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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服道:“你前天還和人家在床上玩呢,確定現(xiàn)在就撕破臉?” “嘿,反了你了!” 陸浩一抄起文件夾丟過去,阿勇敏捷的躲開。 此時辦公室的門正好打開,一名身穿馬夾小哥沒留心前面,臉是沖著身后的來人。 程理和吳谷跟在酒保后面來找陸浩一,還沒進門,差點慘遭不明物體襲擊。 她手快速一伸,搶在文件夾拍在酒保腦袋前捏住。 程理抬眼,目光淡漠,一臉寒霜。 “有???” “……”陸浩一站起來,煙掉在桌上都不自知,結(jié)巴道,“你,你怎么來了?” 阿勇從沒看見老板不好意思過,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嗎?竟然會臉紅,他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嗬,又是一雙鳳眼! 不過這凌厲的眼神和通身冷漠冰霜的高冷氣質(zhì),和林曉婉的鶯燕風塵氣有云泥之別。 吳谷圓滾滾的身子腆出來,打圓場道:“你今天有時間吧,程五主動說要請我們吃飯,多難的多新鮮??!” 陸浩一和程理對視幾秒,率先移開眼神,腦袋一片空白。 程理蹙眉,走近陸浩一辦公桌前,“有沒有空,說話?” 阿勇和酒保面面相覷,這女人真他媽強勢,詭異的是老板還慫了,我去,趕緊溜,萬一被老板想起,豈不會慘被炒魷魚。 陸浩一肩膀一垮,重新叼上煙點燃后狠狠一吸,手撐在辦公桌中間對程理吐了個煙圈。 程理皺眉,鳳眼微瞇,看他整什么幺蛾子。 陸浩一笑得像雨打濕的糜爛桃花,艷麗而頹敗,眼神輕佻,語氣意味不明。 “要你請做什么,我來啊?!?/br> * “你們吃,我去打個電話?!背汤聿亮讼伦欤鹕砣ネ膺叺穆杜_。 陸浩一的眼神跟著程理移動,見她掏出手機后,眉眼可見的柔和了下來,時不時的揚起嘴角,心臟就一陣緊似一陣。 程理在C市被綁架的案件性質(zhì)特殊,當年事發(fā)后,官方封鎖了一切傳媒渠道。當他得知程理行蹤的消息,已過了三年,期間他有找過程家人詢問情況,只搪塞他程理突發(fā)疾病,去瑞士治療了。 不知從何時起,陸浩一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程理,那個從小就和他對著干的女孩。 高中畢業(yè),他考上了老爸要求的國防生,換來了程理確切的行蹤。 他去了瑞士,隔著滿是儀器的屋子,陪了她三個月。 程理看著少年輕嗅花朵的巨型墻畫做復健,他站在二樓,隔著玻璃窗看著一點一點恢復健康的程理。 沖動無數(shù)回,止步于她深情的鳳眼。 他憤懣過,不甘過,想大聲告訴她:程理,我喜歡你,從我懂男女之情時就喜歡你了,你能抬頭看一眼我嗎? 墻上的少年有什么好?家世背景有我好?長得有我?guī)洠窟€是對你的喜歡比我深? 哪怕后來,陸浩一在Q大找到了少年,覺得自己比鄒麥仁更適合程理。他出手了,讓鄒麥仁在學生會吃了一個暗虧,沒有競選上主席,但也馬上被程家人發(fā)現(xiàn)。 程家最精明的男人,程辰鋼找上了他,給他看了程理毒發(fā)時痛呼的影像記錄。 他知道他沒機會了,只要鄒麥仁不放棄,他就永遠沒機會。而程家人為了程理,也不會允許他對鄒麥仁下暗手。 陸浩一手撐在下巴,目光凝視窗外那抹亭亭身姿。她不知道聽見了什么,低頭淺笑,鳳眼彌漫的風情,仿佛冰雪上的蓮,一點點的色彩綻放,令瞧見的人終生難忘。 