩在空氣里,夜色愈發(fā)朦朧凄涼,森森寒意涌上心間。噗嗤一口,血從嘴角涌出,此刻倒也顧不了許多,急切間越百里眉心緊擰,五指牢牢拽住眼前人的衣袖,目光如炬,力氣竟大得驚人,衣袍被生生抓扯出幾道裂縫。 “快,別管我,快去阻止那孽障!別讓他放出魔頭來……” 然而話還未說完,只聽玉魂山頂響起碰撞聲,柱子一樣的銀光穿過層層云霧直連天際,眨眼卻又消散不見,緊接著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 狂風(fēng)開始肆虐,玉魂山劇烈搖晃,云霧四散,一輪血色孤月懸在半空,似惡魔的眼睛,緊緊盯著底下眾人。 “師叔,看來我們已經(jīng)不用著急了,一切皆成定數(shù)?!蹦嬖铺焯ь^看月,平和陳訴道。 風(fēng)無涯與夢境云悶聲不語,臉色十分凝重。越百里重重咳嗽兩聲,胸口起伏不定,臉色已由黑轉(zhuǎn)白,兩眼直勾勾盯住玉魂山。 “孽障,真是孽障,我霧水山千年基業(yè),終將被一女子毀于一旦,孽障!孽障啊……”他已痛心疾首,連連重復(fù)數(shù)聲,氣血攻心,一口氣提不上來便暈死過去。 “夢師弟,把師叔帶回恨念閣,好生照料,我和風(fēng)師弟立刻上山頂?!贝藭r此刻,逆云天依舊鎮(zhèn)定自若,冷靜吩咐著自己師弟。 夢境云亦知眼下只得如此,答應(yīng)一聲便扶住師叔往恨念閣方向飛去。 “大師兄,我們需盡快上山頂,否則雪月性命不保。”看著夢境云走遠,風(fēng)無涯沉重道。 “嗯,立刻上山頂?!?/br> 兩個人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玉魂山山頂,那雙眸子終于睜開,長袖橫掃,四周水晶一樣璀璨奪目的花草頓時變得粉碎。冰樹下,白衣男子微垂眼睫,緩緩起身,動作優(yōu)雅至極,渾身上下彌漫著貴族氣息。 單薄的唇角微勾,白衣男子輕撫肩上碎屑,漸漸向她走來。 姜雪月楞在當(dāng)場,右手一松,飛花劍順勢落地,如臨十月寒冬,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表情慢慢僵硬,涼意從腳底向四肢蔓延開來,埋藏在心底里的那顆針,狠狠剜著胸口,痛得撕心裂肺。 清澈的瞳孔里倒影出眼前人的影子,他在笑,那笑容竟是如此諷刺!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她沒有,她沒有解除掉玉魂山的封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此刻的她已經(jīng)徹底清醒,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走來的人。 “是你?”瑩白勻稱的手指輕挑姜雪月下頜,他的臉帶著淡淡審視和興味,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關(guān)在籠子里的寵物。 “你救了我?”捏著下頜的手指漸漸收緊,她被迫揚起臉與他對視?!澳憔攘宋遥瑢??”略顯陰沉的嗓音響在耳邊。 姜雪月這才緩過神,沒來由一陣惡心,飛快打開捏住下頜的那只手,轉(zhuǎn)身逃到遠處。她一招手,地上飛花劍立刻飛回掌中。秀發(fā)翻飛,飛花劍已直指白衣男子。 “魔頭,受死!” 神色一凜,她已對眼前人使出一招“落雪無痕”,剎那間天地仿佛都被冰封,無數(shù)劍氣化作星星白點,仿佛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寒風(fēng)鋪面,一柄利劍陡然而生,攜裹著風(fēng)和雪花直逼而來,誓要吞沒萬物。 “這般心急想要殺我?”白衣男子神情憂傷,筆直站在原地,然而不難發(fā)現(xiàn),他眼里毫不掩藏的興奮激動。 幾百年了,他一直等待著,今天終于得以解脫,既然有人想要殺他,那便趁此看看功力退步?jīng)]有,這么好的陪練靶子,不擊碎豈不可惜? 劍已至胸,眼看就要得手,虎口突然裂開,接著腦袋一陣眩暈,身體的氣力仿佛抽盡,手劇烈顫抖,四肢酸麻綿軟,整個人就像踩在云上,虛無縹緲。 劍刄硬生生偏轉(zhuǎn),姜雪月?lián)淞藗€空,一下子跌在地上,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鉆進衣衫。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剛才她的功力突然憑空消失,明明就快殺了他了??! “你在想為什么殺不了我,對嗎?”白衣男子不知何時站在眼前,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霸瓉砟阋膊贿^如此?!蹦钦Z氣失望至極,緊接著一把長劍突然橫在脖上,陰冷的寒氣透過肌膚,姜雪月抬頭怒目而視。 “放了你這魔頭,我已罪該萬死,現(xiàn)在落入你手,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哦,還挺有骨氣?!卑滓履凶油孜⒖s,繼而大笑出聲,劍刄劃破脖上肌膚,“既然你那么想死,我怎會不成全你呢?” 眸光暗閃,這一劍便要取地上女子性命,姜雪月認(rèn)命闔上雙目,靜等那絲冰冷刺穿自己的喉嚨。 這,也算是贖罪吧。 山頂起風(fēng),發(fā)絲亂舞,白衣男子突然收回利劍,還沒來得及緩神,姜雪月便被大力揪起,一頭撞在一個硬物上。白衣男子厭惡皺眉,持劍抵住胸前女子脖頸,神色嘲諷道:“怎么,想投懷送抱,讓我饒你性命?” 姜雪月本欲掙扎,一抬頭不期然瞥見兩道人影,仔細(xì)看去…… “師傅!風(fēng)師叔!” 她的眉頭驟然一緊,百轉(zhuǎn)千回中,哀傷、羞愧、悔恨一齊涌入心間。這么多年了,師傅和師叔們一直對她照顧有佳,寄予厚望,就算上一次毀損玉魂屏障,犯了那么大的錯,師叔與師傅也選擇相信自己。 然而,她辜負(fù)了他們的信任!放了這魔頭!如今唯有一死。 白衣男子的劍還架在脖子上,姜雪月眼神一冷,就著劍刄將脖子一擰。 “雪月!”遠處傳來驚呼。 白衣男子駭然,立刻收回長劍,二指一抬,點了面前人的xue,姜雪月求死不能,被迫挾持。 “幾百年不見,霧水山掌門竟老成這樣,真是出人意料??!”白衣男子面色沉穩(wěn),好似方才事不曾發(fā)生。 “我也不曾想到你會有蘇醒的一天,千變?nèi)f化,世事難料?!蹦嬖铺熵?fù)手而立,淡淡陳訴。 “逆云天,你來這兒不會是來跟我探討真理的吧?啰里啰嗦一大堆,我只問一句,你還要不要這徒弟的性命!”白衣男子眸色暗沉,纖手抓住胸前女子細(xì)嫩脖頸。 他的功力才只恢復(fù)兩成,為制服這女子,已經(jīng)耗損大半,如今,定然不是這兩人對手。 逆云天心里一驚,面上卻不顯分毫,“她已然鑄成大錯,最該萬死,被我逐出師門,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想不到堂堂掌門竟然不救徒弟,反倒放任其它人殺害,”白衣男子嗤之以鼻,隱隱有些焦躁,臉色一冷,長劍再次抵上脖頸,威脅挑釁道:“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在乎這徒弟還是假不在乎!” 話一說完,劍刄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