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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綠竹收到了話和簪子,替他高興,又難過他過年回不來,不過,她們先前也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這次給冬至送去的東西很多,夠過年的,因而也沒傷懷很久。 這邊,周師傅曉得冬至生日,又是二十成年,雖然鄉(xiāng)下人沒有行冠禮那么講究,可他還是很重視地拿了些酒菜上門來為他道賀,聽了他念叨過年回不去的話,心里卻有了主意。 很快,大年三十就到了,冬至送走了一些家住得近的鄉(xiāng)親,在寒風中站了會,想到周師傅的叮囑,掛上了門和人交代一下去向,便出門前往周師傅的住處。 他以為周師傅是想要和他一起過年守歲,卻沒想到周師傅的住處門口停了輛馬車,見到他,周師傅便拉了他上車,吩咐車夫去榕樹村。 冬至不解,“師傅這是?” 周師傅近鄉(xiāng)情怯,聞言道,“我家在京城里頭,離得遠,你家卻是離得近的,我一個人過年寂寞,不介意我去你家蹭蹭喜氣吧?!?/br> 冬至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介意?“不介意,不介意,師傅你怎不早說,你看我啥都沒準備?!?/br> 周師傅指了指放在腳邊的布袋,“你要準備什么東西,你在這除了工錢啥也沒有,我準備了就行了?!?/br> 好吧,這也是事實,除了那點工錢,冬至還真的沒啥值得帶上的,那簪子他都托向東帶回去了。 冬至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師傅,我能不能多帶兩個人?” “你岳父他們?” “嗯?!?/br> “那你快去叫他們吧,速去速回?!?/br> …… 馬車很快,踢踢踏踏地不到半天時間,榕樹村就在眼前了。村里的家家戶戶正吃著團圓飯呢,也沒功夫理會這是馬車還是驢車牛車,馬車最后靜悄悄地停在了山腳徐家門前。 ☆、認親 綠竹正在家里和徐婆子擺飯,就聽見外頭有聲響,不一會又是拍門聲響起,她似乎聽到了冬至的聲音,叫著她和阿奶。 “阿奶,我怎么聽著像是冬至在叫門?”她疑惑地看向徐婆子。 徐婆子也聽見了,“我去開門,你在這呆著?!?/br> 綠竹跟著她走到堂屋門口,看向院門,只見徐婆子摸著黑,隔著門問了,“誰?。俊?/br> “是我,冬至。”這回她們都聽清楚了,的確是冬至。 徐婆子忙把門打開,一見冬至激動得拉著他的手,看了又看,再看他身后的幾個人,忙打招呼,“親家公,親家大伯,還有這位……” “奶,這是我認的師傅,姓周?!?/br> 徐婆子看著周師傅,見他盯著自個看,有些不樂意,便側(cè)開身,把門都打開來,讓馬車進來。 半路上綠竹迎了上來,冬至看著她的大肚子有些慌,“媳婦你慢點,慢點。” 好不容易媳婦入懷,冬至心里軟乎乎,暖融融的。 抱了一會冬至才松手,聽見趙鐵柱調(diào)侃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G竹臉一紅,討?zhàn)埖亟腥?,“爹,大伯?!?/br> 一行人于是進了堂屋,趙鐵柱和趙鐵栓喝了一碗熱水就告辭回家去了,冬至將他們送了出去又回來。因為有事要談,周師傅讓車夫下去廚房里了。 冬至再次鄭重地將周師傅介紹給徐婆子和綠竹認識。 綠竹聽他姓周,確定下來這位便是上輩子教張靖的師傅了,對于冬至能夠有這運氣,得他青睞,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欣喜,不過很快她便知道了周師傅看中冬至的原因。 徐婆子對于這位孫子的師傅有些不感冒,皆因他自院門口就一直盯著她的臉在看,非常不禮貌,要不是他是孫子的師傅,關(guān)系到孫子的前程,她一準翻臉。 似乎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好看,周師傅訕訕地收回了目光,先是歉意地說了對不起,“失禮了,抱歉。實不相瞞,大姐瞧著和我一位失散多年的jiejie長得很像,周某這才多看了兩眼,唐突了大姐,實在對不住。” 徐婆子聞言臉色有所緩和,綠竹卻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看著冬至和徐婆子相像的眉眼,大約明白了冬至有此機遇的原因,再想到徐婆子的出身,有了猜想,不過這問題不該她問出來,于是踢了踢冬至的腿,讓他去問。 誰知冬至還有些懵圈,轉(zhuǎn)不過彎來,沒明白綠竹的暗示。 好在周師傅這回來就是帶著確認徐婆子身份的目的的,話既然開了頭,便也豁出去問了,“周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姐可能成全?” 徐婆子要是再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就白長了那么大歲數(shù)了,心里也有了期盼,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對找到原來的家人已經(jīng)不抱希望,但如果能找到,并且是個好的,她也不介意認一門親,好讓冬至多門親戚幫襯。 于是點頭,“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周師傅于是小心地問,“不知大姐的右耳后邊是否有三顆小痣?” 徐婆子愣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周師傅,“是有。”態(tài)度也越發(fā)認真起來。 周師傅于是又問,“不知大姐的左手虎口是否有一道一寸長的刀疤?” 徐婆子的左手不自覺地握了握,而后在三人的注視下攤開了來,那里的確有一道不小的疤痕。 周師傅眼眶紅了,顧不得禮數(shù),握著徐婆子的手,有些哽咽地喊道,“姐!” 徐婆子卻沒有他那樣強烈的感情,她畢竟失去了記憶,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此時被個剛見面的男人抓著手,還是在兩個小輩面前,一時既尷尬又不自在。 看出她掙脫的意圖,周師傅也曉得自己失禮了,于是道一句歉,松了手,而后追問她,“jiejie對從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連我也記不得了?我是你弟弟長生??!” 徐婆子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于是在他失望的眼神中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當時磕了腦袋,傷得很重,能活過來都是命大的。” 周師傅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這事急不得也勉強不得,于是打算將來龍去脈道來,才開了個端,就被徐婆子打斷,“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br> 綠竹于是隨徐婆子去了廚房,幫著加兩個菜,冬至被留了下來陪著周師傅。 綠竹看著徐婆子的神色有些恍惚,有一點擔心,所幸她走神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把飯菜都熱了一遍,又加了兩個菜。 大年三十年夜飯,飯桌上也不適合說些晦氣的,徐婆子于是問了冬至在服役的地方過得如何。 冬至因為周師傅的關(guān)系,活不算重,建行宮的地方飯菜雖一般,但也管飽,因而看起來還算精神,起碼沒瘦,徐婆子見了放心,感激地看了周師傅一眼。 綠竹一邊聽著,一邊給冬至夾菜,唯恐他吃少了,冬至又反過來給她和徐婆子夾菜,“媳婦,阿奶,師傅,多吃點,快吃,菜都涼了?!?/br>