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還不是很明朗，裴清殊放不下府中的妻兒，所以才一直沒有成行。

    趁著調(diào)去戶部之前，他還有一點空閑時間，在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后，裴清殊就向禮部告了幾天假，帶著十四，和九皇子一起出京去了。

    沒錯，這次和裴清殊約好一起出京的，不是和他最為要好的七皇子，而是九皇子裴清宇。

    因為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去祭奠已經(jīng)過世了十年的六皇子裴清躍。

    十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皇宮之中，已經(jīng)很少有人還會記得當(dāng)年那個天資聰穎，謙卑溫和的少年。

    可九皇子從來都沒有一天，忘記過六皇子的存在。

    裴清殊也一直記得，當(dāng)年那個最受父皇和太后寵愛，卻一直不忘初心，甚至還自己親手抄書的皇兄。

    當(dāng)時六皇子所帶給裴清殊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還不能忘懷。

    裴清殊聽淑貴妃說起過，在六皇子去世之后，儷妃還沒有回宮之前，皇帝因為太過思念六皇子之故，甚至曾經(jīng)動過念頭，想要和現(xiàn)在的寧妃、當(dāng)時的寧貴嬪再生一個孩子。

    說不定，就能再生出一個像六皇子一樣聰明懂事、又健康的孩子來呢？

    可惜，不知是因為寧貴嬪傷心過度，還是年齡大了，不易受孕，總之寧貴嬪之后都沒能再懷上孩子。

    后來儷妃懷了十四，回了宮，受到皇帝的專寵，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帶著年幼的十四，裴清殊他們前進的速度并不算快。而且為了保證安全，裴清殊和九皇子一人帶了二十多名府兵。人一多，難免就會拉低行進的速度。

    好在兩人都請了半個月的假，來回一趟時間足夠了，所以他們也并不急著趕路，而是十分悠閑地欣賞著沿途的風(fēng)景。

    因為怕十四年紀小，不肯自己坐一輛馬車的緣故，這次出行，裴清殊特意準備了一個寬敞一些的馬車，供十四和自己同坐。

    馬車可以非常富裕地坐下四個人，所以白天的時候，九皇子也經(jīng)常會過來和他們一起說說話。

    不過九皇子對于十四這樣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顯然沒什么興趣。他主要都是在和裴清殊聊天，聊他們最近看了什么書，或者聊一聊時政。

    當(dāng)然，偶爾也聊一聊八卦。

    “五哥聽從了十二弟的建議，最近正存錢買莊子呢?！本呕首有α诵φf：“因為這兩場戰(zhàn)事，大齊花了不少銀子的緣故，現(xiàn)在吏部尚書正在帶領(lǐng)著我們‘節(jié)流’。同僚們中午偶爾出去下個館子，都要自己掏錢。結(jié)果五皇兄為了攢錢，好幾回都不去。他這個郡王，當(dāng)?shù)囊舱媸遣蝗菀装?！?/br>
    裴清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倒不是他瞧不起五皇子，只是單純覺得五皇子這樣很有趣而已：“五皇兄可真是個老實人啊。”

    “不僅是個老實人，還是個妙人呢。”九皇子看著裴清殊，臉上露出一種微妙的表情來，“你們沒有和五皇兄共過事，可能感覺不到，甚至還有人覺得五皇兄這個郡王是撿漏撿來的。但要我說啊，還真不是。別看五皇兄看著憨厚，其實他心里有一桿秤。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他都特別有數(shù)。要論打太極、和稀泥的功力，我想咱們這些兄弟之中，沒有誰是他的對手?！?/br>
    裴清殊想了一想也是，五皇子一直都是皇子當(dāng)中沒什么存在感的，但這也代表著，他沒有得罪過任何一個人。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皇位之爭當(dāng)中，不管最后是誰勝出，五皇子都會非常安全。

    第195章 祭奠

    裴清殊比十四大了將近十歲，就算是這樣, 他已經(jīng)是所有皇子之中和十四的年齡差距比較小的了。

    九皇子比裴清殊還大兩歲半, 也就是說他大了十四皇子整整十二歲。加上十四搬去慶寧宮時, 九皇子已經(jīng)出宮建府的緣故, 這兄弟二人見面的機會非常少，只有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能見到，熟悉程度和不怎么聯(lián)系的遠房親戚差不多。

    所以九皇子和裴清殊說話的時候，十四就無趣地趴在裴清殊腿上，經(jīng)常趴著趴著就睡著了。

    看著裴清殊小心翼翼地給十四蓋上小毯子的樣子，九皇子忍不住說道：“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好像還不錯？”

    裴清殊好笑地說：“都是兄弟, 兄友弟恭不是應(yīng)該的么？”

    更何況, 他和十四還是同母所出的親兄弟。

    當(dāng)然了, 這句話裴清殊并沒有說出來，省得顯得他和九皇子這樣的異母兄弟就差了很多似的。

    九皇子搖搖頭道：“我要是你的話，可能會不喜歡多出一個這么小的弟弟來。我記得十四出生之前，父皇最疼的就是你、六哥, 還有十三弟了。雖然十三弟的年紀比你小, 可打你從冷宮里搬出來之后，連十三弟都不如你受寵。可有了十四之后，終究是和從前不同了?！?/br>
    九皇子說的是事實不假，不過裴清殊的想法和他有所不同：“兄弟姐妹的出生，是不能由我們決定的，也不是由他們自己決定的, 而是父母的權(quán)力和選擇。不管父皇對我的關(guān)愛比從前多，還是少，都不是十四的錯。我怎么能因此而遷怒于十四呢？”

    想起先前，因為裴清殊和小十四太過受寵，十三皇子和定妃就來找裴清殊麻煩的事情，裴清殊不由諷刺地牽起嘴角：“和一個小孩子置氣，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

    九皇子有些敬佩地望著他說：“十二弟，你的這份胸襟和氣度，實在是難得?！?/br>
    他頓了一下，忽然有些好笑地說：“小時候你生得好，還不肯和老十一起撒尿，所以老十還在外頭瞎說，說你是個女孩兒呢！哈哈，真是好笑！”

    聽到老十這樣在背后編排自己，裴清殊無奈地說：“現(xiàn)在我兒子都有了，總不至于還有人相信他的鬼話了吧？”

    “哈哈，那當(dāng)然了！”九皇子哈哈大笑，“其實就算是當(dāng)年，也沒人相信老十的那張破嘴。十二弟你只是講究了一點而已嘛，沒什么可奇怪的?！?/br>
    聽九皇子這么說，裴清殊就安心了。

    其實這么多年來，他都快點忘了自己曾經(jīng)是女人的事情了。對于自己身下的這位小兄弟，裴清殊早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甚至說要讓他現(xiàn)在就和九皇子下車去一起撒尿的話，裴清殊也是無所謂的。

    ……

    幾天過后，裴清殊兄弟三人平安抵達河北皇陵。

    給守陵人看了皇帝的手諭之后，裴清殊他們十分順利地進入了皇陵。

    大齊的皇陵分為東陵和西陵兩個陵寢，占地面積都非常廣闊。

    東陵是帝后陵，里面葬的是大齊的歷代帝王和皇后。

    西陵則是后妃陵和宗親陵。比較得寵的妃子，才有和皇帝合葬的資格，不然都是要和皇帝分開，單獨葬在西陵里頭的。

    雖說裴清殊他們此行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