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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 柳夫人縱使之前有那么幾分對賀蘭葉愧疚, 如今與自己兒子分量一掂, 自然心有偏頗, 看她不順了。 還好這只是個假女婿,打不了多長時間的交道,日后兒子恢復(fù)身份了,娶媳婦的時候, 她可要好好把關(guān), 定然要娶回來一個乖巧懂事聽話又規(guī)矩的女孩兒來。 得不到準(zhǔn)話, 柳夫人面上淡淡的,端起茶拂了拂,三言兩語之間都是懨懨的。 賀蘭葉自然知道, 柳夫人這是不欲與她多說了。 她也不賴著,對方都端茶了,她索性順著柳夫人的意思,起身告辭。 “今兒家中事多,我就不多留局主了?!绷蛉吮砻婵吞锥紤械米?,頭都不抬一下。 賀蘭葉知曉對方心里頭不樂意,也不想留在此地,惹得自己也不舒服,干干脆脆告辭了去。 家中女眷還都等著消息,也就秦雪陽拍著巴掌樂滋滋:“阿葉,對方可是同你提了要合離,你應(yīng)了不曾?” 賀蘭葉掃了她一樣,淡淡道:“你的那些子馬隊(duì),可準(zhǔn)備妥帖了?該辦的事都辦好了?” 秦雪陽一吐舌頭:“行行行我忙我的去,不給你添堵!” 秦雪陽再盼望著賀蘭葉合離,也知道,她若不愿,此事自然不會成,只得收起心思,出去辦事去。 堂屋中的平氏和周氏,心里頭惦記著,催促著賀蘭葉趕緊兒說話。 “我同柳夫人說了,此事押后,改日再說?!?/br> 賀蘭葉寬了寬家中兩位長輩的心,見周氏要追問,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家中今日接的單子我瞧了瞧……” 這一趟要命的鏢貨,算是把賀蘭葉方方面面都給坑進(jìn)去了。 一個多月不在臨陽,賀蘭葉回來忙碌了幾日,等到好容易歇了口氣,賀蘭家接到了周谷等人的帖子,友人們打出了要給賀蘭葉接風(fēng)洗塵的名號,特來約了她出去小聚。 再忙的事情也要放后放一放,賀蘭葉收了貼,思及自己這一身尚未洗清的官司,友人們能來找她,也算是真心了。 只不過,等賀蘭葉帶著小多出了門,騎著馬好容易找到周谷留給她的地址時,她下了馬站在巷子口,微妙的沉默了。 彼時不過申時,秋高氣爽,街路上行人紛紛,只看一眼立在大紅砌筑門前的賀蘭葉,都有好奇。 “青天白日的,這就有人來找倌兒了?” 賀蘭葉聽到路人閑談順著風(fēng)飄來的聲音,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頭。 “當(dāng)家的……這里不是南街么?”小多跟在賀蘭葉身后充當(dāng)隨從,他伸著脖子看了看,對著賀蘭葉道,“當(dāng)家的,那幾位公子,怎么請你到這兒來呀?” “我怎么知道?!辟R蘭葉板著臉,心中的喜悅被這長長的一條南街給沖刷干凈了。 看樣子她在豐州隨口吹得瞎話,現(xiàn)在友人們都知道了。 也是能耐啊,直接請她來嫖男妓,夠意思了。 南街大大小小的館子密密麻麻的,周谷等人定下來的,是一家掛著字畫有兩分像書墨鋪?zhàn)拥酿^,門口小童迎了賀蘭葉上去,沿著木質(zhì)樓梯走了一圈,往里頭就沒有字畫詩書,全掛著大紅綢布挑紅燈籠,處處兒都是一片靡靡艷色。 青天白日的,也沒有誰正兒八經(jīng)來嫖|妓,任佳幾個大手筆的直接把休息的幾個頭牌都弄來一個廂房中,里頭友人們布置著,外頭佟彩趴在欄桿伸著脖子,看見賀蘭葉就連忙招手:“松臨!這兒呢!” 月余不見,佟彩似乎胖了一圈,笑瞇瞇的臉上雙下巴和藹可親,瞇成縫的眼更是充滿憨厚。 “喲,松臨來的真快!”