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華思沉默地點了點頭，隔了一會兒問道：“夏仁贊這樣，你們不請個大夫？”

    “我就是一名大夫?！毙〉艿馨参康溃敖舛镜乃幰呀?jīng)喂過兩頓，這是長期積毒，沒這么容易好的。不過醒來，也不過這一兩天的事情?！?/br>
    華思認真瞧著這小弟弟，突然笑說道：“小弟弟不僅人溫柔，不驕不躁有紀律。還是名大夫呢！都說醫(yī)術(shù)絕非一日成，把脈苦熬十年功。你是吃了什么速成的仙丹嗎？”

    “仙丹沒吃過，不過這醫(yī)術(shù)雖不能拿出來與人比較，也是學(xué)了二十年了?！?/br>
    “咳咳咳……”華思口水一咽，嗆到不行。

    這還哪是個小弟弟？分明是個凍齡的大叔??！

    第39章 醒來

    才幫著昏迷的夏仁贊擦了擦臉, 華思便聽見外邊有錯雜的腳步聲響起。

    “桂兒，人沒等急吧？”一聲蒼老的女聲，在地下室走廊里, 陣陣回音。雖然質(zhì)地比較沙啞, 華思還是聽出了幾分熟悉。

    聽見門被推開，華思將手巾丟在洗臉盆里, 站了起來。

    果然不出華思所料，能出現(xiàn)在這施河島上的, 也就那么幾波人, 排除一些不可能的。只有張老最神秘, 也是最有能力出手的。

    只是，她為什么大費周章的要將自己和夏仁贊綁來呢？

    華思目光投向張老，禮貌地招呼道：“張老?！?/br>
    張老擺手讓小弟弟版的大叔退下, 華思看著那離去的背景若有所思。

    剛聽到一聲“桂兒”，他是叫桂兒？雖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名字，卻讓人覺得十分不簡單起來。

    如果他叫桂兒，那是不是有可能是五苓門的人呢？畢竟五苓門神秘的保顏術(shù)天下公認。

    五苓門, 五苓當中有rou桂。桂兒！這信息量可就大了?。?/br>
    ……

    張老進來，自理了袍子，在一邊坐了。

    “你看起來并不意外？”張老將華思前后審度了一番, 方才問道。

    “晚輩只是意外，張老以這樣的方式找晚輩來，是為了什么？”雖然腦袋里已經(jīng)迷糊成了漿糊，但是氣勢不能輸。華思淡定地坐在床邊, 看向張老。

    張老先是掃了一眼一旁的臉盤，才將目光打在華思臉上：“你倒是對這夏家人，寵愛的狠?！币馕恫幻鞯恼Z氣，似否定，又似沒有。

    只是我與夏仁贊的關(guān)系，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華思垂著眼瞼，沒有接話。

    “夏家戰(zhàn)功累累，兵權(quán)獨握。大有引導(dǎo)朝堂之能事。論楚王今日之勢，可說是夏家一手提攜。不管這夏家支持楚王有幾分真情在，要將這得家族盛寵的大公子許配給她還是真的。此婚事突然變卦，也是十分耐人尋味了?！睆埨弦馕恫幻鞯匦粗采系南娜寿?。

    “中毒？”

    華思被張老一番話說的暈暈乎乎的，這突然轉(zhuǎn)了話題，真沒反應(yīng)過來。方愣了一下，才知道張老這是在問自己話呢！

    “是。”額面不自覺地染上一抹愁思，也不知能不能好，能不能全好？

    “看起來是有些時日了，不知是與華思喜結(jié)連理的前頭還是后頭?！?/br>
    前頭還是后頭，華思在這充滿誘惑性地言語中，糊涂了。難不成還是夏家人或是孟義為了控制他了？

    張老也是點到即止。一聲清爽的笑聲，打破這沉悶的環(huán)境。

    華思抬頭看去，見她一只手撐在座位一邊的紅木茶幾上，伸出手掌來翻看著。

    那一雙手由歲月雕刻，已經(jīng)縱橫交錯。每一道枯黃衰敗的口子，都如同一張大開的嘴，渴望著，尖叫著……

    “愁思上手，每念一次，每思一次，這手上的紋就會多一道子。這一輩子的積累都堆在了手上，看起來是老了??！”

    “七竅玲瓏心有七孔，百轉(zhuǎn)千回的紋路集智慧于大乘。”

    “是嗎，那以華思大見解。這七竅玲瓏心的比干最悔不能授商紂明道，而對于一個滿掌手紋的太師，最大的諷刺又是什么呢？”

    華思不敢接腔，這話究竟是有多大的信息量不可知。

    但江湖人不思朝堂事，對于二十年前的過往，華思這個剛不過二十的人，也沒資格評斷。

    見華思不言，張老卻沒有放棄，只幽幽道來：“是她培養(yǎng)的繼承人，不愿做皇帝。”

    華思訝異，見剛剛張老那還平靜淡然的臉上，已經(jīng)染滿風(fēng)霜。她，為何，要與自己言談此事？

    “不管是自在的江湖勾走了她的人，還是如水的美人拴住了她的心。這對一個國家一個朝堂來說，都是恥辱的。無上的權(quán)利都留不住一個人，那還有什么是值得別人去追求的？”

    “殺一個普通人容易。但一個左右朝堂的人，只能是她自己放棄了?！?/br>
    “……”

    華思背著手，緊緊拽著坐下的布錦。手心的汗，暈濕了一片。張老的話，還是不停地往耳朵里灌來。

    很久，很久……

    華思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晚輩不知，張老這番話，是為何意？”

    “和年輕人談?wù)劼氊煛！睆埨陷p笑了一下，“我老了，已經(jīng)快跟不上現(xiàn)在年輕人的腳步了?！?/br>
    “當代的年輕人都怎么想的，晚輩不敢妄言。不過晚輩認為的職責就是，是自己的事做好，不是自己的事自會有別人來做好?！?/br>
    “那我要說，就是你自己的事呢？”張老突然從靠坐在太師椅上的姿勢，猛地掙了起來，話語間緊追不舍。

    那要是我自己的事？說到這里了，能不能繼續(xù)裝傻。華思眼神飄忽，轉(zhuǎn)著看來看去，隨到了床上去……

    卻見夏仁贊眼皮子抖動，竟有了蘇醒跡象。

    “仁贊！”華思驚了一聲，趕緊站了起來，換了個方向，關(guān)切地看著床上的夏仁贊。

    張老嘆了一口氣，也跟著站了起來。

    剛醒之人，眼皮子難免沉重。見夏仁贊睫毛不停顫動，華思一把握起他的手來，希望能傳一絲力量過去也是好的。

    也許是真的成功接收了華思的期望，夏仁贊醒了。雖然仍有虛相，嘴唇又白又干，還是勉強扯出來一絲安慰地笑容，夏仁贊輕輕道了一聲：“華思?！?/br>
    “嗯，仁贊。”華思連忙應(yīng)著，卻不敢多問什么，以免夏仁贊還要費力氣來回答自己。

    兩個人深情對望，仿佛是要將空氣都凝結(jié)了下來。所謂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果然是不假的。

    也就一日沒有斗斗嘴，這一刻粘連的，卻是仿佛要把心掏出來給對方了。

    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總算是膩歪好了。夏仁贊人也恢復(fù)的差不多。

    期間拿著華思用來濕潤嘴唇的燈芯絨，兩人又膩歪了一把。直叫的站在一邊的張老都不自在了。

    夏仁贊聽著異樣的動靜轉(zhuǎn)眼，才驚覺旁邊還站著個人呢！

    “我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