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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進(jìn)門的遮掩,才能辦得自然一點(diǎn)。就是這新婦也太不開竅了——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洪夫人努力平了平氣,但是沒平下去,不過她找著了一個出氣的茬兒,向著石楠冷笑一聲:“大奶奶,我便說你身邊的人太少了,不但少,還不成個體統(tǒng),新婚第二日了,連個稱呼都不曉得換,可見素日多么懶散!” 石楠臉一白,意識到自己不該仍管著瑩月叫“姑娘”,也是多年的習(xí)慣了,一時未改得掉,她膽也不大,撲通一聲嚇跪下了:“婢子錯了——” 洪夫人手已一指:“開導(dǎo)她兩下,給她長長記性?!?/br> 瑩月見過她親自動手扇蔡嬤嬤,忙站起來把石楠擋在后面:“八要緊,她會改的。” 洪夫人皮笑rou不笑:“大奶奶,你年輕不知事,這些個丫頭,平時同你再好,當(dāng)管教時也不能不管教,不然她們欺負(fù)你好性兒,一里一里地上來的時候再管就晚了?!?/br> 不用她再說什么,她身后的丫頭上前,要把石楠拽出來“開導(dǎo)”她,瑩月和玉簪都忙去救,那一個丫頭要突圍她們兩個還是有點(diǎn)難的,場面一時就僵持住了。 洪夫人這兩下要是開導(dǎo)出去,這口氣也就出了,誰知瑩月護(hù)到這樣,也不知道個禮儀,自己出來搖搖晃晃地跟丫頭拉扯,她氣出不來,堵在心里沖撞,怒得站起身來,往前走近,三人正拉扯成一團(tuán),下手沒個準(zhǔn)頭,玉簪一揮手不小心碰到了她小腹,不過輕輕一拂,但是給了她由頭,洪夫人厲聲道:“好呀,沒個王法了,都敢沖著我動起手來了!” 一個人存心找茬,那雞蛋里挑出骨頭也不難,有這一聲,洪夫人就不只是要開導(dǎo)石楠了,把玉簪也捎帶上了:“把這兩個丫頭都給我?guī)ё?,這樣野人一般的規(guī)矩,也配在主子面前伺候!” 兩丫頭都嚇傻了,不知為何事情就急轉(zhuǎn)直下到了這個地步,這屋里除她們以外,余下全是洪夫人的人,四個婆子過來一上手,她們哪還有掙扎的余地,很快就叫擰下了。 洪夫人此時心情方舒,向瑩月道:“大奶奶,我知道這兩個丫頭伺候你日子久了,你舍不得,你也莫急,我?guī)ソ虒?dǎo)幾日規(guī)矩,教得懂事了,再還與你。” “不——” 洪夫人并不理她,叫婆子拖起玉簪石楠就走,她帶來的那一屋子丫頭倒是全留了下來。 瑩月徒勞地追了兩步,又茫然轉(zhuǎn)頭與一屋子陌生人對了一眼。 留仙上前想扶她:“大奶奶,您別擔(dān)心,有奴婢們伺候您呢。” 她不要這些人! 她要她的玉簪石楠,她們一塊兒長大的,奶嬤嬤走了,她就剩玉簪石楠了! 瑩月一把拍開了她的手,扶著門框往外跑。 洪夫人一行人已經(jīng)出院門了,還能見著背影,瑩月看了一眼,沒有去追,追上去沒用的,她搶不過洪夫人。 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那里的前方是靜德院。 她的記性正經(jīng)不錯,早上來回過一趟,她已經(jīng)記住去靜德院的路了。 能從洪夫人手里要人的只有方寒霄,他能要出來第一回,就能要出來第二回。 雖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幫她,可是她得去試一試。 方寒霄這個時候當(dāng)然是在靜德院的,他的行蹤十分固定,成了親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對瑩月是件好事,她順利地、哭哭啼啼地,在專為煎藥所用的耳房里找到了他。 “嗚嗚嗚嗚!” 方寒霄:…… 他從藥爐前抬起頭來。 瑩月想著玉簪石楠可能遭的罪,路上就忍不住哭出來了,這時一張臉都水漣漣的,但她腦子里十分清醒,還考慮到了自己說不了長句子,嗚嗚著直接走到了木桌面前,拿筆埋頭刷刷寫。 一時寫好了,她抹著眼淚,要拿去給方寒霄看,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起了身,已經(jīng)走到了她旁邊,忙把紙擺到他面前。 ——夫人把我的丫頭都抓走了,說要教訓(xùn)她們,求你幫幫我。 十分樸素直白的求救了。 方寒霄皺了皺眉,從旁邊扯過張紙寫了問她:為什么。 瑩月寫:說石楠不應(yīng)該叫我姑娘,沒規(guī)矩——她寫到這里刷刷涂掉,感覺自己沒有抓住重點(diǎn),重寫。 ——她要給你兩個小妾,我不敢答應(yīng),叫她來問你,她不問,生氣抓了我的丫頭。 方寒霄皺起的眉頭一聳——什么玩意兒? 他筆伸過去,在小妾兩個字底下劃了一道。 瑩月懂他的意思,換紙刷刷寫:真的,叫留仙和蘭香,長得很好看。 這兩個丫頭方寒霄是知道的,撇開相貌除外,身上最有別于其余下人的素質(zhì)是識文斷字,洪夫人弄這么兩個人來,針對性十分明確了。 瑩月著急,刷刷又寫:我不是不答應(yīng),她給你的人,為什么來問我呢,我不好答應(yīng),你喜歡,就收下來,她們現(xiàn)在還在屋子里。把我的玉簪和石楠還給我就好了。 方寒霄斜了她一眼——為什么來問她?她是大房的主母了,依規(guī)矩,是有權(quán)利給他安排伺候的人的,他喜不喜歡要不要另說。 不過她自己好像沒有這個自覺。 沒有很好。 看在她出乎意料能頂住洪夫人壓力的份上,他該跑這一趟,替她把賠進(jìn)去的兩個丫頭要回來。 方寒霄丟了筆,出門招手叫來個小廝,往藥爐的方向指了指。 小廝心領(lǐng)神會:“大爺放心去忙,這里我盯著?!?/br> 方寒霄便轉(zhuǎn)頭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出來跟上。 瑩月:“哦哦?!?/br> 忙放下筆出去。 方寒霄這么一說就通,她提著的心放了一點(diǎn)下來,他步子大,她顛顛地跟著,路上微微喘著氣,連說帶比劃地把事情經(jīng)過都說給他聽,好幫助他做判斷。 方寒霄并不太需要,不過她嘀嘀咕咕地倒也并不煩人,他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方寒霄目的明確,直往洪夫人所居的正堂而去,遙遙見到那一座格外堂皇的建筑群時,瑩月意識到了什么,左右張望一下,確實(shí)就她同方寒霄兩個人,她有點(diǎn)著急又擔(dān)心地道:“就——窩們進(jìn)去?” 不用找點(diǎn)幫手嗎?洪夫人身邊好多人呢。 方寒霄無語,腳步不停,徑直往里。 瑩月記掛著玉簪石楠,只好鼓起勇氣跟進(jìn)去。 非常巧,玉簪和石楠正被按在院子的石板地上,兩個婆子各站一邊,手里舉著塊手掌寬的長板,往下要打。 這長板看上去不甚厲害,但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挨上幾下也是很夠嗆了。 方寒霄忽然闖進(jìn)去,兩個婆子一時愣住,這板子就沒打得下去。 瑩月淚汪汪地從他身邊沖過去,把兩個丫頭挨個連忙打量。 玉簪石楠兩個本也嚇得一臉淚,但見到他們來,眼神都是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