他喜歡了她十年,她卻從不知情。 “浩一。”吳谷出聲道。 陸浩一撤回視線,端起酒杯看向吳谷,“來,干一杯?!?/br> 吳谷拂開他的手,嘆氣道:“放手吧,讓自己好過一點。” “嗤,”陸浩一僵了一秒,然后噴笑,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端著酒杯沖吳谷搖頭,“胖子你怎么回事,裝什么深沉,我過得很好啊,事業(yè)女人哪樣落下了?!?/br> 吳谷看他逃避的神情,手指點在請柬上,沒有二話,陸浩一的酒杯就倒在了桌面。 陸浩一雙手撐在桌上,“難啊,胖子,難?!?/br> “她在我心房里住了十年,”陸浩一拍了拍胸口,一下又一下,“這里,早已寫上了她的名字,分離的話是要分割財產(chǎn)的,我那么摳,會痛死的?!?/br> 吳谷看他這樣子也不好受,程理是她的發(fā)小,陸浩一也是。陸浩一的暗戀令他動容,程理和鄒麥仁的堅守也令他唏噓,若說皆大歡喜,那就是程理也喜歡上陸浩一,但這根本不可能。 程理和鄒麥仁的喜帖現(xiàn)在就在桌上??! “吶,喝了。” 程理在窗外看到陸浩一弓著身子,聯(lián)想到先前吃飯時的蒼白臉色,她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溫牛奶。 溫熱的感覺在手背上觸了一下就沒了,陸浩一猛的抬頭,程理正看向他。 “拿著啊?!背汤淼?。 陸浩一接過,手指與程理的相碰,心尖一顫。這瞬間,他絕望的發(fā)現(xiàn),程理會是他心房的長期住戶。 “剛看你胃口不好,是不是腸胃不舒服?”程理關(guān)心道。 陸浩一受寵若驚,看向程理盛了一碗飯還澆了一勺湯汁,慢慢推給他時,蒼白的俊臉笑了,眼尾的緋紅像三月盛開的桃花。 “鄒麥仁腸胃不舒服的時候,和你一個臉色,我就給他倒杯牛奶,”程理蹙了蹙眉尖,語氣不耐又隱含勸誡的溫柔,“那些小明星,你玩玩就算了,遇到好姑娘就定下來?!?/br> 陸浩一盯著程理看,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嘆息似的勾了勾嘴角。 牛奶一滴未喝,卻扒了一大口飯。 他輕嘲道:“不愧是要做□□了,可比小時候溫柔多了。” 程理挑眉,“甭吃了!”作勢要去搶飯碗。 陸浩一哪里肯,躲開她的手,三下五除二的咽下碗光米飯。 * 翌日,阿勇拿著一個盒子打開酒吧辦公室的門,腳尖剛伸進去就退出來,狠狠咳嗽兩聲。 “老板,你這是抽了整晚煙嗎?” 陸浩一坐在老板椅中,抬起頭來,一張招蜂引蝶的帥臉蒼白得像失了血的吸血鬼。 “老板,你整宿沒睡???”阿勇驚悚道,“酒吧要賣了嗎?” 他想不通陸浩一有啥天大的事,把自己整成這副德行。 “有屁快放?!标懞埔粦袘械奶Я颂а燮?。 “這個,你的快遞?!卑⒂掳押凶舆f過去。 陸浩一拆開,是一只未動過的白色限量版Ipod,還有一株干枯的高山火絨草。 “出去。” 阿勇帶上門,不敢看陸浩一陰沉的臉色。 陸浩一解開耳機的封條,塞上耳朵,打開開關(guān)—— “程理,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塵封的告白,不曾吐露,就已經(jīng)謝幕。 他捂住雙眼,笑得黯啞絕望。 “程理,老子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他媽也真夠狠的,一點希望都不留……” * 鄒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