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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頰。 許嘉容覺得,他好像要親吻她了。 忽然就在這一瞬間,世界恢復(fù)了光明! 許嘉容的眼睛無法適應(yīng)這剎那的光亮,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顧宜修的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一個溫柔的吻竟然絲毫沒有受到來電的影響,他依然吻了她,盡管瞄準(zhǔn)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對。 許嘉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時,又是一個吻落在她的唇角,一觸即離,幾乎像是錯覺一樣。她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唇。 身旁的顧宜修已經(jīng)完全沒了剛才那脆弱低落的模樣,他帶著笑看她,在音響恢復(fù)工作之后,伴著柔和的夜曲,在被遮住了大半燈光的桌下,他的笑如同月色一般清澈迷人。 許嘉容臉紅了。 顧宜修頭一探,就從桌子下面出來了,然后伸出手,“來?!?/br> 許嘉容握住他的手,跟著他站了起來,這一使勁差點直接沖進(jìn)他的懷里,即便她努力站住了,兩個人仍然靠得很近,她的耳朵立刻燒了起來,火一樣燙人。 幸好顧宜修下一刻很紳士地放開了她,兩人重新坐下來,或許是因為音樂太柔和,夜又漸漸深了,聽不見雪聲,反倒有了令人安心的靜謐。 “我害怕下雪天,尤其是黑夜。”顧宜修忽然說。 許嘉容驚訝地看著他,顧宜修給她倒了杯一杯茶,自己也抱著溫暖的茶杯,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夜里,面對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鄰居,竟然莫名其妙有了無法抑制的傾訴欲。 “我六歲的時候,跟著mama一起來往于各個國家。那時候,恰好住在北歐的一座城市,要到圣誕節(jié)的時候,保姆阿姨請了假,她就帶著我到處跑。嗯,那是她事業(yè)上的關(guān)鍵時期,經(jīng)常忙得昏天黑地不分白天黑夜。”顧宜修的聲音輕緩平靜,他的醫(yī)生告訴過他,有些事一直逃避反而對他的狀態(tài)而言不是好事。他已經(jīng)能夠擺脫治療抑郁癥的藥物,說明那件往事對他的影響已經(jīng)不那么大了,比如今天這個下雪天,至少在停電之前,他能維持相當(dāng)正常的狀態(tài)。 許嘉容點點頭,她在社區(qū)待了那么久,最擅長做的事就是傾聽。 而臉上溫柔的微笑和坦蕩誠懇的眼神,也會是傾聽者的加分項,于是顧宜修就很順利地說了下去。 “那天天已經(jīng)黑了,她為了談一個合同,開車帶著我去了城郊,然后將我留在車?yán)铮o了我一條保暖的厚毯子,她前去和對方商談。這一談,就談了很久很久很久。”顧宜修抬起頭來,看向被他遮掩得很嚴(yán)實的窗戶,“那天,雪下得好大好大,在寂靜的黑夜里,先是雪落在車上的簌簌聲,之后,就是雪漸漸擠壓車頂傳來的刺耳聲音……我縮在座位下面,那幾個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于我來說,都是最恐怖的夢魘。” 許嘉容聽他簡簡單單地陳述了當(dāng)年的往事,似乎只是為了解釋他為什么會害怕雪的聲音,害怕這雪夜里驟然而來的黑暗。 她也討厭下雪天,也有讓她夢魘的過往,可是她卻沒有顧宜修那么勇敢,至少她無法和其他人傾訴這樣的事。不過,她也確實沒有像顧宜修那樣在太小的時候經(jīng)受那樣精神上的折磨,以至于直到現(xiàn)在仍然無法擺脫那種影響。 “我們這里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下雪了?!彼岷偷卣f,“我覺得以后也不會常下雪的?!?/br> 顧宜修笑起來,“嗯,不然我可是要被迫搬家了?!?/br> 夜色漸深,在這樣一個雪夜里,孤男寡女這么晚在一起似乎不太好……等到許嘉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和顧宜修在一起的時候,她平日里時常出現(xiàn)的“尷尬癥”居然并沒有犯! 許嘉容長得很漂亮,從小到大其實并不乏人追求,除了和寧銳那一場完全稱不上是戀愛只止步于“朋友”的曖昧之外,她從沒有談過戀愛。因為只要她單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就會渾身不自在,尷尬癥會迅速找上她。當(dāng)初和寧銳在一起的時候,破除這種尷尬也花了小半年的時間,一開始,她和寧銳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里,同樣會十分尷尬的。 可是,今晚和顧宜修在一起,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甚至,顧宜修吻了她。 等她后知后覺地摸向自己的唇時,心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怎么了?”顧宜修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擺脫了剛才的恐懼,他的心情漸漸上揚起來,而且他發(fā)現(xiàn),許嘉容是十分管用的安定劑,仿佛只要看著她溫柔的笑,與她那雙清澈明媚的眼睛對視,就能夠趕走心中的恐懼和陰暗,她的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和力,令他原本渾身發(fā)冷的狀況迅速減輕,他似乎還能感覺到她手上那暖融融的余溫。 許嘉容正要說話,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顧宜修走過去,遲到的外賣這才送來,外賣小哥道歉說外面的雪太大,延誤了不少時間,顧宜修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反正,他現(xiàn)在也不需要這份外賣了。 “呃,那我就先回去了?!痹S嘉容迅速說。 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的耳朵臉頰都發(fā)起燒來,不好意思再留在顧宜修的房子里,畢竟他和她,昨晚還在一張床上睡覺……想到這里,她的頭頂又熱得快要冒煙了,心臟也無端端怦怦亂跳起來。 拿著外賣的顧宜修站在門口,許嘉容要離開,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走過去,令她一時間手腳僵硬都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 把自家的門打開之后,她又遲疑了一下,才轉(zhuǎn)過頭去。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外面還下著雪呢。 顧宜修凝視著她,手中還拎著外賣盒子,耳朵泛著和許嘉容一樣可疑的紅色。 “如果我說有問題,你會留下來嗎?” 許嘉容:“……” 她覺得,自己快要燒著了。 顧宜修是個壞蛋! 第8章 CH.8 許嘉容當(dāng)然不會留下,這個壞蛋明明在來電之后并沒有多少問題了,其實在停電之前,他都很正常! 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是起床之后就敲了他的門。 “紅豆圓子,吃嗎?” 她做了紅豆圓子,再加上小小的女孩子掌心那么大的素菜包子。 紅豆已經(jīng)完全酥軟,燉得爛爛的,再加上Q彈軟糯的小圓子,吃起來口感香甜醇厚。小圓子和素菜包子都是她自己做的,早早存放在冰箱,早上拿出來做非常方便。 顧宜修來開了門,氣色看上去還不錯,許嘉容松了口氣。 盡管覺得顧宜修不會有事,總歸還是要看到,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雪已經(jīng)停了呢。”她說。 顧宜修似乎剛睡醒,揉揉眼睛說,“嗯。” 聞著食物的香氣,他吸吸鼻子,看上去有些可愛,許嘉容笑起來,“快拿去吃吧?!睂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