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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霄一跑五年,方老伯爺對徐家多少有些歉疚,就都滿足了徐大太太的要求,還曾主動讓已經(jīng)接過爵位的二房主母平江伯夫人洪氏帶著徐望月出去應(yīng)酬散心,不過徐大太太心里有鬼,徐望月要是跟著洪夫人出去,她身上的婚約烙印就太重了,因此找理由拒絕了,只要請?zhí)?/br> 聊到這個,石楠也糾結(jié)著不知該說什么好:“拿著未婚夫家的帖子給大姑娘另尋別的金龜婿,這樣的事只有太太做得出來?!?/br> 徐大太太這件事做得很小心,不過一個府里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主子們到底是什么主意,下人天長日久看多了,多少看得出來。 徐大太太打的是這樣一個如意算盤:借著平江伯府的光,徐望月繼續(xù)能在豪門勛族間行走,等尋到了新的好頭緒,再回過頭來把平江伯府的婚約退掉。 這是徐太大大對這門婚事極為不滿但又一直不肯去退的最重要緣故:退了,徐望月就要被打回從六品小官女兒的原形,連那些她中意的好人家的門都進(jìn)不去,又怎么再攀高望上呢? “總之,我是不要去的。”瑩月總結(jié),不過說完了她又覺得好笑起來,道,“好像太太真愿意帶我去似的?!?/br> 兩個丫頭聞言,都憐惜地望向她。 十六歲的大姑娘了,再是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了說親的年紀(jì),也該由長輩領(lǐng)著出門見幾次客,偏是她們的姑娘可憐,竟一次這樣的機(jī)會都沒有。 瑩月被看得不自在,捂住臉頰:“別想啦,就算大jiejie定下了,還有二jiejie呢,輪到我且早著?!?/br> 其實(shí)徐望月的親事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不過徐大太太不這么想,她還沉浸在徐老太爺仍在的往日榮光里,以為能配伯府世子的女兒斷不能許一個前程斷絕的啞巴(雖然都是一個人)。她是如今的徐府主母,她要這么認(rèn)為,也沒人敢去打破她的美夢,只能由著她使勁。 這份力氣,自然是一點(diǎn)都不會浪費(fèi)在庶女們身上。 惜月十七,瑩月十六,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安安穩(wěn)穩(wěn)準(zhǔn)備嫁妝的時候了,但在這個家里,頂上的嫡長姐一天安分不下來,她們兩個只能跟著飄搖不定。 閑聊到這里就有點(diǎn)沉重了,不想帶累主子的心緒,石楠忙把話頭扯到徐惜月身上,道:“那邊梅露jiejie在合什念佛呢,說方家大爺如今回來了,大姑娘能早點(diǎn)嫁過去就好了,二姑娘再拖下去,可不得了?!?/br> 越往后,適齡的好兒郎越少,能挑揀的余地也越小。 這個道理其實(shí)放在瑩月身上也通用,她跟惜月前后腳的年紀(jì),實(shí)在沒差多少,不過她平常沒什么機(jī)會出門,養(yǎng)得心性很天真,上面有兩個未嫁的jiejie,她就覺得婚姻這事離自己還挺遠(yuǎn),也不知道該為此發(fā)愁,渾然不覺地繼續(xù)吃起粥來。 玉簪接話:“話是這么說,但這門婚事真的做成了,我覺得方家大爺也怪倒霉的,我要是個男人,可不愿意娶大姑娘這樣的?!?/br> 石楠聽得哈一聲笑了,忙忙點(diǎn)頭附和:“我也不愿意!” 