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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確實很家常也很簡單,而且許嘉容也是一個人吃,做得并不多,每一樣只有小小的一碗。不得不說,在吃方面,許嘉容從不委屈自己。 兩人一人一碗炒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米粒兒顆顆分明不說,金黃的蛋,紅的火腿加上綠的菜椒丁,蒙著明亮的薄薄一層油光,看著就叫人食指大開。 顏色鮮艷,香氣撲鼻,顧宜修迫不及待送了一筷子炒飯到嘴里,香噴噴的味道從口中爆開,米飯軟硬適中,咸淡更是恰到好處,火腿粒兒咬一下都能迸發(fā)鮮甜醇厚的滋味,再加上新鮮雞蛋以及白米飯的調(diào)和,令人欲罷不能。 明明顧宜修從不喜歡吃青椒,卻連這炒飯里的青椒丁都格外爽脆可口。 “太好吃了!”他驚喜地說。 土豆排骨同樣燒得極其入味,土豆酥軟排骨酥香。蒜泥生菜沒有過多的調(diào)味,脆生生的生菜放進(jìn)嘴里帶著蔬菜獨有的新鮮脆嫩。連那道冬筍豆腐湯,都鮮得幾乎要讓人吞掉舌頭! 許嘉容笑盈盈地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咽,好像很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一樣,“慢慢吃,不過是一些家常菜——” “騙人,我又不是沒吃過家常菜。”顧宜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你這才不是正常的家常菜?!?/br> 許嘉容哭笑不得,“家常菜還分什么正常與不正常嗎?” 她從小住在外公外婆家,外婆不怎么會做飯,其實她除了熬粥和煲湯之外,菜都不怎么會做,尤其是有油煙的東西她都不喜歡。外公是在做飯上十分沒有天賦,所以許嘉容從記事開始,就幫著外公打下手,到十歲的時候,就接過了外公家中主廚的位置。十二歲回到自己家里之后,爸爸mama上班都很忙,jiejie和許嘉行又因為書讀得好要參加各種比賽興趣組實驗課,于是許嘉容還是經(jīng)常在廚房里忙碌。 別人看她,是家世很好的白富美,不說父親是常務(wù)副市長,mama是高校正處級的干部,外公家從過商留下一大筆錢,許嘉容的祖父可是在省會軍區(qū)當(dāng)軍長的,論家世,真算得上很好了。甚至現(xiàn)在還有同事戲稱她是“大小姐”,然而她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天覺得自己過的是“大小姐”的日子。 然而這種話在外是不能說的,說了就是她不知好歹不食人間疾苦了,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 可是小時候,她是家里的透明人,即便是爸爸mama想起來了要補償些什么,卻仍然顯得有些生硬。比不上大姐許嘉言是他們一手帶大悉心培養(yǎng)出來的天之驕子,同樣比不了許嘉行的優(yōu)秀出色功課運動樣樣都好。 她的優(yōu)點,除了比jiejie和許嘉行長得稍稍漂亮一點點之外,其余似乎都很模糊不清。 更別說,她在外公家住到十二歲,早已經(jīng)差不多懂事了,再回到那個家,要活潑起來都是很難的。 “真的很好吃啊……”顧宜修放下筷子,然后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桌子上只剩下了半碗湯,連湯里的豆腐冬筍都被他撈了,許嘉容那碗炒飯還剩下小半沒吃完呢。 事實上這兩菜一湯幾乎全進(jìn)了顧宜修的肚子,許嘉容只伸了幾筷子而已。 許嘉容并不生氣,有人這樣喜歡吃她做的菜她反而很高興呢。 在家的時候,只要爸媽在肯定不讓她做飯,吃過她做的菜的只有外公外婆和許嘉言許嘉行,外公外婆是吃慣了的,許嘉言對于吃的本來就不怎么上心,許嘉行更是不可能夸獎她。 這會兒能有一個人這樣真情實感地夸她做的飯菜好吃,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是很令她開心的肯定了。 “謝謝?!痹S嘉容笑彎了眼睛,在燈光下容顏如花的女孩子眼角眉梢洋溢的都是滿足的快樂。 顧宜修一時看呆在原地,耳朵紅得幾乎要發(fā)燙。 她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呢。 顧宜修并不知道,她的這份容易滿足是因為……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夸獎少得可憐。 第7章 CH.7 就在這時,忽然燈光閃了一下,許嘉容詫異地抬頭,之后房子里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這是……停電了?”她左右看了看,“你家里有手電筒之類的嗎?算了,我回我家看看有沒有電?!?/br> 由于顧宜修家里窗簾全都拉著,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慢慢摸索著朝自己家走去。 該不會是顧宜修家把所有燈都打開了所以跳閘了吧? 回到自己家發(fā)現(xiàn)她家也沒有電,想來應(yīng)該不是顧宜修家的問題。他們小區(qū)的物業(yè)一向還是很靠譜的,現(xiàn)在停電也是很少見,想來過不了幾分鐘就會恢復(fù),她倒是不著急。 從客廳的窗戶看去,外面正下著鵝毛大雪,天地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也許停電也和這大雪有些關(guān)系? 因為外面在下雪,雖然停了電,她家客廳的能見度居然還不錯。 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了黑洞洞的顧宜修家。 許嘉容走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關(guān)上門,于是又摸索著走回去,“要我把窗簾拉開嗎?外面還挺亮——” “不要!”顧宜修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鎮(zhèn)定。 許嘉容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來朝著剛才他們吃飯的桌子那里照去,卻沒有看到顧宜修的身影。她著急地將手機光四處晃了一下,都沒看見他,但剛剛那個聲音明明就在跟前。 忽然她眼睛往下一瞥頓時看到桌子下有一團(tuán)黑黑的影子,等到用手機照了一下之后,整個人都怔住了。 那是顧宜修。 他將自己蜷成一團(tuán)躲在桌子下面,明明是個高大修長俊美到看著很有些高冷的男人,這會兒低著頭,雙手抱著膝蓋,仿佛在恐懼整個世界。 許嘉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蹲下去,“……顧宜修?!?/br> “嗯?!彼麗瀽灥鼗卮稹?/br> 她松了口氣,“你還好吧?” 他抬起頭來,那雙明潤漂亮的眼睛如湖水一樣深邃,卻并沒有失去理智的模樣。 許嘉容略微放了心,就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以閃電般的速度抓住了手,她踉蹌了一下被拉得坐在了地上,手機都“啪”地一聲掉在了一旁,光線暗下去。 “陪陪我。” 他沒有說出口害怕,但是許嘉容發(fā)現(xiàn)他的手是那樣冷,像雪一樣冷。 地上是有地暖的,地面的溫度并不低,她坐在地上陪著他,遲疑了一下才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他的手緊緊抓著她的,似乎漸漸有了些溫度。 她的手那樣暖,是他熟悉又陌生的體溫。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坐在桌子下方的黑暗里,仿佛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那么狹小溫暖,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以及低低的心跳。 黑暗中,許嘉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顧宜修的影子。 他似乎越靠越近。 他的呼吸拂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