佟彩身后推門而出的吊梢眼青年白舒成歪頭看著步步走來的賀蘭葉,忽地把自己外衫一褪到胳膊肘,揚(yáng)起下巴,大大咧咧道,“松臨瞧瞧,哥可入得你的眼?” 賀蘭葉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個臺階,她看著眼前湊出來的幾個滿臉興奮的友人,再看看給她搔首弄姿的白書成,一扭頭果斷轉(zhuǎn)身就走:“告辭!” “哎哎哎別走逗你玩呢!” 兄弟幾個趕緊兒上前來,拽胳膊拽腿的,笑笑鬧鬧把賀蘭葉拉扯進(jìn)了屋去。 屋里頭周谷任佳幾個都在,明明青天白日的,門窗緊閉,垂紗都從房梁撂在地上,點(diǎn)著蒙著紅帳的燈,營造出了一種夜宿的感覺。 屋里頭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少年,各個都是白凈清秀,穿著羅裙,打扮成女孩兒模樣。 賀蘭葉被推著在主位坐下,身側(cè)立馬迎上來了一個少年,嬌嬌怯怯的抬起酒壺,明明是少年郎,聲音卻比賀蘭葉曾見過的女妓還要嬌柔:“煙煙給公子斟酒?!?/br> 賀蘭葉抬手捂著自己面前酒杯,飛快掃了少年一眼,看見他臉上的胭脂水粉,有些不太舒服地別過頭去:“這里不需要你伺候?!?/br> 眼前的人和其他幾個少年,都是男扮女裝,與柳傾和在一些程度上有一定相似,卻讓賀蘭葉看得皺眉頭。 兒郎涂脂抹粉的,太過嬌作,掐著嗓子尖尖兒的音,更是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明明是男兒,穿著羅裙連走路都是一步三搖。 賀蘭葉不堪直視地收回視線。 一樣是男扮女裝,賀蘭葉恨不得把柳傾和假扮柳清荷時的姿態(tài)拿出來給他們好好練練,讓他們看清楚什么叫做男扮女裝不輸女郎,風(fēng)姿綽綽勾人心弦,而不是在這里看得人直抽抽。 她覺著,今兒安排來了這一堆人,只怕是友人們對她的折磨。 這樣一想,賀蘭葉看向席間還在說說笑笑的友人,視線相當(dāng)不友好了。 一看見賀蘭葉的表情,周谷率先說了話。他先是指著這幾個羞答答的少年對賀蘭葉道:“松臨可是不喜歡這些?” “自然不喜!”賀蘭葉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沒好氣道。 任佳拍拍手,這幾個涂脂抹粉的少年斂衽離去,很快,又來了幾個人。 這一次,與剛剛那些涂脂抹粉的少年不同,來人都是少年偏青年的兒郎,各個高挑纖細(xì),穿著廣袖長衫,中有二人束發(fā)戴冠,面容俊美柔和,說不出的風(fēng)雅。 若不是這些人一來,就對著他們行禮,而后入席在他們身側(cè)陪坐了,賀蘭葉只當(dāng)是誰家的郎君。 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是倌兒。 她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個細(xì)眼的青年身上。那人高挑肩寬,垂著眼面無表情,束發(fā)戴冠,從側(cè)面看,依稀有兩分柳傾和的影子。 她攥著酒杯,側(cè)眸看著那人,心里頭想著,若是再有兩年,柳傾和及冠了,會是何等的風(fēng)姿。 然而她這幅模樣,落在友人眼中,就變成——看上了。 “萬琳,還不去服侍賀蘭局主?!卑讜山o人打了個眼色,那坐在他身側(cè)的細(xì)眼青年一愣,而后起身,走到賀蘭葉面前,跪坐在她身側(cè),伸手要給她斟酒。 賀蘭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