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嘆氣。

    教室的座位分了四大組，她坐在一大組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而蕭凌的座位在三大組的第四排。她能感覺到，沈華是故意這么排的。

    可以說，一整天下來，她能看見蕭凌的機會和次數大大減少了。

    有好，也有不好。

    以前他坐在她斜前方，上課時偶爾還能“假公濟私”地偷摸著看他幾眼，雖然這幾眼的開小差對陸梧來說并不會有什么影響，但每每課后想起來，心里還是對沒能專注上課抱了些許罪惡感?，F在上課看不到他，開小差的源頭沒有了，她又老想回頭。

    一整天下來忍得實在痛苦。

    某次她沒忍住，趁著往后傳作業(yè)本回頭的功夫，端得十分不經意又很淡定地往蕭凌的方向瞥了一眼。

    正好就撞上他似乎早有準備的帶著笑意的雙眸。

    和她對上眼，他眼里的笑意更大了，染了幾分促狹。

    臊得陸梧飛速轉回了身。

    從此上課規(guī)規(guī)矩矩，沒再瞅著機會往后多看一眼。

    陸梧的新同桌叫田伊，是運動會時扶她去醫(yī)務室的兩名女生其中之一。她人比較健談，落落大方。許是比陸梧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差距的緣故，她對陸梧時常像是對待小meimei似的。

    不過田伊也有自己的朋友圈，除去上課時的接觸，陸梧和她的關系算不上多親密，平平淡淡，好在比較和睦，兩人相處起來沒什么尷尬的地方。

    沒有波瀾，平靜的校園生活過得很快。

    秋意逐漸濃深，轉入凜寒的冬日。

    方權早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念叨圣誕節(jié)，沒事就隔著過道跟陸梧碎碎念他要怎么和孟纖琳過、給孟纖琳送什么，一天一個想法，一直念叨到圣誕節(jié)前一周，聽得陸梧耳朵都快起繭了，不得不狠心提醒他：“方權，圣誕節(jié)那天是周一，我們要上課的。”

    方權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地被她這句話扼在喉嚨里，過了好半晌，幽幽地開口：“梧妹，你怎么不早說……”

    “……”陸梧繼續(xù)狠心，“你在制定計劃前應該先翻翻日歷的?！?/br>
    方權頹了，死魚似的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又精神振奮地坐直了身子：“沒事，大不了逃個晚自習?！?/br>
    陸梧都快說不下去了：“纖琳會揍你的……”

    方權：“……”

    講臺上，老師不在，負責管理晚自習紀律的班長直接點名了：“方權，陸梧，聲音小點?！?/br>
    方權撇了撇嘴，抓起筆裝模作樣地在習題冊上寫了兩筆，又往陸梧那湊，小聲嗶嗶：“梧妹，看見了沒，你的情面他都不留。你別給他準備禮物啊?！?/br>
    陸梧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寫作業(yè)，沒回話。

    “方權，要不要給你借個擴音器，去cao場上講相聲？”班長大人再次點名道，語氣涼涼的。

    他話音剛落，教室里響起了一陣交錯的悶笑。

    方權白了講臺上轉著筆面無表情看著他的蕭凌一眼，倒也安分下來，沒再去找陸梧扯皮。

    經過接近兩個月的習慣，陸梧在蕭凌面前膽子已經大了許多，趁著沒人注意，抬頭沖講臺上的蕭凌抿唇笑了笑，笑里依稀仍帶著點靦腆。

    笑完就低頭繼續(xù)寫作業(yè)的她沒看見蕭凌轉筆的動作一頓，筆差點順著指縫滑下去。

    堪堪穩(wěn)住要滑落的筆，他輕聲咳了咳，握在唇邊的手遮去了不受控制揚起的弧度。

    **

    圣誕節(jié)前兩天，大街小巷就裝飾上了大大小小的圣誕主題彩燈、飾品，不少店鋪還擺了像模像樣的圣誕樹出來。

    明明是西方的節(jié)日，國內的氛圍也熱烈如火。

    只不過，這樣的節(jié)日，對于還要上學的學生來說還不是能狂歡的時候。

    方權不厭其煩念叨的時候，陸梧也在苦惱。

    她雖然尚且懵懂，但也覺得應該送蕭凌圣誕節(jié)禮物。

    可是這樣的話，情人節(jié)又該送什么禮物呢？

    想到這里，她拍了拍微微發(fā)熱的臉頰。

    八字沒一撇呢，就開始想起情人節(jié)來了……

    就這么苦惱著，直到平安夜，她驚覺自己居然什么都沒準備。

    遠處街道熱鬧的霓虹燈穿過窗簾，透了隱約的光進來，她看著印在墻上緩慢變化著顏色的光，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給蕭凌發(fā)短信。

    “蕭凌，你睡了嗎？”

    等了兩分鐘，他回復道：“還沒有。怎么了？”

    陸梧往被子里滑了些，打字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沒什么……就是，明天圣誕節(jié)了。

    蕭凌：平安夜快樂。明天想要什么禮物？

    陸梧：不是不是，我不要禮物的！你別亂花錢。

    蕭凌：……好。小管家婆有這樣的覺悟，我有點高興。

    反應過來的陸梧：?。。?/br>
    她急急打字：蕭凌！

    蕭凌：嗯？

    陸梧：你不可以這樣犯規(guī)。

    蕭凌看著新發(fā)過來的短信，失笑了兩聲。

    傻姑娘。

    她真的沒意識到，就算他們沒在談戀愛，她對他的態(tài)度也早就超過了給自己界定的那條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甩友情幾萬條街，戀愛還差一個指甲縫就滿了。

    不過，算了。

    傻姑娘認為沒有，那他也就當沒有吧。

    蕭凌：好，我不鬧了。那你找我是想說什么？

    陸梧：啊……

    蕭凌：？

    陸梧：我是想問，明天你想要什么禮物……？

    陸梧：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結果到現在都沒準備。

    蕭凌目光頓了頓，往上移了一點，看向三分鐘前他發(fā)過去的短信，面色平靜地穩(wěn)著剎那間化成一灘水的心臟，打字回復：我有個想要的東西。

    陸梧期待：什么？

    蕭凌：……明天告訴你。

    陸梧：明天來得及嗎？

    蕭凌：來得及。

    陸梧：噢……那好吧，你明天要記得跟我說啊。

    蕭凌嘴角含著抹笑，瞇了瞇眼，發(fā)出去最后一條短信：會的，快睡吧，晚安。

    陸梧道了晚安，把手機放回枕頭邊，抱著被子想蕭凌可能會要的東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班上的氣氛還是受了圣誕節(jié)的感染，比平時熱鬧些，偶爾也能聽見“為什么今天不是休息日啊”這類的抱怨。

    陸梧正例行練著字，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放到了她面前。

    她抬頭，蕭凌站在桌子邊，身姿如松，唇角含笑：“平安果?！?/br>
    “謝謝?！标懳嘤行@喜地眨了眨眼，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紅得熟透、形狀好看的蘋果。

    方權剛到，拉開椅子把書包往上一撂，“老蕭你不厚道，我的呢？”

    蕭凌挑挑眉，不知從哪掏了個蘋果，扔過去：“拿著，你的?！?/br>
    陸梧伸頭一看，他手里還提了個塑料袋，里面滿滿一袋的蘋果。不過袋子里的蘋果個頭比較小，模樣比起她這個，要遜色得多。

    方權穩(wěn)穩(wěn)接住，在手里拋了拋，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把蕭凌的肩：“可以，好兄弟?！?/br>
    此時路過的一名男生被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