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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了應有的平靜,姜雪月慢慢回神,抬眸便見自己的右手握著飛花劍貫穿入了水凌寒肩膀,心頭頓時五雷轟頂,不用想也知道方才自己又喪心病狂失了理智。 “水凌寒……”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嘴角揚起的弧度不知是為了抱歉還是掩飾自己的無奈,緊接著右手一松,便不省人事。 “我不怪你。”水凌寒就勢接住姜雪月,目光迷離不定。 第56章 重回霧水 一個月,世間也許風平浪靜,也許滄海桑田。 當一只帶著信文的仙鶴突然闖進木屋內(nèi)時,姜雪月與水凌寒已離開南疆一天有余。 屋外的梨樹繁花已落,細碎的葉子中掛上了一個個翠綠可愛的小梨子,也許,再過不久這些梨子就會成熟。 姜雪月呆呆站在門口,悄悄將目光流連在梨樹下石桌旁吹笛人的身上。 不明白為什么他總是喜歡穿一襲白衣,那樣耀眼刺目的白,那樣圣潔美麗的顏色…… 那是梨花幻境里千百棵終年不敗的梨花的顏色,可遠觀,可仰慕,卻決不可褻瀆。因為這種顏色有毒,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虛無縹緲、不可捉摸。 可是,她就是默默的、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絕不后悔。 耳旁的笛音美妙動聽,少了幾分以往雪山一樣的空冷,多了一絲陽光般溫暖的情愫。姜雪月深吸口氣,輕輕走到梨樹下,悄悄坐在石凳上仔細傾聽,笛音更加清晰明快了。涼風習習,吹動兩人如墨長發(fā),糾結(jié)在一起纏繞成永生永世的命運。 等到一曲終,她還久久沉浸在那空靈的笛聲中。 水凌寒側(cè)過臉,冰山一樣清冷的臉綻開一朵蓮花,輕輕將一只竹笛放入姜雪月手中,聲音美得如夢似幻,“來,我教你吹笛。” 臉上慢慢爬上兩朵紅云,姜雪月低垂著脖子,小聲道:“可是,我很笨的,你不嫌麻煩嗎?” 記得以前三師兄愛好音律,成天拿著各種琴譜笛譜蕭譜教她,自己也很認真的學。可是每次都是越練越糟,耐心如三師兄,最后也放棄了教導這么一個樂根接近于無的徒弟。 “勤能補拙,慢慢練就好?!?/br> 遲疑了片刻,姜雪月堅定點頭。 不知道是因為心里想著吹好還是水凌寒教授的緣故,總之才不過半個時辰自己的笛藝已與原來是天壤之別。 水凌寒叫她先吹一首自己熟悉的調(diào)子,結(jié)果不出所料的難聽。后來他只是隨意提點了一下,說自己指法虛浮錯亂,看起來流暢實則已經(jīng)亂套,嘴角過于刻意的抿著,氣流微弱,因此不得清脆之音。 自己一緊張,等后來再吹就真的有了清脆蒼勁的古音,而且指法也突然不亂了,然后越吹越好,最后連水凌寒也笑著點頭肯定。 “雪月。” “嗯?”姜雪月還沉浸在方才的歡樂中。 原來自己也挺有慧根的嘛,以前肯定是二師兄不會教才那么差的。 看著她快樂無憂的樣子,水凌寒有些猶豫,但很多事是不得不面對的,“霧水山掌門來信,特請入霧水商議要事。” 笑容停留在嘴角,姜雪月怔愣當場,暗暗捏緊竹笛。半響,她臉色蒼白,無力而笑,“那么,你要去嗎?” “他請的是我二人?!?/br> “如果……我不去會怎么樣?你會不會去?” “今日來看,憑我一人之力制服葉魘已無把握,事關(guān)魔教,滋事體大,我不得不去?!?/br> 是啊,一個月的時間,九大門派傷亡慘重,魔教如日中天,各派式微,說到底種種起因的根源還是自己,如果不放走葉魘,又怎么會發(fā)生這許多變故。水凌寒不能逃避,自己更是責無旁貸。姜雪月垂眸 ,“我們什么時候動身?” 水凌寒看著她目光憂慮,卻不得不道:“幽魂除盡只剩今夜,為你疏導氣脈后明日便要出發(fā)。” “好,我跟你一起去……霧水山。”小臉揚起,她的笑像一朵在風雨飄搖中綻放的弱小蒲公英。 疏導氣脈說來容易,但卻要耗費疏導者大量的時間和內(nèi)力。 姜雪月身中幽魂,后來又吞噬了其它蠱蟲,上古至毒蠱物,本就難解,若不連根拔起,后果不堪設(shè)想。 已經(jīng)過去兩個時辰,還有幾處經(jīng)脈殘存余毒??v然內(nèi)力深厚如水凌寒,鼻尖亦滲出點點汗珠。屋內(nèi)寂靜無聲,唯余火燭偶爾的噼啪聲。 慢慢的,無數(shù)根細小的紅絲爬滿了姜雪月手背臉頰,模樣恐怖至極。水凌寒眸光一冷,迅速撤回內(nèi)力,連點她周身大xue,再次將內(nèi)力打入經(jīng)脈,赤紅色的汗珠從姜雪月皮膚冒出,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紅絲隨之消退。 伴隨著最后一縷紅絲也消散殆盡,水凌寒慢慢撤回掌力。 姜雪月長長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間變得自由靈活了,就好像掙脫了纏繞已久的鎖鏈。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后再也不用擔心被面具人控制了?她一轉(zhuǎn)頭,剛想開口和水凌寒分享解脫的喜悅,卻見水凌寒正擰著眉頭一臉清冷,仿佛被什么事難住一般。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姜雪月疑惑的問,原本的喜悅突然被沖散了好多。 “沒什么?!彼韬厣窨粗届o道。 姜雪月哦了一聲,極度不信任的閃爍著自己狐疑的目光,水凌寒坦然視之,這樣大眼瞪小眼,某人悻悻然收回目光,歪著腦袋四處亂瞄。 咳咳,剛才的氣氛有點尷尬,姜雪月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真是沒骨氣,都相處那么久了,但有時候就是不敢和他對視,總感覺那雙眼睛就像一處白雪皚皚的萬丈深淵,飄渺得不真實,危險得叫人害怕。 “雪月?” “?。俊彼`靈的眸子疑惑的眨呀眨,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略顯冰涼的吻便突如其來落在額角,那么的輕,像一片羽毛掃過,癢癢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仿佛隨時會從這個胸口鉆到另一個胸口,她、她快死了! 要知道,平日里水凌寒可是一副清心寡欲、高不可侵的模樣,就算知道他也喜歡自己,可兩人從來不逾矩。當然,那次在月華城河邊的不算。 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水凌寒心里發(fā)笑,語調(diào)一改往昔冰冷,“很晚了,早些休息吧?!?/br> 說著他便起了身,干凈略帶梨花淡香的雪白袍子不小心風一樣的掃過姜雪月長長的睫毛,姜雪月渾身一顫,傻愣愣的坐在原地,連素日里最討厭的木門被關(guān)的吱呀慘叫都沒聽見。 水凌寒輕輕掩上最后一絲細縫,腦海里驀然閃現(xiàn)方才她癡傻的畫面,單薄的唇角不經(jīng)意勾起了一絲弧度,一轉(zhuǎn)身便無聲飄進了自己的屋子。 好一會兒,姜雪月終于如夢初醒,懊惱的狠狠的掐了掐余熱未散的臉蛋,直挺挺撲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