玉簪閑話歸閑話,不耽誤眼里的活,她見著瑩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箸往外推了推,就及時上前收拾,一邊接著道:“太太和大姑娘的這份心思,也不知道平江伯府到底察沒察覺,照理說,該有些數(shù)的——好比像今天,明知道方家大爺回來了,方老伯爺很不好了,沒有十分要緊的事,大姑娘于情于理都不該再往外湊,可一聽說隆昌侯府要開花宴,大姑娘還是要去,平江伯府也真是好說話,還真幫忙又弄了帖子來?!?/br> 這一說,石楠想到了什么,忙道:“豈止呢!jiejie,你不知道,我聽云姨娘院里的丫頭說,平江伯府跟隆昌侯府其實(shí)不對付,方老伯爺三年前身子不好,把伯府傳給了方伯爺,身上總兵官的差事卻沒能傳下去,叫隆昌侯截走了,為此兩家面上沒什么,私下芥蒂不小?!?/br> 瑩月原來正反手去身后的黃花梨小炕柜里摸她愛看的書,預(yù)備一會看,聽見了驚訝地扭回頭來:“真的?那洪夫人對我們太太也太好了?!?/br> 在徐家里,如果說徐大太太是個神人的話,徐大老爺就是個更神的人,兒女親事在他眼里都是瑣事,不值一提,徐老太爺在的時候由徐老太爺管,徐老太爺不在了,那就由徐大太太管,總之跟他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既然徐家出面的是徐大太太,平江伯府對應(yīng)接待的當(dāng)然也是女眷,所以瑩月有此說。 石楠神秘地道:“姑娘也覺得怪吧?我猜著,這里面肯定有事?!?/br> 瑩月好奇追問:“有什么事?” 石楠老實(shí)道:“——不知道?!?/br> 玉簪也正停了手里的活聚精會神要聽,聞言笑白了她一眼:“不知道你說得這么來勁,哄著姑娘玩呢?!?/br> 石楠憨笑道:“我都是聽梅露jiejie她們說的,究竟里面怎么樣,她們沒猜出來,我也沒處打聽去?!庇值?,“對了,梅露jiejie她們都說,大姑娘這回出去肯定沒用,方家大爺都回來了,還能有什么多的想頭?!?/br> “大概就是回來了才著急,不然,太太火氣大成那樣。” 石楠點(diǎn)頭:“也是,最后再搏一搏,說不準(zhǔn)天上掉大餅了呢?!?/br> 瑩月聽著兩個丫頭的對話樂了,道:“我寧愿掉一掉,最好是掉個大jiejie和太太都滿意的,太太高興了,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點(diǎn)?!?/br> 石楠玉簪聽了,都心有戚戚焉地一齊點(diǎn)頭。 主仆三個挺像,都是既沒大志向,也沒大本事,只希望能窩在清渠院里默默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的。 嗯,石楠玉簪兩個丫頭想的還多一點(diǎn),會替瑩月展望一下她未來的夫婿——別的都不求,在徐大太太手里也求不來,能是個脾氣溫柔,待姑娘好一點(diǎn)的郎君就最好了。 第3章 第3章 閑話過了,玉簪收了碗箸出去洗,瑩月早上遭了趟罪,好在剩下大半天的時間是她自己的,她找到了想看的那本新游記,踢了繡鞋,上了炕整個人都靠到窗戶那邊去,嗅著墨香,很有幸福感地翻開了第一頁。 書是她托了石楠在外院當(dāng)差的弟弟買的,她不能出門,就很愛看這些大江南北各色各樣的游記,每月可憐的一點(diǎn)月錢全部花在了上面。石楠倒有心勸她買些新鮮的胭脂釵環(huán)打扮打扮,不過一想,門都出不去,打扮了給誰看呢?蔫蔫地罷了。 中午不用去徐大太太那,在瑩月的計(jì)劃里,她可以看半天書,睡個午覺,起來轉(zhuǎn)一圈,看看她養(yǎng)的花有沒有新變化,回屋用宣紙裁著做兩個書簽用——錢全花書上了,這些小玩意兒沒錢再買,然后繼續(xù)看書,到傍晚了,再去徐大太太那熬一熬。 深閨里的時光其實(shí)單調(diào)寂寞又無聊,但瑩月早已習(xí)慣,她早早就開院單住,起初徐大太太有按例給她配了個奶嬤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