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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落。 周圍很安靜,房間中只有蠟燭燃燒時的一點(diǎn)細(xì)碎聲音,房外窗下走之前還叫嚷的熱火朝天的蟬鳴蟲蟻都消失不見了聲。 已經(jīng)入了秋了。 過了中秋,就是兄長失蹤的第四年。 賀蘭葉目光幽幽落在虛空,抿著唇下顎緊繃,等感受到浴桶中逐漸失去溫度后的涼意,她緩緩起身。 幽鹿苑,齊沼。 她垂下視線,攥著拳心中安撫著自己。 不能急,一步一步來。 一定不能把自己的節(jié)奏攪亂,不然的話,難得獲取的機(jī)會,在沒有準(zhǔn)備好的情況下貿(mào)然出頭,只怕白白浪費(fèi)不說,還要把人栽進(jìn)去。 賀蘭家只有她一個能撐起來的人了,meimei們還太小,她不能有事。 休息了一天,第二日,賀蘭葉換了身棉麻直裾,帶著禮物去拜訪柳家。 到底還是姑爺,外頭門房派人進(jìn)去問了,很快,出來了個管事的迎了她進(jìn)去。 柳丞相柳尚書還未歸家,柳家的公子也不知在何處,獨(dú)有柳夫人在。 柳夫人在中庭的涼亭見了賀蘭葉。 賀蘭葉到時,只見這位夫人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看見她時,縱使再有忍耐,多少也流露出了一絲不喜。 “賀蘭局主剛剛回臨陽就來見我,當(dāng)真有心了?!绷蛉苏埩速R蘭葉在一側(cè)坐下,自己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那一絲不喜仿佛轉(zhuǎn)瞬即逝,一如既往溫和道,“聽聞局主此次走鏢甚是驚險,不知怎么的,竟是差點(diǎn)就是千古罪人了?我倒是不知道其中緣由,心里頭可嚇了一跳?!?/br> 賀蘭葉撩了衣擺坐下,接過柳夫人的茶,聽她細(xì)細(xì)柔柔的話,心里頭卻是苦笑了下。 只怕柳夫人自己都沒有注意,她說話時,稱呼變了,語氣也變了。 以往賀蘭葉來時,柳夫人雖不至于喊她女婿,卻是三郎松臨的喊著,談不上多親近,也是較為自然隨意。 眼下喊著她局主,問話生疏客套也就罷了,還綿里帶針,儼然已經(jīng)防備著她了。 來時賀蘭葉還當(dāng)提出合離其中有什么誤會,甚至猜想過不是岳父母的主意,一見著柳夫人的表現(xiàn),她是明白了。 合離是真的柳家有意提出的。 賀蘭葉心中一沉。 柳夫人見賀蘭葉不答,自己又柔柔笑著:“還有啊,也不知道哪里傳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局主……似乎有些什么癖好,還不太潔身自好,在外有幾個相好的,叫人給看見了。你聽聽,這都是什么事兒?!?/br> 這話一出,賀蘭葉看柳夫人的視線充滿了復(fù)雜。 如果告訴她,所謂的幾個相好的,都是她兒子,柳夫人會信么? 賀蘭葉有些后悔了。 當(dāng)初在奇華那兒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個斷袖,說白了就是因為她以為奇華會嫁去烏可,沒有任何的負(fù)擔(dān)。怎么也沒有想到,中間會出現(xiàn)這么一大攤子的事。 這下好了,她是個斷袖,全臨陽的人都知道了。 一個字都不知道怎么說的賀蘭葉攥著杯子,只聽見柳夫人步步緊逼,捏著手絹沾了沾眼角,憂愁道:“局主,我們家也是本分人,五娘又是個性子軟弱的,你這一連串的事兒,對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可是個打擊。” 賀蘭葉干笑:“岳母嚴(yán)重了?!?/br> 性子一點(diǎn)也不軟弱的五娘,現(xiàn)在一點(diǎn)打擊也沒有,十分爭氣的在邊境做大事。只是這種實(shí)話,賀蘭葉不敢說。 “賀蘭局主,你也是年輕人,貪花愛玩,我也不是不理解?!闭f完了鋪墊,柳夫人這才正色直視賀蘭葉,目光灼灼逼人,“只你成了親還出去尋花問柳,我們柳家人,臉面上可不好看?!?/br> 賀蘭葉坐不住了,起身對柳夫人拱了拱手:“岳母,小婿當(dāng)真沒有做對不起五娘的事情?!?/br> “我不管你做沒有做,眼下對我五娘的影響是已經(jīng)造成了,全臨陽,誰不說我女兒嫁的冤枉!”柳夫人也舍去了溫柔的一面,硬邦邦道,“因為你這個好女婿,半個月,我連門都不敢出,生怕別人笑話我!” 這一點(diǎn)賀蘭葉無法否認(rèn),無論真相如何,的確對柳家人造成了影響。 賀蘭葉沉默了片刻,深深躬下:“是小婿的不是,岳母還請原諒則個?!?/br> “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女兒怎么辦?”柳夫人不是個性子厲害的,賀蘭葉一直退步,態(tài)度始終謙遜,她再大的火氣也發(fā)布出來。 柳夫人皺著眉頭看著賀蘭葉:“賀蘭局主,說到底,你們這門婚事我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好過。門不當(dāng)戶不對,你們又都……性子還磨合不來。你整日里除了走鏢,就是走鏢,你自己算算,成婚幾個月來,你多一半時間都在外,丟下我女兒一個人無依無靠,還得回娘家來!賀蘭局主,你捫心自問,要是你女兒嫁成這樣,你心不心疼?” 賀蘭葉已經(jīng)猜到了柳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她沉默著,靜靜等候。 “所以我覺著,你們趁著時日尚短,倒不如合離罷了!” 果然,柳夫人這樣說了。 賀蘭葉站在涼亭下,看著眼前試探又像是氣惱的柳夫人,她抿了抿唇。 若是放在以前,柳夫人提出合離,她只怕迫不及待就應(yīng)了。只可惜,柳夫人提得太遲。 她長這么大,難得有一個人一步步走進(jìn)她心中,柳傾和已然是她的了,如今要合離,無異于把長在她心頭的軟rou剜去。 賀蘭葉抬手捂著胸口,忽然覺著,她還不想為了柳傾和這么痛。 而且…… 那個臨出發(fā)前還抱著她撒嬌,依依不舍的柳傾和,只怕也會疼吧。 “岳母?!?/br> 賀蘭葉目光直視著柳夫人,平靜而溫和道:“我只接受五娘提出合離,若不是他說,別人說的,我一概不聽?!?/br> 柳夫人有些慌,支支吾吾道:“五娘在屋里頭呢,聽了外頭的話,都?xì)獠×?。這樣你還要逼他親口說這話么?” 賀蘭葉微微一笑,卻不見任何被欺騙的生氣,只淡然卻篤定道:“無妨,無論何時,只要他說,我都聽。”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想讓我開口說合離?這輩子你都別想了! 賀蘭葉:嗯,早就知道了。 來啦,今天也是早早的嗷 紅包包繼續(xù)么么噠 第92章 第 92 章 柳夫人怎么敢讓不在家中的柳傾和露面, 只能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能一次得逞。 她也惱。若是別個懂事的, 自己惹來這樣大的麻煩,心中只要有半分愧疚,話遞到嘴邊,自然會往下接,偏她賀蘭葉不接茬。 自家兒子自己知道,本就是刀尖上行走的,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男扮女裝嫁了人,假女婿是個斷袖,還是個不得安寧的危險人物,她能不擔(dān)心么。 萬一給賀蘭葉拖累了,自己兒子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