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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年過節(jié)肯定回來。” 老婆婆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問老爺爺,“老頭子,你一說我倒突然想起再過兩天不就是月圓日嗎?” “對啊,他們又該回來了,我們可得多準(zhǔn)備些,趕明就上山打野雞去!”老人一片欣喜,白花花的胡子仿佛也受了他的感染,微微有些翹起。 原來這就是親情啊!姜雪月暗暗想著,一時禁有些失落。 老婆婆看出她的情緒,笑著對她道:“姑娘,這兩天你就留在這兒,等過了中秋再走吧。” “謝謝婆婆好意,可我想早些尋到親人,也好讓泉下父母放心?!苯┰峦窬?。 “這樣啊,”老婆婆面露失望,想了想又笑道:“也對,早些找到親人早些安定下來,你父母也會泉下有知,少些牽掛。 吃過晚飯,老婆婆又問了她許多問題,她滴水不漏、耐心回答,兩個人聊著聊著竟至深夜,索性便和被共眠。 十幾天顛沛流離、東躲西藏,這一夜,竟睡得格外香甜,如此溫暖人心,仿佛母親就在身旁。 天還沒亮,姜雪月便悄悄離開老婆婆家,雖然最近追她的人越來越少,為以防萬一,離開時還是在離村子十里開外的大路上留下一絲血跡,那條路一直向西,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這個村莊。 做完一切,她還是不放心,索性從這里繞個大圈子避開村子,然后一路向南。 連夜趕路,不眠不歇,第三天終于趕回霧水山。逆云天等人接到線報,早已在玲瓏殿內(nèi)等候多時,大殿廣場人山人海,所有弟子都被召集聚在一起。 姜雪月一回山便見四周空無一人,平日里山間嬉戲的仙鶴都不見蹤影,她的心頓時沉重,主峰之上,玲瓏玉階穿天而上,直入云端,兩旁翠竹如墨渲染,綠得深沉。 天空還是被云霧籠罩,看不見山頂,看不見玲瓏殿,更看不見主峰背后的玉魂山,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飄渺虛幻,那么的不真實,那么的觸不可及,仿佛都是鏡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她真的在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嗎?姜雪月抬頭仰望,不禁癡癡想,十幾年如一日,眨眼而過,那么的快,還來不及細(xì)細(xì)回味,大家卻已然長大,曾經(jīng)種種猶如昨日事。里面有甜蜜,有幸福,有傷心,有難過,酸甜苦辣交織一起,便是自己此生再也離不開的家。 現(xiàn)在,她回家了,她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卻并不畏懼。 玲瓏玉階叮叮作響,空寂的山谷回蕩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山里的云霧開始翻滾,疾風(fēng)呼號耳邊。 姜雪月就這樣堅定的,一步一步踏上山頂。 主峰之上,廣場上所有弟子將目光投在一處,不可思議的、擔(dān)心懼怕的、猜測審視的、恨之入骨的…… 這些人都親如手足,如今卻是苦大仇深。 她的心里五味雜陳、痛不能已,卻不得不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無視周圍形形□□的目光,抬腳緩緩走向玲瓏殿。弟子們自動讓出一條道路,看著那單薄瘦削的背影漸漸遠(yuǎn)離視野…… 玲瓏殿內(nèi),還是那般熟悉的場景——一身灰袍的師傅正襟端坐主位,風(fēng)師叔、越師叔祖、夢師叔、萊師叔以及元師叔分居兩側(cè),下面再坐幾大長者,弟子們手持佩劍屏氣斂息恭敬立在正殿左右。 人人噤若寒蟬,殿內(nèi)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姜雪月斂眉,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大片陰影,僵硬蒼白的臉掩飾住所有神色,她就這樣徑直走進(jìn)殿內(nèi),走到正殿中央,走到所有人眼前,然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言不語。 一旁的月綾紗捂住嘴巴,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吳仇、冉清音愁容滿面、萬般無奈;何憂更是心如刀絞、黯然神傷。 為什么還要回來!為什么不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的手早已拽緊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亦不覺痛。此刻,想帶走她的欲望是那么強烈,所有的理智幾乎化成飛灰??墒恰荒埽皇且驗榕橙?,而是因為他沒有資格! 這,是她的選擇,他無權(quán)干涉。緩緩闔上眼,何憂將頭扭向一側(cè),既然心痛,不如不看。 “你不該回來?!边^了許久,主座上的逆云天嘆息道。 姜雪月抬頭仰望師傅,隨即低下了頭。她對不起長老,對不起師兄弟、對不起霧水山,對不起天下人,最對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師傅,不但辜負(fù)了師傅的悉心教誨,更是辜負(fù)了他的期望。 越百里一聽逆云天還在護(hù)短,不由怒氣橫生。 他本就對姜雪月命數(shù)頗多微詞,上次毀損封印也只是無奈小懲大誡;這回更是無法無天,私自放出葉魘,陷天下于危難。這種徒弟,屢教不改,叫他如何能忍! 但,云天畢竟是掌門,此刻不能給他難堪,想了想,越百里拂袖而起,目光刀子一般刮在底下人身上。 “孽障,你還有臉回來!” 姜雪月挺直脊背,咬牙不語。 見她如此高傲,越百里火冒三丈,諷刺道:“怎么,難道是那葉魘叫你回來刺探我霧水山情況!” 姜雪月不答,倒是風(fēng)無涯有些不滿自己師叔的刻薄,忍不住提醒一聲:“師叔!” 越百里不理,繼續(xù)大聲道:“我問你,你被葉魘抓去半個月之久,為何現(xiàn)在能輕松回來?” 這話倒像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風(fēng)無涯一陣羞惱,拂袖再不插嘴。 “很好,既然你不答,便是承認(rèn)葉魘派你回來刺探霧水機密!你幾次三番妄圖釋放魔頭,jian計得逞又輾轉(zhuǎn)回山,簡直是罪大惡極!今日,便將你逐出師門!” “快辯解啊,師姐!再不辯解,再不辯解……”綾紗一想到霧水門規(guī)第二十一條、二十二條,忍不住再次淚流成河。 然而姜雪月始終一言不發(fā),筆直跪在原地,僵硬如一尊雕塑。 “來人,立刻將這孽障押入寒牢,明日處死!”越百里早已神色懨懨,再不愿多看一眼底下人。 一名弟子從旁邊走出,立刻帶著姜雪月離開了玲瓏殿。 那纖細(xì)的背影就這樣離開人們的視野,短短不過半柱香,所有的一切皆已塵埃落定。 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自己殺不了魔頭,自己犯下了錯……這一次,沒有人可以救贖她,因為只有死了,霧水山才能給天下人,給其他門派一個解釋。 那一刻,從師傅慈祥的目光里,她看懂了他的掙扎痛苦、傷心疾首,更看懂了身為掌門的責(zé)任和無奈。所以,至始至終,師傅再沒說一句話。 姜雪月抬頭,閉上眼睛深深吸口氣,覺得身心輕松無比。身旁弟子也不催促,站在原地耐心等著。 想來她是自投羅網(wǎng),心甘情愿,因此越百里便只派了這么一名武功又低又年輕的弟子看管。 “走吧?!苯┰聜?cè)臉對這名年輕弟子含笑道。那弟子愣愣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